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胡来》第15/27页


  拿到证明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热衷于马屁行业,实在是终南捷径。同时也验证了这句话:一盖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处理完逃课事件后,一晃悠学期已经过去了一大截儿,看着空白如新的书本,我跟大婶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中。大婶因为上学期两门不及格需要重修,无疑给大婶这学期的考试又多了份负担,看着目前的局势,我跟大婶是无论如何都欢畅不起来了。
  我从租屋先搬回了学校,为的就是能全力以赴地复习,而龙炎还留在那儿,我想他学习成绩那么好,考试该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也就这时候,觉得特羡慕他。
  回到学校住后,宿舍又成了四个人的窝了。
  英语老师点题依旧保持以往含蓄的作风,我们雾里看花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头绪,大婶想英语过不了毕业可是个问题,于是整天跟在老师后面端茶倒水,采用了一切可以讨老师欢心的法子,可老师嘴紧得跟被人缝住了似的,大婶觉得英语老师实在是难对付,一般的老师经过大婶这样折腾大多给点提示的,英语老师真是心肠比石头还硬。自此大婶明白一个道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大婶决定每天早起去湖边背单词,我想大婶都能这么刻苦,世界就该没什么懒人了。晚上洗完脚,大婶就拿着本单词爬床上去了,跟念佛经似的在床上碎碎念念,我跟底下抄哲学笔记,跟大婶上下呼应着。
  突然大婶停了下来,我说你丫怎么了,大婶就狂抓头发,吓得我是差点以为她得了失心疯。等大婶完全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的头发完全可以媲美鸟窝了。
  我强压住内心的慌乱,继续问她,你到底是怎么了?
  大婶猛地暴出一句,操!怎么背都记不住,妈的中国人干吗学英文!我他妈又不指望出国。
  我安抚大婶说,大晚上的,你就别看了,省得心烦,明儿早跑湖边背去。
  大婶听我这么一说,就拉着个被子准备睡觉了,我奇了,说,这么早就睡啦?
  大婶就特牛奔地说,老子我明早还要学习呢。
  正当大婶嚷着要睡觉的时候,一脸风尘仆仆的孙佳背着小包进来了。
  大婶见是孙佳腾地一下就跳了起来,冲孙佳凶神恶煞地说,你小子还知道回来睡呀。
  孙佳就冲我跟大婶嘿嘿一笑,这一笑是别具意味儿。
  孙佳自从跟大头热恋后经常在宾馆过夜,北京大大小小的宾馆孙佳是熟悉得跟自己脚趾头似的。有一次班长要跟男朋友过夜就直接问孙佳宾馆的行情,孙佳俨然宾馆代言人跟班长侃侃而谈,专业的程度令班长瞠目结舌。班长住得满意后将孙佳大肆夸赞了一番,至此向孙佳咨询的人是络绎不绝,很显然是慕名而来。孙佳为了更好地服务于大众,亲力亲为地带着大头寻找优质宾馆,北京这块厚实的土地上布满了孙佳和大头寻觅的脚印,连胡同里的简陋宾馆也不肯放过,可见孙佳的敬业。只是可怜了大头,跟着孙佳住宾馆,挥霍的头又大了一圈。
  大婶顶着鸟窝般的大脑袋趴床边问孙佳宾馆的事,孙佳吭了一声说没找着什么好的,大婶觉得无趣就又把脑袋缩回被窝了。孙佳倒完洗脚水回来问我有没有旅游学笔记,我说没有,她就拿了份复印好的说拿去吧,我问她从哪儿弄的,她说大头的叔叔就是咱旅游学教授,我一听差点没乐晕,还真是天上掉馅饼了,看来这次旅游学及格是没问题了。
  正在这时候,大婶又把头伸了出来,特阴森地说了句,我也要一份。
  孙佳吓得脸直发白,说,你这一会伸头一会缩头的,想吓死人啊。
  大婶不管孙佳怎么说,只是一个劲儿的说,笔记,笔记。
