《最后一次相亲》第3/42页


  “你带她来看看,到时候再说。”温青没好气地回答,推了推枕头让燕黎明躺得舒服一点。
  徐远航见小中医态度难看而且没有大包大揽,直觉他应该有两下子。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推门,想到自己又要一头扎到冰冷的雨里也有点气短。
  “给他找把伞。”燕黎明吩咐。
  “没伞,下雨的时候我从来不出门。”温青怯怯地说。燕黎明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的西服外套扔给了徐远航。
  “车钥匙在口袋里。有空把车送回来我请你吃饭。”
  徐远航拿着湿透了的外套刚想说用不着,燕黎明又加了一句。
  “明天我让温青上你们家给老太太瞧瞧,你留个电话号码。”
  “孝子。”燕黎明看着处方签上挺难看的一溜数字冷笑。“那就好办。”
  第二天刚上班,徐远航就接到温青的电话要他家地址。由于马上要出警,他很抱歉地说改天自己带妈妈去。
  “给伯母打声招呼就行,我自己去。”温青的态度热情又恭敬,徐远航知道一定是燕黎明的意思,他没有再推脱。
  这一忙就到了晚上,徐远航饥肠辘辘的刚要和大家去楼下吃饭,突然看到了停在街边的燕黎明的车。刑警队附近没有停车场,平时连队里的破警车都有人敢划花,燕黎明的宝马实在是让徐远航不放心。
  他索性饭也不吃了,给温青拨了个电话。
  “徐哥我没在诊所,和燕哥他们在海天楼吃饭呢。”温青的电话里乱哄哄的,还没等徐远航说话,里面传来了燕黎明的声音。
  “把车开过来顺便一起吃个饭。”挂了。
  车是一定得还回去,饭也得吃。中午的时候他接到妈妈的电话,说人家小大夫太好了,内服外敷的药都开好差人送过来,还说以后每天都要上门替她推拿针灸。
  “小温大夫说只要坚持下去我下楼没问题的。”妈妈的声音听上去高兴极了。“这两天怎么尽是好事啊,听你王叔说人家姑娘跟介绍人说同意跟咱交往,约在这周六见面呢。”
  确实是好事,但也有让徐远航发愁的地方。钱。
  燕黎明肯定是不会让温青朝他收费的,但鉴于自己和他的特殊身份,这钱或多或少一定要给。至于沈修,人家再不在乎自己的家庭条件,作为男人许多地方都是不能让女孩子掏钱的。
  徐远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得不承认,一涉及到钱,他总是有深深的挫败感。
  服务生引着他来到海天楼顶楼的雅间,徐远航一愣,一张桌子坐着七八号人,闭了嘴齐刷刷看向他。
  “徐哥。”温青乖巧的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引荐,徐远航忙着跟大家点头招呼,落座后才发现燕黎明就坐在自己边上。今天是个大晴天,燕黎明昨晚治疗完毕泡了个热水澡又睡了一个好觉,现在看上去神采奕奕,没有半点昨天的倒霉相。
  “吃饭了吗?”他随口问道。
  “吃了。”徐远航赶紧说,他不想多呆。可谁料想肚子太不争气了,饿了大半天一看到满桌子的美味,竟然自己咕噜咕噜地抗议了两声。声音响得足以让人尴尬,徐远航红着脸低下头笑,不敢看燕黎明。
  燕黎明的手紧抓住台布,忍得好辛苦才没有抬起来去摸那个板寸头。他有点不解,平生第一次听见别人饥饿的肠鸣声自己会感到有点心疼。
  “叫几个菜跟你徐哥去隔壁小间吃。”燕黎明低声吩咐温青。“别喝酒。”
  “不用麻烦燕老板。”徐远航抬起头,脸依然红着。“我只是把车还回来,顺便给温青医药费。”
  “吃完饭再说。”燕黎明气势逼人,不为所动。
  “哈哈哈哈!”徐远航和温青出去以后又过了半分钟,屋里的其他人忽然开始大声狂笑。
  “你是骨头痒了吧看上这家伙。”市政法委书记的儿子杨志云笑得打跌抹泪儿。“他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他,比标枪都直,性子比野马驹子还烈,你是纯找死啊!”
  “标枪的柔韧度最适合弯曲吧?”燕黎明喝了口茶镇定地说。“野马驹子驯起来才够劲。”
  “我跟你打赌燕总,一个月为限。你要是能让徐远航这小子心甘情愿地躺下任你干上一回,我把我老爷子压箱底的那只玉狮子偷出来给你。”
  “没问题,等着老爷子扒你的皮吧。”
  “嗨要是不成呢?”
