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第137/185页
“是。”迪恩应下,接着问,“什么时候宣战?”
唐中将说听霍将军的。
迪恩又道:“那首战派多少人出去?”
唐中将还说听霍将军的。
就这样,一切计划都定了下来。住满秦兵俑的帆布帐篷区安安静静的立在夜色下,犹如两千年前一样,沉默地等待着军令、等待着迎击敌军。
将近五点半的时候,天色渐渐亮起,夜晚时宛若一张巨大的黑毯的草原在渐明的阳光下逐渐显出了青翠的草色。
向北远望,依稀能看到一处模糊的山脉轮廓,但离得太远,无法判断那是不是肯特山。
如果是肯特山的话,便是从前霍去病封狼居胥的地方了。
睡醒的秦俑们进行了简单的操练,与此同时,同来的人类们开始了早餐。单兵口粮的炒饭香在营地里飘开,有人悠哉哉地哼起了腾格尔的《天堂》,引得秦俑们哼唱起了千年之前的古老秦歌。
一片战前独有的安逸弥漫四方,安逸中,突然有人注意到远处一股烟尘席卷而来!
“有不明人马靠近!”四处巡逻的士兵大喝着,唐中将疾步登上?望塔,随即拿起扩音喇叭解除了戒备:“是霍将军。”
霍去病挎着佩剑策马而来,带出去的八百秦俑脸上洋溢着就算没有颜色都依旧很明显的愉悦光泽。在他们靠得足够近时,军营中安静了。
吃着炒饭的祝小拾瞠目结舌:“我去,不是吧……真特么兵贵神速……”
楚潇也在震惊中目光凝住,接着放下早点,提步迎上去。
霍去病摘下头盔,用手跨在腰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看到唐中将时,他指了指被两个秦俑押过来的俘虏:“那个,是伊稚斜的姑父,罗姑比。那边还有个人头,是伊稚斜的祖父辈,籍若侯产的。”
气氛莫名地变得很微妙。
历史不好的祝小拾一时没懂,但楚潇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他递了瓶水给霍去病:“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
霍去病失笑:“我也没想到他们两个又凑在一块儿,他们看到我也很吃惊。”
连唐中将都无话可说了,只怔然哑笑:“您不会还是恰好带了八百轻骑去吧?”
“……还真是。”霍去病回想着,啧了声嘴,怜悯而轻蔑地看了眼罗姑比,“都是命。”
――据《史记・卷一百一十一・卫将军骠骑列传第五十一》所载:
“是岁也,大将军姊子霍去病年十八。”
“与轻勇骑八百直弃大军数百里赴利。”
“斩单于大父行籍若侯产,生捕季父罗姑比。”
这便是他传奇般的成名一战。
而后,“再冠军,以千六百户封去病为冠军侯”。
自此开始,令匈奴人闻风丧胆的年轻将领横空降世了。
只是没想到,两千载后,匈奴卷土重来,将军风姿一如旧时。
作者有话要说: 矛盾了好几天,第一战要怎么打
正面的侧面的各种想法都琢磨了好多,最后觉得,大概还是让历史上的传奇一战再度上演最为合适
八百轻骑生擒罗姑比、斩籍若侯
那年,wuli将军十八岁……
第113章 苏醒的地下军团(七)
当天晚上, 营地里开了场庆功会。
唐中将安排人找附近的村民买了牛羊, 架起篝火, 现杀现烤。
营地里于是非常热闹, 八千秦俑不能吃东西也并不在意, 载歌载舞地唱着古老的秦人战歌。
霍去病的心情自然格外好,他坐姿随意地坐在篝火旁边, 潇洒地边啃羊腿边听秦人唱歌――这对他来说也很新鲜,秦人论年代比他还要早个不少,秦人的歌声他也没没亲耳听过。虽然秦汉之间有传承,但传承中总归难免演变革新,是以秦歌落在霍去病耳朵里, 也叫“古色古香”。
“来,将军, 敬你。”祝小拾端着两碗酒过来,盘腿一坐, 递了一碗给霍去病,“这个酒是附近百姓自家酿的, 不是很烈, 楚潇说将军应该能喝。”
霍去病听着她的话,似乎觉得很好笑, 以一种“你觉得我一个带兵打仗的人会不能喝吗”的眼神打量了她几眼, 说:“我要烈的。”
“……你别要烈的了。”端着一盘切好的牛肉正往这边走的楚潇失笑,“在你们之后九百多年的宋朝时有了蒸馏技术,从那时开始, ‘烈酒’就不是你们说的那种烈了,对你可能……”
“但我想尝尝啊。”霍去病一脸坦诚地望着他,吭哧咬下一口羊腿肉,又说,“反正我又不会死。”
“……”楚潇心说这个理由真是好生霸气。
于是一打响指:“给霍将军拿瓶国宴特供的西凤酒来!”