  孙佳无奈只好把自个儿的一份给了大婶,大婶拿到笔记后,又跟鬼魅似的把头缩回了被子。此情此景,孙佳跟我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坚持抄完哲学笔记,这就等回了林新。林新前段时间烫了个爆炸头,时尚了不少。估计她是转型了,不走小资优雅派路线,改走夸张街头路线了。记得那次上专业课的时候,我问大婶那个头被电击了的女生是谁,大婶特横地白了我一眼说,你小子眼睛被狗吃了。结果转过头来竟然是跟我形同陌路的林新。
  林新一回来就点了根烟开始抽了起来,老道的姿势令我感觉眼前的林新已经陌生得有点令我害怕了。林新问孙佳复习得怎么样,孙佳只是说了句不怎么样就再也没说什么,而林新几乎是看都没看我一眼。
  一整夜我都没怎么睡着,不知是因为刚搬回来有点不习惯,还是林新的冷漠,面对这样的一切我感觉有点心烦。
  大婶起早去湖边读书的伟大举动并没持续几天就宣告结束,大婶为此郁闷不已。刚去的第一天,大婶就碰到了我们系那群超勤奋的女生。这群女生虽然学习优秀,可是思想却不咋地,嘴巴更是刁钻不饶人。其中一个成绩优秀的全校闻名的的女生挑衅地对大婶说,您今儿怎么有空亲自来读书啊?一句话说得大婶是直哆嗦,无奈大婶却不敢跟那女生斗,只因那女生是系主任和校长面前的大红人,大婶想要是得罪了这娘们儿估计毕业的事都得有问题。于是大婶在那女生面前低下了她高傲的头颅。
  大婶回来特气愤地直骂那女生,说那女生除了成绩好其他能有个屁本事,不只长得丑,还媚上欺下。我为了安抚大婶的情绪,也跟着说,那是,那女的真是丑得没法儿正眼瞧,估计当年她妈一边给她喂奶一边狠抽她,抽你小样儿的,丑成这样儿!大婶听后果真笑开了怀。转眼间把那女的跋扈样儿忘得一干二净。
  到考试的那几天,我们宿舍整晚是灯火通明。大婶费了好大的劲儿把考点都抄了下来,橡皮、胶带能用上的都用上了,更令我拍案叫绝的是大婶竟然用胶带把一张写满考点的纸固定在大腿上,大婶得意地说只要一掀衣服就能看见大腿上的考点了,说的时候眼神狡黠得都能闪光了。结果到考试的时候,大婶一边做贼心虚地看老师一边颤抖着双手去掀衣服,弄得大冷天的额头直冒汗,几场考试下来大婶说她终于明白做贼的痛苦了,并指着贴着纸条的大腿说:这是罪恶的根源。以后几场考试果真未见大婶掀衣服,想来作弊真不是好受的。
  最后一场是英语考试,考试前一个晚上我把老师划的一大堆题看了个遍,但真到考试的时候我所能回想起的题已经所剩无几了。做选择题的时候,我是怎么着也看不懂那一大长串英文讲的是什么意思,于是我跟着感觉走乱选了一通。实在做不下去的时候,我便开始后悔我半年来的游手好闲,可是考场不是我后悔的地儿,我只好收起我的后悔硬着头皮答题。交卷的时候我想及格估计是难了,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出考场的时候,隔壁班一群娘们儿凑在一起唧唧喳喳地对题,期间她们为了一道选择题争得是面红耳赤。此情此景我看着很是刺眼,没等大婶我就一个人回了宿舍。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回租屋了,坐在公交车上我是怎么着也高兴不起来,虽然待会就能见到龙炎。正当我愁眉苦脸地想着明年补考英语的时候,站在我旁边的一个男人的惨叫声把我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确切的说不止是我,全车的人都看着那声音的来源――一个身材如排骨的中年男人。
  惨叫的中年男人跟一个体型庞大的女人理论着,从他们的争吵声中我大概了解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体重约摸一百五十公斤的女人穿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经我细心观察,那双高跟鞋的鞋跟尖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在那女人挪动脚步的时候踩到了中年男人瘦弱的脚背,想到此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仿佛能听到中年男人脆弱的脚骨被踩碎的声音。看着身材异常瘦弱的中年男人,我不禁觉得自己考试失意的遭遇跟中年男人比起来要强多了,车上的人们包括司机都对中年男人的遭遇同情不已。于是我便不再多想那烦人的考试了。
