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回来啦》第101/147页


  既然不是什么二叔大伯二爷爷之类的,那就是他那风流倜傥的父皇留在民间的“沧海遗珠”了。
  当今的大燕,虽然还达不到放眼天下,海晏河清的地步,但大部分百姓也是能够吃饱穿暖,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这些人明显就是冲着他这个皇帝来的,在非乱世的情况下,想要登基上位,必须要打着名正言顺的旗号。譬如清君侧,譬如皇室正统。
  这帮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摄政王,显然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所以他才会往“沧海遗珠”的方向想。
  至于“沧海遗珠”为什么会不回来,他也可以找出很好的理由。皇家无亲情,若是先皇在还好,先皇在时,肯定很乐意自己能够多一个子嗣。
  可是先皇不在,燕秦已经登基两年,他这个皇帝坐在龙椅上,肯定不可能容忍其他威胁到自己权威的存在。
  一个民间的皇子,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当今皇帝不认,他总得想些别的办法来证明自己,野心大一些的,便干脆编造当今圣上根本就不是什么真龙天子,等到流言愈演愈烈,他们再借机推荐真正的“真龙天子”上位,一切水到渠成。
  摄政王安抚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再过些时日,等十二卫回京之后便知晓。”有些事情,传递的书信中并不好一一阐述,肯定是要等人回到了京城之后再说。
  “好。”
  怕燕秦多想,摄政王又说:“便是真的是什么沧海遗珠,我也只认陛下一个。”
  “嗯。”是不是真的沧海遗珠还不好说呢,像他皇祖父那一辈,不就是有试图复辟的前朝遗孤出来闹事,结果事情闹得那么大,最后查出来,那所谓的前朝遗孤,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前朝的皇室血脉早就断绝干净,那些人所拥护的,其实是伺候公主的奶娘的孩子。
  燕秦就不一样了,他虽然亲娘死的早,但容貌和先皇还是十分相似的,就是那种外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个是亲父子的那一种。
  “我倒也不是很担心这个,就是想着,那些人根本是居心叵测,试图挑拨王叔与孤君臣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其心可诛。”
  燕于歌有些意外,并不明白小皇帝的话题怎么就突然歪到那幕后黑手挑拨两人君臣关系上去了:“陛下为何有如此感想?”
  “这很明显啊,当今世上,孤倒下去了,上位的肯定就是王叔,一般情况下,谁受益者最大,谁就是幕后黑手。”
  上一世的时候,那幕后的人不就是挑拨成功了么。但上辈子,他是有齐国和晋国的人在幕后做推手,这一世,齐国的公主根本就没有做他的皇妃,而蛰伏许久的晋国探子,也被揪了出来,暗探在大燕多年打下的根基大伤。
  其他两国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大燕内乱。可是现在他手里又没有掌握军权,手下也没有什么能人异士,真和摄政王硬抗也不可能抗的来啊。
  燕秦想了许多,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在这个时候,摄政王却突然语出惊人:“臣想起一件事情来,在陛下刚登基那会,祖父旧时的部下,曾经劝过我黄袍加身。”


第110章
  这话的杀伤力, 堪比晴天霹雳,惊得燕秦立马去捂摄政王的嘴,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一下周围, 才松开手来:“这话你也敢乱说!”
  燕于歌不以为意:“臣不是同陛下说过, 对皇位无意。”当初燕秦生辰,还有除夕的时候, 小皇帝都问过他类似的问题, 他回答地十分坦然。
  只是前两次, 他回答的这个问题的心境都不相同, 现在对皇位仍然是无意, 但是无意的理由又和前两次完全不一样。
  燕秦很是无语地看着摄政王:“你便是无意,私下里说说就罢了,别人面前可别乱说。”
  燕于歌只笑:“可如今不就是私下里,现在也只有陛下同我两个。”谈论这种涉及国家大事的时候, 两个人几乎都是屏退所有宫人的。
  前两次,一次是在摄政王府,一次是在京郊,现在虽然是在皇宫, 但周围并无宫人,和上两回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
  说的倒也是, 燕秦不再计较这个问题, 但他还是对摄政王这种肆意的口吻表示了不满:“这种大事, 王叔也不能乱说, 你就不怕我对你起了疑心么。”
  这也就是他和摄政王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换做是其他皇帝,莫说是个摄政王,便是自己亲生的儿子,都要以谋反的罪名圈禁起来,摄政王未免在他面前也太口无遮拦了一些罢。
  燕于歌又笑,这一次,他的笑容里带上了几分暧昧:“陛下同我的关系,还能用上起疑心这个词么。”
  “不同你说这个,你告诉孤,劝你谋反的那人是谁?”摄政王他是可以不计较,实际上也计较不了,但那个劝摄政王谋反的人,他是绝对饶恕不了。
  摄政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我只是想告诉陛下,从这一点来看,背后推动之人,已经谋划许久。”
  兴许是因为这一段时间神经太紧绷的缘故,燕秦说话带了几分不耐烦:“是,孤知道他们谋划许久,王叔只要告诉我,那人是谁就好,还是说你有心包庇此人。”
  这话就说的很严重了,摄政王其实不乐意小皇帝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他刚想说些什么,将心比心,自己若是燕秦,肯定对这种事情极为在意,话到嘴边,他又改了口,语气温和许多:“这人是我祖父的老部下,叫陈义。陛下先前那话,可千万不要再说了,臣听着着实伤心,我们之间,难道连这么点信任都没有吗?”
