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别想我》第30/135页
宿舍门没关,留下半个人的缝隙。透过缝隙,她看见丁亦珊正站在谢宝南的桌子前,摆弄着桌上护肤品。丁亦珊似乎是好奇,每样都要打开闻一闻,试一试。
开学前,沈曼送了谢宝南全套的护肤品和化妆品,都是一顶一的名牌。
对于学生来说,确实奢侈。丁亦珊没见过,也在情理之中。然而好奇归好奇,但未经他人允许乱动东西,这就是另一个范畴了。
沈曼生平最讨厌这种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她性格冲动,“砰”地一声大力地推开宿舍门,厉声呵斥道:“喂,你干什么!”
今天报到新生多,宿管登记起码要花上半小时。丁亦珊本打算趁着这半小时偷偷看看谢宝南的好东西,但没想到沈曼会这么快回来。
被人当场抓包,丁亦珊吓了一跳,手中的香水“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淡粉色的香水瓶随之碎裂,馥郁芬芳的香气立刻铺满了整间宿舍。
那香水是品牌限量款,沈曼特意找人在巴黎买的。自己没舍得用,先送给谢宝南当入学礼物。可没想到,竟然被丁亦珊砸了个粉碎。
沈曼顿时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质问她:“靠!谁他妈允许你乱动别人东西了?”
丁亦珊惊慌失措,望着沈曼,立刻红了眼眶,“对不起,姐姐。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曼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如今看见丁亦珊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免觉得自己方才是不是太凶了。她皱起眉头,失了声势,“你哭什么!我又没骂你。”
“对不起!”丁亦珊摇头,眼泪就像开闸的洪流,止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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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好不容易登记好住宿信息,谢宝南刚回到三楼,就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
一整层楼都被香气包裹,仿佛下了一场香水雨。
她沿着香气走回宿舍,入目是满地的碎片残渣,香水四散,淌了一地,一片狼藉。
此时的沈曼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眉眼间颇有些不耐烦,“这位林黛玉同学,我说你能不能别哭了?”
丁亦珊站在她的对面,像是认错的小学生,哭得梨花带雨,眼睛鼻子通红。
“怎么了?”谢宝南问。
沈曼嘲讽道:“这位妹妹在演琼瑶剧呢!”
丁亦珊吸吸鼻子,抽噎道:“宝南姐,我不小心把你的香水打碎了。真的对不起,我会赔你的。”
沈曼嗤了声,“就会说大话,你赔得起吗?”
如果只是单纯的一瓶香水,谢宝南压根不会放在心上。但这是沈曼送她的礼物,意义全然不同。
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丁亦珊,心里亦有些不悦,却还是压着性子说:“不用赔。但是你得跟曼曼道个歉,这瓶香水是她的。”
“谢谢宝南姐。”丁亦珊擦了擦眼泪,又说,“沈曼姐,对不起。”
沈曼站起来,心里不再计较,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怎么好听:“你再哭,别人还以为要水漫金山寺了呢。”
谢宝南抿唇憋笑,偷偷看沈曼一眼。
她知道,沈曼大气,这么说就是原谅丁亦珊了。
报到第一天,谢宝南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让宿舍关系变得紧张,于是又安慰了丁亦珊两句,这事就翻篇了。
暮色降临时,谢宝南送沈曼到学校门口。
一路上,沈曼几次三番想要告诉谢宝南事情真相,让她以后防着点丁亦珊,这女孩有点心术不正。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小题大做。她不想坏了谢宝南的好心情,咬咬牙,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还生气呢?”谢宝南察觉出沈曼情绪的低迷,捏着她的肩膀,哄着她,“别气了,生气就不美了。”
沈曼被她气笑了,“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谢宝南立刻摇头,“我知道,我们曼曼最大方了。回头我再去买一瓶,天天喷,夜夜喷,就仿佛你在我身边,好不好?”
沈曼做了个嫌弃的表情,“肉麻死了。我才不要天天在你身边。”
她挽住沈曼的手臂,“那是我天天想在你身边。”
“……”沈曼义正言辞地说,“我警告你啊谢宝南,你分手了,也不准改变性取向。我对你,没什么兴趣的。”
谢宝南轻声细语:“那说不好,这种事我也控制不了。”
“……”
已是九月,入了秋,暑气渐渐消散。秋日的风轻轻柔柔,像是墙上娇嫩的花,摘不到,却能感觉到它的美。
走到校门口,沈曼停下脚步,转身帮谢宝南理了理衣服,“既然已经决定放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以后,好好读书上学,开始新的生活。”
谢宝南知道沈曼指的是什么。
回忆起那段感情,最后的面目已经变得模糊,只记得陈邺离开时的背影,残忍又果决。
她给了沈曼一个拥抱,没再提这事,只是点点头,笑嘻嘻地说:“你快走吧,赶紧回去找你的赵老板谈生意去。”
沈曼翻了个白眼:“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刚才还说要天天在我身边,一转眼就赶我走了。”
等谢宝南再次回到宿舍,另一名舍友孙倩也来了。
孙倩是本地人,顶着一头短发,像个酷小子。她没带什么行李,书桌衣柜都空空的,唯有一把吉他尤为醒目。
三人第一天相识,彼此不太熟悉,一时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简单介绍基本情况后,就各忙各的去了。
谢宝南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地给谢振淮和黄敏发微信:“爸爸妈妈,我已经到学校了,现在正在宿舍里。舍友一个叫丁亦珊,一个叫孙倩,都是挺好的女孩子。你们放心吧。”
放下手机,校园里忽然放起了广播,一道女声伴随着音乐缓缓而出:“亲爱的同学们,晚上好。这里是临外广播站……”
谢宝南呆住,久违的熟悉感像是一串铃铛,唤醒她身体里所有关于学生时代的记忆。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她的大学生活,真的开始了。
――
陈邺在公司忙到将近凌晨,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家。
这些年,工作到深夜是他的常态。
刚接管嘉汇时,陈邺对商业知识一窍不通。
那之前,他是剑桥的一名医学生。毕生理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而不是征战商场的商人。他懂得如何握住手术刀,却不懂如何管理偌大的嘉汇。
正因如此,当时董事会对他的质疑声很大,甚至一度想要推举叔叔陈翔上位。
他习惯了挑战未知的领域,面对质疑,没有辩解。
那时的嘉汇内忧外患,他不仅要面对叔叔陈祥的狼子野心,还要应付外界同行的虎视眈眈。他便是在那时,学会了冷着心肠去做最狠觉的事情,亦学会了笑着把刀插入敌人的心脏。
不过短短两年时间,他凭一己之力,摆平纷争,成为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嘉汇的一骑绝尘,平息了董事会和外界的质疑。
微弱的光打进车里,范明宇透过后视镜,看见陈邺正闭着眼睛。或许是真的累了,陈邺的眉宇间有不常见的疲态。
范明宇清清嗓子,犹豫半晌,还是试探性地叫了声“叔”。
陈邺依旧闭着眼睛,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嗯……”
范明宇问:“今天婶子有没有联系你?”
闻言,陈邺缓缓睁开眼睛,对上后视镜里范明宇的视线。好半晌才开口问:“怎么了?”
范明宇没敢隐瞒,和盘托出:“我今天早上在小区门口碰见婶子了,她提着行李箱上了一辆出租车。我问她去哪,她没说,就让我以后好好照顾你。叔,你说婶子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