  到租屋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我猜想着龙炎肚子该饿了,他一直有吃下午茶的习惯,于是我顺便去超市买了些饼干和酸奶,还有他爱吃的黑森林蛋糕。
  超市到租屋还有十分钟的路要走,这段时间我边走边想着龙炎见到我时温暖的笑容,心里觉得很舒服。还没到门前,我就已经听见屋里传来的音乐,我想通常这时候龙炎应该在练舞。
  只是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我的笑容凝固了,穿着我睡衣的田甜向我不怀好意地笑着,龙炎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见我进来愕然地看着我,原本清澈的眼睛充满了慌乱。他俊美的脸在我眼前越来越模糊,我来不及辨清这一切是否真实,扔下装满零食的口袋就跑了出去,我没有哭,但外面却冷得刺骨。
  我办了停机,买了火车票,第二天中午就上了火车,那天我穿了件黑色的大衣,这是我生平遇到的最冷的冬天,火车开过的地方,尽是枯木荒草,一切都是那么死气沉沉。
  到家的时候是午饭时间,爸爸和爷爷在客厅看电视,看的是中央电视台的新闻三十分,妈妈和奶奶在厨房。我的回来令他们觉得很突然。
  奶奶说我瘦了,温柔地抚摸着我冰冷的手,我没说话眼泪顷刻间就流了下来,在温暖的亲情面前我假装的坚强一下就土崩瓦解。
  回来第二天,龙炎就打来了电话。他的声音刚响起我就挂了电话,这样反复了几次我干脆把电话线拔了。我想我跟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正如田甜所说的,他的美好原本不属于我。
  想着以前和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突然有种做梦的感觉,亦真亦幻。
  放假那些日子我现在想想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整天窝在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而爸妈却在为我的工作问题担心不已,一到吃饭就问我毕业后想干什么,一想到我在学校里过得那般逍遥,面对家人的期望,我的愧疚感越来越强。一晃两年的大学生活就快结束了,知识没学多少,倒是觉得自己窝囊了不少。
  我消沉委靡地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挨到过年了,我妈为我买了件大红色的羽绒服,为的是图来年喜庆。我说这红太耀眼了跟血似的,我妈顿时脸就沉了下来,我奶奶脸也煞白了。为了这句不吉利的话,我妈硬是让我在过年这万家团圆的日子给庙里的菩萨跪了半天。
  正月初三,是串门的好日子。我一大早就跑云子家想给她个惊喜,孰料云子妈门都不让我进就说云子没回来,我说阿姨少逗我了云子怎么可能不回来,云子妈就呼啦一下把门拉开,说不信自个儿瞧瞧。我进去后果然未见云子踪影,家里冷清得没个过年的样儿。当时,我不禁觉得云子妈怪可怜的。
  回到家一屋亲戚围着桌子在打牌,舅妈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打牌还一边扯着嗓子喊我,我想舅妈真是一奇人,一心三用。舅妈把我喊过去当着一桌亲戚的面对我是又摸又捏,跟警察验身似的。我正想说舅妈你摸得爽吧,舅妈就开口说丫头长胖了,该减肥了。一句话说得我撞墙的心都有了。舅妈仗着过年喜庆的份上问我大学有没有交男朋友,我看见我妈的脸一下就黑了,于是我特虚伪地说没有。这时候我瞟了我妈一眼,我妈脸色又红润起来。于是我明白一个真理,我妈想脸色红润根本不需要喝什么太太口服液,直接让我撒谎就得了。
