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乃大》第2/95页


  桂凤笑,忽然问:「王爷,您是否愿意跟臣妾打一个赌呢?」
  打个赌?保胜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妻子素来保守而拘谨,在他面前别说是鲜少,甚至可说是从来不敢有如此大胆的言论。
  「好呀,」他瞪着眼,问也不问便先说好:「想赌什么?妳说吧!」
  桂凤欲言又止,似乎也有些不习惯,与丈夫这么说话。「就赌——」她又顿住。
  「说吧!」保胜催促她说话。
  桂凤吸了口气,这才鼓起勇气继续往下说:「就赌明日,是臣妾去找兆臣问事,还是兆臣主动来找臣妾问人好了。」
第1章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画笔栩栩如生,画中人简直像要走出画布一样,巧笑倩兮,跃然纸上。显见执笔的画师也为美人所动,正心诚意,用足了心力在作画,才能有如此动人的佳作。
  兆臣不否认,他喜欢美人。
  但凡男人,没有不喜欢美人的,但画布上的美女,不仅貌美,而且娇艳妩媚,他为画中人迷惑,不由得伸手抚摸起画布上的人儿,恍惚中以为她宛然在目。
  过了片刻,兆臣笑了。
  他笑自己简直荒谬,岂有画中之人,会跑出画布的道理?
  「痴心妄想。」他低笑,然后这么下结论。
  待想卷起画轴,竟又荒谬的有那么一丝舍不得。
  兴致一来,他干脆提起笔,醮了些许墨汁,屏气凝神,写下一行小楷:
  薄媚留香与,凌波金莲步,倘得美佳眷,此外复何求?
  从不曾写过如此侧艳之词,今日只不过见到画中女子,竟然提笔写下这样的文字,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阿哥!」
  兆臣对着画布,正在沉吟之际,忽然听到小妹德娴的叫唤声。
  「你在看什么?发什么呆呢?」德娴笑吟吟地走过来,她就如同她的额娘桂凤福晋一般,举止端静娴雅,落落大方。
  兆臣笑了笑,没有回答,正在收起画卷,但德娴阻止了他——
  「等一下!」她的神情有些惊叹。「这是谁?只是画吗?若果真有其人,那么一定是画中真仙了。」
  听到胞妹这么形容,向来稳重的兆臣也不禁笑开脸。「画中真仙?」他揶揄:「这是哪来的形容词?听起来充满梦幻,不切实际。」他批评。
  德娴噘起嘴,忽然瞥见画上一行小楷——
  「说我不切实际?瞧瞧吧!这是谁写的?倘得美佳眷,此外复何求?」
  「胡闹。」兆臣斥一声,迅速卷起画轴。
  「什么胡闹?」德娴不服,见她兄长如此快速的动作,只能干瞪着眼。
  「妳不去读书练字,为何来我这里胡闹?」他板起面孔。
  德娴吸口气。「阿哥,你这人真是,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我岂有胡闹,刚才我明明就瞧见,那是你在画上的落款,我只不过将它念出来罢了!」她觉得委屈,语调就哀怨了一点。
  兆臣抬头看了她半晌,然后慢条斯理问:「妳没瞧见我动笔,岂知是我的落款?」
  「我是你的妹妹!」德娴没好气。「兄长的字,做妹妹的人岂有认不出来的道理?」
  兆臣撇嘴笑:「算妳说的不错。」
  德娴瞅他一眼。「所以,你承认了,那行小楷是你写的没错了?」
  兆臣笑而不答。
  「那是什么?是谁给你的画?是临摹真人,抑或是想象出来的仙子?」德娴一迭声问。
  「妳说呢?」兆臣讪讪地答,不打算给答案。
  德娴却笑了。「我知道那幅画打哪儿来的,」她忽然说:「你也别再跟我卖关子了。」
  兆臣挑起了眉。
  「那是额娘交给你的,当时额娘还交代要你得仔细地看,对吧?」她说。
  「我记得,当时妳明明不在厅上。」
  德娴微笑。「自然有丫头能告诉我。」
  「好,」兆臣点头。「那妳就更不必问了。」
  德娴一愣。他阿哥的反应总是如此敏捷,教她措手不及。「阿哥,其实你心底肯定明白,额娘将这幅画交给你,是为了什么。」
  兆臣抿嘴,笑却不答。
  「这位画中美人是少福晋的人选,我将来的嫂嫂,对吗?」德娴问。
  他还是笑,没有答案。
  「你不说话,是早就知道了,抑或是默认?」
  「这两者有不同吗?」他头也不抬,冷淡地问。
  「你不肯说话,那就没有不同了。」她嘟起嘴,笑着说。
  兆臣抬起头,状似云淡风轻地问起他胞妹:「打从一进房来,妳就跟我东扯西拉的,有话想说?」
  不愧是她的兄长!
  德娴心中暗叹一声,一个能猜透人心思的男人,实在令人又爱又怕。在这个家里,她庆幸自己是女人,不必与他竞争,不必承受压力。
  「是,我有话想说。」她放弃,不再拐弯抹角,决定实话实说。
  「那就说吧。」放下画卷,他自桌上抽出一迭卷宗阅读起来,一心当作二用。
  德娴先轻叹一声,然后才开口:「额娘的用心是好,但是阿哥,在您自己的心底,难道没有主意吗?」
  「把话说明白一点。」他嘱咐。
  「好,那么我就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德娴整起脸色,问她的兄长:「实话说,阿哥难道从来没有留意过,在您身边的留真郡主吗?留真她岂不是很漂亮、也很迷人的吗?在阿哥心底,当真从来没有考虑过她?」
  兆臣停下翻阅卷宗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直视他的胞妹。「妳想说什么?」
  吸了口气,德娴严肃地说:「我想说的是,留真对阿哥一片情深意真,阿哥你心底也应该清楚的,如果阿哥这时候不想到她,那么她岂不是太可怜了吗?再说,留真的阿玛安贝子,久居东北蔘场,是皇上授命予阿玛的左右手,留真自小跟随她阿玛,在蔘场长大,对于蔘场事务再娴熟不过,考虑这两项因素,就算留真不是最佳人选,也该是人选之一,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额娘却一点都不考虑她?」
  「这话,妳对额娘提过?」
  德娴摇头。「没有,自古婚姻大事乃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我只是个做妹妹的,岂能置喙?」
  「这不就成了。」
  「可是——」
  兆臣挥手制止她。「妳的意思我明白,不过,妳误解了额娘的用意。」
  「误解?」
  「额娘不考虑留真,不是因为留真本身,而是因为我的缘故。」
  德娴不懂。
  「妳提到留真,是因为妳的善良,不忍心见留真未审就先被判决,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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