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别想我》第5/135页


  陈邺嗤了声,“这蛋糕真够土的。”
  谢宝南小声解释:“这是苏姨买的,我觉得挺好看的。”
  总归是她的一份心意。
  他道:“蜡烛点上吧。”
  谢宝南抽出一根细长的蜡烛,插在蛋糕中央,然后朝陈邺伸出手,粉白的手心向上,“借你的打火机用用。”
  他盯着蛋糕,眉头皱起,“就一根蜡烛?”
  “怎么了?”她疑惑。
  陈邺像是十分不满意,抓起剩下的蜡烛,满满当当地插满了二十根。
  好好的一个蛋糕,犹如被万箭穿心,面目全非。
  最后他还不忘逗她:“二十岁就是要插满二十根蜡烛。”
  谢宝南:“……”
  她暗自发笑,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却什么都没说,由着他去。
  谢宝南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陈邺一根一根地点燃蜡烛。他极少有这样的耐心。点燃蜡烛的同时,仿佛也点燃了她的心。
  她承认自己爱他爱得没有原则。但有这一刻,什么都值了。
  陈邺关了灯。
  烛火摇曳,在他的脸上,落下飘忽不定的光影。他眉眼笑着,对她说:“许愿吧。”
  谢宝南双手合十,闭上眼。
  愿余生永如此刻――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蜡烛吹灭,陈邺要去开灯,被她拦住。
  她点了几支熏香蜡烛,莹莹烛火照亮了整间屋子。
  “这样比较有气氛。”
  大约是气氛太好了,谢宝南竟用食指沾了点奶油,大胆地抹在陈邺脸上。
  下一秒,被陈邺握住手腕。
  他的眼眸深如湖水,定定看她。
  她呼吸一顿,暗自懊恼,方才的行为确实有些过了。
  本以为陈邺会生气,正打算道歉,却见男人轻垂眼眸,直接含住了她的食指。
  男人的舌尖在她的指上一圈一圈地缠绕,留下温热的、湿漉漉的触感。
  墨色的眼睛看向她,藏着勾人的饵。
  这样香艳的动作,偏偏让他做得撩人又性感。轻微的电流顺着食指爬过心尖,她耳根霎时红透。
  短暂的温存后,陈邺放开她,嘴角浅浅弧度。
  她握紧拳头,食指上还有他舌尖的温度,久久不散。
  陈邺大剌剌地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吃菜。他面色如常,仿佛刚才的缠绵不存在似的。
  她建议道:“菜都冷了,要不我拿去热热?”
  陈邺淡声道:“没关系,坐吧。”
  柔和的光线在两人之间铺陈开来,像一张温柔的网,凝注了时光。
  恍然间,有种两人已经是多年夫妻的错觉。
  那会刚和陈邺在一起不久,谢宝南就幻想过和他结婚以后的日子。
  他们应该会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白天,陈邺去上班,她送孩子去学校。晚上,陈邺下班回来,她和孩子已经在家里等他。
  他一定还是如今这副心高气傲的模样,同她抱怨工作上的事情。而她,会跟他说说儿女的趣事,然后一家人共进一顿温馨的晚餐。
  那时谢宝南真是这么想的,甚至傻傻地跑去问陈邺。
  她至今还记得陈邺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对她说:“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是不会结婚的。”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一群人叫不婚主义者。
  谢宝南倒上红酒,给自己切了一小块蛋糕,拿着小勺,安静地吃着。
  她嗜甜,憎苦。陈邺却恰恰相反,很少吃甜食。
  两人第一次欢爱后,翌日一早也是坐在这张餐桌前吃早餐。
  那天陈邺手冲了一杯咖啡给她。咖啡苦而涩,比她从前喝过的都要苦。她喝不惯,问:“能不能加点糖?”
  陈邺眼神调笑,说:“苦咖啡止疼。”
  前一夜的总总历历在目,谢宝南心中磋磨出小火苗,威胁似地喊他的名字:“陈邺!”
  他朗声笑,“以后可以叫我阿文。”
  这个称呼,是他真正接纳她的开始。
  后来谢宝南才知道,那天的咖啡是蓝山,加糖会破坏它的口味。
  自从和陈邺在一起,她见识到许多从前不曾领会过的风景。
  他说她身上有不好的习惯,于是从口味,到衣着,到看的书,被他全方位的洗礼。
  陈邺自然是有骄傲的资本。
  生长于富裕的家庭,小小年纪就去了国外读书,在剑桥完成了本科和硕士学业。之后回国,接管嘉汇。
  他的出身、学历和能力都漂亮得惊人,和连大学都没读过的她是云泥之别。
  他不喜欢的,他觉得不好的,她就不再做。
  渐渐地,谢宝南藏起了自己所有的喜好。她开始了解印象派,听古典音乐,看莎士比亚。
  她套上了他喜欢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离他越来越近。
  也许,很快,陈邺就会爱上她了。
  谢宝南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她胃口小,蛋糕刚吃几口就放下了勺子。
  陈邺问:“饱了?”
  她点头。
  他说:“鸡肠子。”
  她解释:“睡觉前我吃了满满一碗酒酿圆子,可能有二十个。”
  陈邺又说:“大胃王。”
  这人真是霸道,正话反话都让他说尽了。
  谢宝南有点委屈,“我煮的两个人的分量。你不回来,我怕浪费,就都吃了。”
  陈邺难得地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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