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抽烟,朕烫头》第9/45页


  祁欢乐呵呵地咬了两个葡萄,睨常安一眼:“见好就收,多了个兄弟也别高兴得这么明显啊。”
  常安抿唇把笑压下去:“是。”
  两个人交头接耳猥琐地笑了两声,祁欢忽然觉出不对劲来:“不对啊,这等奇耻大辱,祝老狐狸早该到朕面前哭惨讨公道了,怎么这会儿还没动静。”
  “这……奴才也不知了。”
  正好这时傅予湛过来,手中捧着十数个卷轴,随口问:“陛下想知道什么?”
  “无事无事。”祁欢收了笑,正襟危坐。
  然而看了两行,祁欢憋不住了,凑过去:“傅卿,祝知年的事你听说了吗?”
  傅予湛睨她一眼:“嗯。”
  “啧,你说祝麟安这回怎么如此沉得住气?难道不该上蹿下跳要把凶手斩于马下么?他这小儿子可是断子绝孙了啊!”
  傅予湛皱了下眉,不大赞成她口无遮拦地谈论此事。
  被她磨了一会儿,还是道:“案发当夜,祝知年正在禅房内……”他顿了顿,似是想找个含蓄的措辞,最终触到祁欢洞悉一切兴致勃勃的目光,放弃了,“……狎妓。”
  祁欢啧啧啧:“敢在佛门清净地干这种事,我料想祝麟安也没胆子来我面前哭。不过这女子胆儿也够大,莫非是那几名枉死姑娘的亲眷?诶,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不对啊,说起来你当初加了这么不痛不痒的一条,是不是早料到这一天了?”
  她的问题一个个蹦出来,傅予湛不答,只把手中卷轴往桌案上一撂:“功课。”
  “……”
  怨念地盯着眼前半人高的卷轴,祁欢问:“这是?”
  傅予湛抽出绑带,展开的画卷上栩栩如生正是一副青年画像。
  那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剑眉星目,英武不凡,唇角若隐若现的一抹笑意勾得人心头直跳。
  祁欢眼睛蹭地一亮,一头扑上前去:“老师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一款的!嘤嘤嘤太感动了!”
  还有两个月就是她的十九岁生辰。依照皇室传统,驸马的人选早两年就该定下了,可祁欢在宣景帝面前实在无甚存在感,眼看着姐姐妹妹出宫立府,她的婚事还没有个着落。
  没想到,傅予湛这帝师之责尽得这般周到!连婚姻都包办了!
  祁欢摸摸卷轴上的美男子,神采奕奕地问:“这位郎君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可有什么不良嗜好?”
  傅予湛:“……”
  他轻咳一声,打开另一卷,上头却是个年逾古稀的糟老头子,祁欢看着有点眼熟,正要说话,就听他道:“登基以来,陛下似乎还未将朝中百官记住?”
  祁欢又心虚了。
  前几日,中丞大人的独子在烟花巷醉酒闹事,被御史台弹劾了。傅予湛在晚间略提了提,让她第二日上朝时敲打敲打,顺便立立君威。
  彼时,祁欢窝在龙床上昏昏欲睡,随口就应下了。
  结果第二日,她呔地一声指住前边头发花白的郑太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骂了他一炷香,直把这三朝元老骂得浑身发颤两眼朝天。
  末了,祁欢还得意地冲傅予湛抛了个眼风,咋得,朕是不是特有气魄!
  傅予湛……哦,傅予湛压根就不想看她。
  最后这场闹剧在太师扬言撞死在金銮殿上时匆匆结束。祁欢现在还能记得那老头羞愤的眼神,认真道:“是朕愚笨。”
  傅予湛点头:“这里是现任六品上官员画像,请陛下明日务必背完。”
  “好的好的。”祁欢乖乖应下来,顿了顿,看一眼外头高挂的日头,“怎么是明日背?现在有事?”
  傅予湛扫她一眼:“今日端午,晚上还要设宴,陛下忘了?”
  祁欢眼神一飘:“没忘没忘,朕记着呢。”
  身边所有事都有傅予湛打点着,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祁欢摸摸鼻子,想起方才另一件事:“依傅卿所言,那名俏郎君也是我朝中官员?朕怎么毫无印象?”
  “他是邹钰。”
  简简单单四个字,立时把祁欢的花花肠子拧碎了。
  邹钰!
  不就是那个实力强悍、后台□□、妥妥的前任储君吗?要不是因为顾忌他,她当初也不会答应做这个皇位了。
  啊!人生真是树敌如牛毛啊!
  见祁欢一副蔫蔫的样子,傅予湛无奈地弯了弯唇,这幅色令智昏的模样倒真是像极了宣景帝。
  他敲了敲桌沿,道:“待陛下生辰过后,微臣便命礼部将京中适龄男子拟定一份名单。”
  祁欢眼珠子一转:“要长得俊的!”
  “嗯。”
  “得有几分文采!”
  “好。”
  “不能太老了!”
  傅予湛不冷不热地觑她一眼,祁欢便不敢得寸进尺了,干笑道:“傅卿这样的就很好,按你来按你来……”

第8章

  晚间暮色渐深,宫宴开场,一群衣着清凉的舞姬翩然起舞,为大家热场子。
  祁欢龙袍层层叠叠穿在身上,内心宛如一条垂危的死狗,面上却还得雍容大度坐在堂前。
  羡慕地扫一眼舞姬若隐若现的曼妙身线,祁欢偷偷摸摸地拽起腿上的布料。
  一寸。
  两寸。
  祁欢激动地吸了一口气,晃了晃闷出汗的足踝,正准备再往上拉一小截,手腕一疼,她低呼一声,刷地收回手。
  傅予湛手中又是那把无处不在伸缩自如的小戒尺,眉头紧锁:“成何体统!”
  祁欢摸着手,可怜巴巴地:“热死了。”
  已经入夏,端午宴上是不必穿朝服的,那些平日里之乎者也礼仪廉耻的老匹夫,一个个轻衫博带,恨不得袒胸露乳卷着裤腿躺倒在地。
  一经对比,里外五层的祁欢就俨然是全场火炉一般的存在。
  她羡慕地看了眼傅予湛的青色衣袍,看着就很透气。
  她巴巴地看了两眼,道:“傅卿这身衣裳料子挺好。”
  看她这样,傅予湛心里又觉有些好笑。
  垂眸望见她额角薄薄的汗,往身后使了个眼色,两个宫女拿着羽扇凑近了一些。
  祁欢鼓了下嘴,小声说:“桌子底下也闷。”被他一瞟,哼哼唧唧地坐回去了。
  如此,熬过歌舞曲乐,便是大家一同喝雄黄赠艾叶了。
  祁欢站起来干巴巴地念了两句古语,缅怀了下先皇,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剔透的“酒液”入口,祁欢呆了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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