  我舅妈一听我说没交男朋友就乐了,张罗着跟我说媒,我妈一听脸再一次黑了,看来我妈对我跟男人接触的话题很是敏感,当舅妈口沫横飞地说那男生条件怎么好怎么好时,我妈实在是忍不住了,说孩子还小这事先不谈。我想要是让我妈知道我跟龙炎住一起估计会气得晕过去,想到此我不禁是冷汗直冒。
  摆脱了嘴巴厉害的舅妈,本想回房间休息一下,结果没走几步就看见我那自诩为白马王子的表哥。想我这表哥本质上跟李扬没多大差别,只是长相比李扬稍帅一些。当初大婶跟李扬第一次分手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时,我就想着向大婶推荐我表哥为候补人选,只是转念一想要是大婶跟了我表哥指不定下场更惨,于是我打消了那罪恶的念头。
  我问表哥最近有没有什么艳遇,表哥就特无聊地说对谈恋爱这档事已经厌倦了,费钱又费力。真是一年没见,境界都不同了。表哥现在的情况就跟女生买化妆品一样,用了一个牌子的又想着买另一个牌子的,等到用了一大堆牌子的化妆品后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到最后才悟出不用反而好些,省钱又省心。
  表哥突然问我云子的事,我就奇怪了。没等我发问,表哥就特可惜地说在南京夫子庙那看见云子跟一老头逛街,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一听感觉头皮都发麻了,我说表哥你少扯淡,云子不是那种人,那老头肯定是她长辈。
  表哥切了一声说,那老头搂得那么紧会是长辈才怪!
  当晚我就打云子手机,云子跟往常一样关机,我脑海里满是云子跟老男人在一起的画面,顿时升出一股很心痛的感觉。
  云子受到的伤害,是我所无法想象的,于是我更加痛恨自己。
  这个对我来说最冰冷的冬天,再次遇到了小刚。那个眼睛里含着泪说没有办法说不爱我的小刚,那个微笑着让我永远忘记他的男孩。
  那天,天气冷得彻骨,当我经过那家熟悉的点心店时,我想起了小刚每次为我点的草莓圣代。酸酸甜甜,充满了可爱的气息。
  当我走进店内时,却发现了坐在窗户边的小刚。那个面色苍白,双颊深深凹陷下去的男孩,真是半年前那个对我灿烂微笑的小刚吗?
  小刚头抵着透明的玻璃,似乎在仔细地回忆着什么,穿着米白色大衣的他是如此单薄瘦削。而他一直没有看见我,只是静静地把头靠在玻璃上,眼睛专注地看着窗外。
  只是静静的,我忍不住走向了他。
  而我却也发现那杯熟悉的草莓圣代。
  等我坐了下来,小刚才静静地回过头来,只是转瞬间,我的心一阵闷疼,他眼睛依旧清澈明亮,只是他,怎么会如此憔悴不堪?
  他淡淡地冲我微微一笑,看不出任何情绪,像老朋友一样问候,你好吗?
  我点头说好。
  他冲我再次笑了笑,似乎有些犹豫的说,他,对你好吗?
  我努力使自己保持正常的情绪,轻舔了下干燥的嘴唇,装出微笑的样子,说,他对我一直很好。
  小刚听后,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只是他低头喝咖啡的时候,刹那间一颗泪珠很迅速地滴落在杯子里,可是抬起头来,他的微笑,却是那么真实,真实得令我想哭。
  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我想,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小刚。
  还有,云子。
  只是小刚,不是说要忘记的吗?
  请,一定要忘记我,忘记那个只会留给你伤痛的我,那个无知不懂珍惜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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