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将军解战袍》第2/113页


  然而那匪首此时对钱财已然全无兴趣,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门帘,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淫/邪的笑来。
  
  打马朝马车走近了几分,他扬声笑道:“这车中之人为何既不露面也不开口,莫非是哪家久居闺中的小娘子,生怕被我等窥去了容貌?”
  
  他此言一出,身后的小喽啰们当即一阵哄笑。
  
  而车中之人却当真仍是半点回应也无,反倒是那家丁连忙上前阻拦道:“大爷误会了,实不相瞒,里面坐着的乃是我家公子。”
  
  “公子?公子会这般羞羞答答不愿见人?公子会穿着这么明明艳艳的袍子?”家丁如此说辞,倒反教那匪首越发确信,车里坐着的决计是个国色天香的小娘子,“来来来,快出来让大伙儿看看!若是教本大爷看上了,娶你上山做压寨夫人,也算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他一个示意,身后的一个小喽啰便当即翻身下了马。一把推开家丁,上前便要去掀门帘。
  
  然而手还未碰到马车,口中便已传出一声惨叫。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条长鞭不知从何处挥出,已卷着那小喽啰的手腕往后一扯,将人生生地掀翻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谁?!”众匪循声望去,但见车顶上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人。那人一身灰衣,身形并不高大,头脸亦是脏兮兮的,看来颇有几分落魄的样子。
  
  “来了个不怕死的么?”匪首一声冷笑,挥起大刀,跃身而上。
  
  然而只听鞭声响起,他人刚一离开马背,便又重重地跌坐下来,双手死死扣住脖子上缠绕着的鞭子,仓皇地喘着粗气。
  
  而车上那人却是纵身一跃,已然稳稳地在车前立定。没说话,只是用力一扯手里的长鞭,那匪首的脸色立刻就难看了几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劫匪多是欺软怕硬的,并没什么真本事。那匪首一见这人形容虽然落魄,但身手绝不含糊,当即便招呼着身后的小喽啰们放下手中大刀,孙子似的“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意欲轻薄人家小姐,此事就这么算了,怕是不好吧。”而灰衣人仿佛是并不吃这一套,歪过头将那匪首瞧了半天,口中道,“不如……你吃我一鞭,再带着你的人赶紧滚,如何?”
  
  “自然是大侠说了算,大侠说了算!”匪首连忙应下,心道自己皮糙肉厚的,这区区一鞭,如何也不至于要了小命吧?
  
  说罢他抬起眼来,满目诚恳地看向对方,却发现那灰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眉间敛起,仿佛是认真而又苦恼地思考着什么。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便在下一刻,灰衣人忽地一扬鞭子,便将他提着脖子拉起身来。顺势收鞭在空中划了个干脆漂亮的弧度,随即又挥了出去……直奔匪首的下/身。
  
  待到鞭子再度收回的时候,周遭小喽啰们身子纷纷一抖,不由自主地发出“嘶”的一声感叹,心道这鞭子挑得的地方也实在太毒辣了。
  
  “滚吧。”而灰衣人仿佛毫不在意那一鞭挥出所带来的悲惨后果,神情依旧是淡淡的。抱手看着那匪首在众喽啰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上马远走开去,这才回过身来。
  
  而这时,那家丁已然上前过来,拱手谢道:“少侠好功夫,此番多谢少侠相救了。”
  
  “小事一桩,不必言谢。”那人抬眼看了一眼马车,随即低头把长鞭挂回腰间,转身便要走,“此处荒郊野外,绝少人烟,还请带着你家小姐速速离开吧。”
  
  然而还未走出几步,便听闻身后懒懒散散地飘出一个声音:“本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哪里像姑娘了?”
  
  定住步子回头,但见车前不知何时已然立了一个公子模样的人。那人一身锦缎绣金长袍,色泽明艳逼人,然而神情却颇为闲散,手里慢慢地摇着一把折扇,嘴角亦是噙着一抹懒懒的笑。
  
  沈秋愣了一下,心中实在很想给这人也来一鞭子。一个盛年男子路遇劫匪居然躲在车里,连面也不敢露,算什么男人?而自己这样是算泥菩萨过江,早知这人根本无劫/色之虞,又何必来蹚这趟浑水?
  
  忽地想起什么,她抬眼往来时的方向望了望,人虽然还未追上来,不过……只怕也不远了吧。
  
  “既如此,还请公子多加保重,”于是她也无心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只冲着那人一抱拳,道,“在下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便先行告辞了。”
  
  “兄台且留步。”然而还未转身,却见那蓝衣公子一拱手道,“在下柳云亭,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萍水相逢,日后有缘自当再见,”沈秋急着离去,便推辞道,“这名讳……便算了吧。”
  
  谁知这柳云亭分外缠人,闻言仍是不依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此乃君子之道,兄台勿要为难在下嘛。日后若有人问及在下今日际遇,在下连恩公的名讳也说不出来,岂非要为人所耻笑?少侠这般,教在下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啊……”
  
  沈秋听那人自顾自地说着,心想便是你这般缩头缩尾的行径,教旁人知晓了,还谈什么“混迹江湖”?
  
  只是她着实无心同这人纠缠,这话便也只能忍着吞进肚里。抬眼又朝远处匆匆望了一眼,她脱口而出道:“在下沈秋。”想了想,又道,“山丘的丘。”
  
  “原是沈兄。”柳云亭这才眯起眼笑了笑,拱手道,“方才倒忘了,在下之名,乃是‘寻花问柳’的柳,‘巫山云雨’的云……”
  
  沈秋低咳了几声打断,心下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顺手救了个麻烦……
  
  然而正此时,余光却瞥见两匹快马在不远处露出了隐约的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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