大红的瓶子,上面用金色的字印着“52°”。祝小拾看着都打哆嗦,见霍去病一脸淡定地找了个大号瓷碗,不得不扑上去给他换个小酒盅。
“这个真不能这么喝!!!”她举着大碗不让霍去病抢,霍去病紧皱着眉头,嫌弃地看看手里跟小孩子过家家用的小杯子似的酒盅,无奈地退让:“好吧好吧,你们现代人的规矩真奇怪。”
“并不是因为规――”祝小拾说到一半,被楚潇从身后捂了嘴。
扭过头,她看到楚潇拿着两只碗,微笑淡淡:“没那些规矩,我陪将军喝。”
霍小将军非常高兴。
半分钟后,霍小将军:“噗――咳咳咳咳咳!!!”
他的脸一下子涨红,瞠目结舌地指着酒,咳了半天才说出话:“这是酒吗!!!”
“陕西一大特产,正经的好酒。”楚潇笑吟吟地又喝了一口,又道,“仔细品品,我觉得将军肯定会喜欢。”
“怎么会喜欢?!这也太难喝了!”霍去病愁眉苦脸地把酒碗放到旁边的小桌上,还嫌弃地推得远了些,接着又狠狠啃羊腿。
这个举动满是年轻人赌气的味道,祝小拾看得想笑,又觉得对民族英雄不尊重,只能伏到楚潇肩头上艰难地扑哧扑哧笑几声。
然而过了五分钟,霍去病默默将手伸向了酒碗。
他有点窘迫地说:“还挺香的。”
“哈哈哈哈哈!”祝小拾这回没忍住,捶着楚潇说,“将军好直爽!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
霍去病品着酒没吭声,不远处正花样唱《诗经》的秦俑倒注意到了祝小拾的笑声,一齐看过来。
然后,他们的目光也很快转向了霍去病,立即有胆大的上前起哄:“将军,首战告捷,您来唱一个!”
“……”霍去病眉头微蹙,放下酒碗看过去。
“将军唱一个!”更多人开始一齐起哄,还有人“倚老卖老”说,“听说汉朝比我们晚些年?您那时候的歌什么样?”
霍去病显得稍微有点局促,篝火的黄光映照着他被酒气染出微红的脸,他在光火映照中咳了一声,呢喃自语:“唱个什么呢……”
楚潇朗朗一笑,端着酒碗吟道:“四夷既护,诸夏康兮。国家安宁,乐无央兮――①”
“……这首歌流传下来了是吗?”霍去病怔然,楚潇衔笑点头,他脸上的红晕顿时更明显了一点。
他清了清嗓子:“诗歌我不拿手。既要贺首战告捷,我给诸位秦代先辈舞个剑吧!”
“好!!!”顿时呼声四起,掌声雷动。
霍去病提剑起身,有机灵的秦兵将战鼓击起。鼓声中,敏捷而悍利的剑舞一起,即引得四下一静。剑舞“游龙虎步”的特点让他体现得淋漓尽致,而他看起来似乎比游龙还要跟潇洒些,一招一式干脆利落,又连贯似行云流水。
这种古老的剑舞,离现代人已经太远了。如今流传下来的剑舞历经千年改进,柔美之意往往更多一些,向他这样在招式间舞尽意气风发的已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