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破之天下为戏》第408/423页



姬指月却笑了笑,道:“再哭他也不会再活过来,又有何意,他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今后我也要与他一样。”

她站在廊下,身上裹着厚厚的狐毛大裘,庭院里点着昏黄色的灯,照的她满身血红满脸煞白,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开始在她的身体里萌芽生长了,她身上清柔检默的气息正在逐渐消散,转而却有一股冷的孤独感弥漫上来。

姬挽月沉默了半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解的低声问道:“为何要一年之后才让老太爷教你习武?”

姬指月转头看了看黑洞洞的房间,眉眼间有温柔的气韵流转着,她将染了血水的双手放在小腹上,低头轻声道:“因为我要先将孩子生下来。”

“孩子?!”

几个人的声音都是十分惊愕,他们异口同声的惊呼起来,不约而同的转头去看她双手捂着的小腹。

姬指月点点头,凄凉又温和的笑意浮起,道:“我和他的孩子。”

几个人不由自主的都是转头去看漆黑无光的房间,月光照在门口,隐约可以看见房间里那口巨大的石棺,浓烈的血腥味不断的喷涌而出。

他是什么样的状况他们都知道,这样的状况下,她竟然有了孩子,简直无法想象会发生这样的事。

姬挽月的脸色有些发白,低声道:“既然有了身孕,那你便该多保重一些,眼下已是很晚了,我陪你一起回房去如何?”

姬指月低着头不说话。

姬宜然摇头叹息,“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罢,这么些天都不曾好好睡过了,再如此下去可是不行,我在这里替你陪着他,可好?”

姬指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却转身又上了游廊,她在他们惊异目光里关上房门,才走回来轻声道:“多谢二哥哥。”

她在静默寒冷的夜风中裹紧了大裘,大裘上满是湿漉漉的血水,被寒风一吹几乎要冻成冰凌,丝毫没有温暖可言,她却没有知觉似的越发揪紧了胸口的狐毛,几滴血水被她拧的溅在地上。

她与外祖夫妇道别,转头对姬挽月道:“走吧。”然后便迈开脚步朝院子外面走去。

院里院外都是一片无光的漆黑夜色,墨兰香味四处飘散开来,她行走在黑夜里,背影竟有些与尔容相似的孤峭之感。

姬挽月被寒风吹久了冻的有些僵硬,一时间迈不开步,转身才走了不过几步,却惊恐的见走在前面的姬指月忽然软软的倒了下来。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 临其穴惴惴其栗

放了晴,暖暖的阳光照耀着临安城,整座城市好过来一般,日日都是热闹非凡,府里却好似依旧被大雪笼罩着,放眼望过去,尽是一片白茫茫。.。。首.发

大门口挂了白色的灯笼,从大门口往内苑走来的路,随处可见白幡白旗白纱帐,不必说府里人们的装束变了,就连道旁的树枝都被系了纸扎的白色花朵。

那群大夫们都散出了府,另从城中请了别的擅长料理孕妇的医住进府里,日日不离左右的照料着姬指月。

百号大夫们离开后,府里原本专门伺候他们的侍也被驱散了很大一部分,一时间,府里冷冷清清的,主人们大多不爱到处活动,侍们也不敢大声讲话,偌大的一个府邸,最热闹的地方竟然是灵堂。

大厅被改成了灵堂,白色的幡旗纱帐在冷风里飘荡着,堂时时刻刻有人侍立着,纸钱元宝在火盆里熊熊燃烧。

谢佑怡闻讯赶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凄凉的景象。

她在门前下了马,看见大口挂着的那一串白色纸灯笼,忍不住低下头匆匆进了门,她朝着灵堂疾行而去,一路见到的尽是触目惊心的苍白之色,侍们见着她都是缩头缩脑的行礼,神色萎靡。

好容易到了堂,才一走近便闻到一阵熟悉的墨兰香味,再走近些便是浓郁刺鼻的纸钱焚烧的味道。

撩开飘在冷风里的白色纱帐,一眼便望见跪坐在巨大的石棺前烧纸钱的清瘦身影,浓烈的墨兰香味迎面而来,她的鼻子忍不住有些涨。

寻人是人走茶凉,他却是人死香不散,空余残香惹人泪。

姬挽月看见她立在门口呆。对着那瘦地身影小声说了句话。那人放下手地纸钱缓转过头来淡淡一笑。道:“佑怡姐。你来了。”

谢佑怡几乎敢相信眼前这人便是姬指月。在她地记忆里指月始终是一个清柔而温文地美丽少女。窈窕却不消瘦。检默却不清冷完全是一个世家大族教养出来地。典型地贤淑贵女模范。

眼前这名女子再也能被称之为少女。不仅是因为她长了两岁。而是因为她眉眼间地气韵早以颠覆了以往地模样。

白衣素颜。长披散。她浑身下没有一点饰物。唯有鬓角簪了一朵白花。娇弱地花朵在炭火地烘烤下早以没了鲜艳地形态绵绵地垂在她墨色地。

她形容消瘦。脸色苍白。脸瘦地只剩巴掌大小。一双大地惊人地眼睛几乎占了整张脸地一半。她再也没有以前那温和清宁地神态。除去为人妻与即将为人母地微弱温和之态。竟只剩下凌厉冰冷地气息。许是因为瘦了太多地脸开始显露出些许突兀孤峭地弧度。笑起来地时候。竟让人觉得很是生硬。

她地身。开始有了属于故去地少年地气息。暗色地绝望笼罩着她地全身冷地气韵流走着。她虽是在淡淡地笑眼里却只有一片无光地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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