  “楼下宝马归你了。”燕黎明晃了晃钥匙。
  “一言为定!”
  温青体贴地为徐远航要了海鲜炒饭、叉烧牛腱和莼菜汤,支着头看他狼吞虎咽。
  “你想说什么?”徐远航头也不抬地问。
  “你妈妈的病不能根治,但我有把握缓解。”
  “谢谢你,等有时间我去定制一面锦旗。”
  两个人相视微笑不语。
  徐远航接着低头扒饭,并不知道自己屁股这块儿未经开垦的处`女地一个月内将升值为一个明代玉狮子或一辆豪华宝马车。
  燕黎明心里很清楚杨志云这个人精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他爹的那个玉狮子自己是万万不敢要,可如果自己输了,宝马车他能开起来就走。他那个假正经的爹看上去油盐不进,有这麽个透亮儿子,还不是照样财源广进。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的担保公司用到这父子俩的地方多了去,就是赌赢了也不能说赢,宝马车得让他舒舒服服地开走。
  这能算是一种新兴的安全的行受贿方式吗?燕黎明想到这里,云淡风轻地笑了。
  不小心成了腐败媒介的徐远航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吃饱喝足等了好一会儿,看到燕黎明高高兴兴地走进来。
  “洗个澡去吧,咱们边泡边聊。”
  “谢谢燕老板,我车也还了饭也吃了,不能再麻烦您。”徐远航不大会说客套话,搜肠刮肚怪费劲的。“温青能上门去给我妈针灸我太感谢了,费用我不能不给。”
  “给不给随你。”燕黎明看上去有点不高兴。“洗个澡而已,来都来了。跟我在一起没什么可丢人的,我是正派生意人。”
  他递给徐远航一张名片:和信担保有限公司 燕黎明。
  徐远航突然很想笑:局里以前打掉的一个黑社会性质团伙还叫向阳集团呢。
  “徐哥你是怕我们找小姐吧?”温青在一边察言观色,突然俏皮地插了一句。“就咱们仨。我给你按按,保准特舒服。”
  温青这麽一说徐远航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三个人进了隔壁一家洗浴中心,在更衣室里刚脱了鞋,徐远航发现燕黎明直盯着自己的脚看。
  “早上穿的时候还没有呢。”他满不在乎地动了动自己露出来的脚趾头。“我妈说我脚趾头上有牙。”
  “哦。”燕黎明和温青对视了一眼,温青使劲憋住笑。
  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徐远航发现燕黎明又开始盯着自己看。
  “又怎么啦?”他心里有点嘀咕。
  “你妈妈有没有说过你屁股上也有牙?”燕黎明走过来,把食指严肃地插进徐远航内裤上的一个小洞里,用力戳了一下。
  手感真不错。
  “嘿嘿。”徐远航挠挠头,迅速地脱掉扔进衣橱。“值班的时候抽烟烫的。”
  燕黎明低着头寻思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向里面的雅间走去。他如愿看光了对方,却没有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发 情。
  看到那个结实挺 翘的屁股和前面鼓鼓囊囊的一团包裹在一条劣质还破洞的内裤里,让他有点心疼。
  一个晚上居然心疼了两次,燕黎明对自己的状态很不满意。
  周末从公园回市区的几路公交车人都特别多,徐远航和沈修好不容易挤上一辆,发现不远处居然有一个空座。
  “哎!”沈修高兴地拉着徐远航往前挤,徐远航在后面跟着不住摇头。
  “我说没人坐呢。”沈修失望地跺了下脚,也不知道是谁,扔上面半瓶子矿泉水,撒的到处都是。
  “路边的李子没人摘肯定是苦的,沈老师这还用人教你。”徐远航笑话她,沈修微红了脸,冲他吐舌头。
  “累了啊?”徐远航有点过意不去,沈修执意不让他打车。
  “坐公交才两块凭什么给人三十。”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自己有一辆高尔夫,但和徐远航约会的时候从不开出来。一是刚开始交往怕对方的自尊心受损,二来她喜欢在拥挤的公交车上被高大的男友护在身前的感觉,心里熨帖温暖。
  徐远航把矿泉水瓶子拿下来放在角落,用手把水小心地拂下来,又脱下`身上的运动衫把椅子擦干净。
  “坐吧。”他冲着沈修腼腆的一笑。沈修心里一热,眼睛里竟然有些酸涩。这男人总在一些自然质朴的小细节上打动她。把座位让给边上的一个小朋友,沈修拽着徐远航的胳膊轻轻靠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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