  燕秦直勾勾地看着摄政王:“王叔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燕于歌不假思索地说:“自然是真话。”
  假话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便是事实难以让人接受,他也会选择事实、
  燕秦便说:“刚登基那一会,孤对王叔确实是半点信任也无。”不仅只是刚登基的那一会,上辈子,还有上上辈子,他都不信任摄政王,不然的话,第二世也不可能那么努力地去对付燕于歌了,甚至为了从摄政王的手中夺走权力,不惜借助外来势力。
  真话总是叫人伤心的,便是知道这就是事实,从小皇帝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摄政王还是觉得有几分堵心,他接着又问:“那现在呢?”
  燕秦语气幽幽地说:“现在,现在孤当然信王叔了。”
  就摄政王提的这条件,不准让他碰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可摄政王自己也不能生呀,那不就意味着皇家无后,燕家嫡系血脉这一支断了干净。
  这种结果,和摄政王谋朝篡位的区别也不大呀,结果都是一样,都是大燕江山断在他这一支上。
  可能是小皇帝说这个话的语气不大好,摄政王的俊眉微蹙:“陛下应允过臣的事情,绝不能反悔,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燕秦突然有点无力感,明明他们谈论的内容是国家大事,怎么被摄政王歪着歪着,就歪到男女情爱上面去了呢,倘若先皇知道了的话,肯定连棺材板都按不住,气得从皇陵里跳起来骂他不肖子孙。
  “王叔你真是……孤一向讲信用,你有什么信不过的。”他才不像摄政王呢,老是说话不算数。
  燕于歌也说:“我对陛下也讲信用的很,你瞧你问我是哪个部下,我不是告诉你了么?”
  他这可是转头就把陈义给卖了,还不是为了小皇帝。
  燕秦再度认真回想了自己的前世和前前世,确定自己并没有听过什么叫陈义的人。他的记性并不算差,一般听过的人名都能够记住。但大燕的百姓那么多,总是有些人是他听都没有听过,根本没有一点印象的。
  摄政王口中的老部下陈义,就是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人。
  “王叔可否告知孤,那人是何时对你说的这话,他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
  既然抖落出了陈义,那接下来的事情,燕于歌也就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什么。
  他把当时的情景悉数描述了一番:“具体时间的话,应当就是陛下挑选宫妃的最开始。”
  那个时候,小皇帝宣布要广纳宫妃,陈义便立马登门拜访,还明着劝他这个做摄政王在皇帝没有羽翼丰满起来的时候登基为王。
  那个时候他也没多想,但现在仔细一想,陈义就是个大老粗,只找他来喝酒这种事情还真的能够干得出,可是劝他登基为王,那就一点也不符合陈义本人的性格。
  极其认真地回忆了一番先前的往事,燕于歌便把疑点全部都同小皇帝讲了。
  燕秦迟疑片刻,说:“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早在登基那会,便着手谋划此此事。”
  燕秦纠正他:“王叔这次用的不对,不是开始着手,而是早有预谋,”
  这话,他倒没有办法一下子弄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孤突然觉得有点儿头疼。”
  “陛下若是头疼的话,便不想了吧。”
  “孤不是头疼这个,你先告诉我,你那老部下如今身在何处?”燕秦想着,那陈义身上疑点这么多,肯定是要抓起来好好审一审的,而且他可是亲自来劝过摄政王,让摄政王谋反的。
  得亏那个时候摄政王对皇位没有兴趣,不然的话,他还不是刚登基,龙椅还没有坐热,就让人抢了去么。
  “我再告诉一遍陛下,是我祖父那时候的部下,不是我的部下。”其实陈义后来也跟了他很不短的时间,但这种话,他是不会同燕秦说的。
  “好好好,不是你的部下,孤知道这事情是他们居心叵测,想让我们君臣离心,得亏王叔你聪明果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些人。”
  摄政王自己主动挑起来的话,断然没有中断不讲的道理,燕秦又让他多讲了一些当时的情况,两个人各自分析了一通,各种猜测都有各自的可能性,只是可能性大小问题。
  还有一件事,陈义这人吧,就算蠢的不是幕后主使,可是枪打出头鸟。他既然自己要凑上来,燕秦就肯定要调查他。
  “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陛下,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直接调查陈义,定然会打草惊蛇,他后头的那些人要是有了提防,我们想查,而已就不那么容易了。”
  燕秦自然不想要做出打草惊蛇这种事情来:“可是那要怎么办,这陈义,是难得的突破口。”
  他的直觉告诉他,陈义后头的那些人,和此次山溪都郡的人绝对是一伙的。
  只是那些人,目的好像都是推动摄政王上位啊:“王叔,孤还有一种想法。”
  摄政王看着小皇帝,用鼻音轻轻回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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