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回来啦》第141/147页


  先前摄政王强压的政策,也不见这些文官敢在摄政王面前大放厥词,就是看他宽和,环境宽松了些,便蹬鼻子上脸起来,忘了谁是君,谁是臣。
  燕秦的目光在朝臣们的面容上来回梭巡:“孤知道,你们心中一定在想,孤不听劝谏,是暴君所为,皇后妖言惑众,哪怕是送走皇后,也不能送走后宫的其他人,孤说得对不对?”
  朝臣们便道:“臣等不敢。”
  燕秦一拍龙椅:“你们嘴上说着不敢,都敢拿死来威胁孤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燕秦又道:“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帝后相合,才能兴邦。朝臣不娶公主,不抛弃糟糠之妻,乃为佳话,怎么孤现在只要皇后一个,皇后就成了祸国的妖后了?还是说,诸位朝臣,口中说着尊重发妻,嫡庶有别,都是在说屁话?!一个个道貌岸然的,竟是悉数存了宠妾灭妻的心思?”
  宠妾灭妻,嫡庶不分,最是为人诟病,甚至可能还会落得治家不严,断了仕途的结局。皇帝把话说得这般重,着实叫这些臣子受不住了。
  没有吭声的还好,方才一个个叫嚣着反对意见的,这会已经是汗如雨下,战战兢兢:“臣等绝无宠妾灭妻之意。”
  燕秦冷哼一声,重新坐了下来:“你们既然没有这个心思,那就说说看,这人说的,妖后媚上,除了这个后字,哪个字是对的?”
  有老臣站出来,颤颤巍巍地说:“臣等没有觉得皇后是妖后,也不曾想让陛下废后,只是皇室子嗣艰难,多子多福,为了大燕江山着想,怎么能散尽后宫”
  这话就说得中听多了,但燕秦又反问他:“可如今大燕江山不是有了继承人吗?”
  老臣也不敢明着说,这婴儿这么小,能不能顺利活到继承皇位还另说:“只是以防万一,再说了,自太祖皇帝以来,大燕便没有散尽后宫的先例。”
  皇帝这散尽后宫,就已经牵扯了许多人的利益,而且按照皇帝今天说话的口吻,肯定秀女也不会再选了,这绝了多少人的希望。
  燕秦眼带讽刺,语气也颇有嘲讽之意:“祖制祖制,你们尊崇的是祖制,还是孤这个皇帝?祖制里好的,自然要保留尊崇,不好的,便应去其糟粕,留其精华。再说了,老祖宗那时候的大燕是什么样子,这满朝文武是什么人,现在的大燕又是什么样子,站在这金銮殿上都又是些什么东西,你们处处要比,拿先拿自己比比好了。”
  皇帝看起来还没有消气,语气相当得激动,声音也格外的高昂,这话显然说的是气话,但即便是气话,从天子的口中说出来,也很难让人就这么不当一回事。
  满朝寂静,无人再敢高声言语。
  燕秦也清楚得很,这些人不吭声,只是因为他一时间的强压,等到早朝过后,朝臣们退下去了,便会小心翼翼地来试探他的想法,千方百计地来劝阻他做这个决定。
  但也不要紧,只要现在这点安静就够了。发了一通脾气后,他又冷漠地道:“言官吴永污蔑皇后,扰乱超纲,其罪当诛。”
  一句话,就把言官的死,以死谏君定性为畏罪自杀,兴许一一旁记录的史官会用寥寥几笔把这一切记下来,可能还那言官一个“清白”,但谁在乎呢,那是之后的事情了,百姓耳中能够听到的版本,那就是这个言官活该,编排皇后,嫌自己命不够长。
  发了一通脾气,燕秦又靠在龙椅的靠背上,很是疲累地说:“罢了,今儿个早朝便到此为止吧,散朝。”
  太监尖细得嗓音又在太和殿的上空响起,宣布着散朝。燕秦和摄政王先后下了高台,离了太和殿,剩下那些朝臣,等送走了皇帝,交头接耳一番,也纷纷散了。
  那言官的动作确实突然,燕秦又命人好生查了一番,怕自己夜长梦多,也不等朝臣们劝谏什么的,雷厉风行地把后宫给散了。
  暴君做起来还是很容易的,把这些个宫妃全送出去,也就完事,彻底清净了。
  但是这散尽后宫带来的后续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弭,大燕又出事了。真真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且这一次的出事,不是什么儿女情长,也不是什么朝臣被刺杀,是真的出了大事。晋国的军队,在边疆和大燕交战,打得大燕节节败退,消息传到燕秦耳朵里的时候,九幽十二城,已经丢了三座城池。
  晋国的将帅,非常的勇猛,也算是战场上的连胜将军了,唯一战败他的人,便是大燕的摄政王,但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这些年来,大燕重文轻武,骁勇善战的将帅已经不多了,虽然不断有新鲜血液注入,但都是没上过战场的,经验不足。
  况且晋国此次来势汹汹,野心直指大燕国都,甚至叫嚣着要摘下燕秦的脑袋。面对这样的情况,大燕能忍吗,自然不能。
  而目前的这种情况,最好上战场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摄政王。


第141章
  将士上战场杀敌,一是保家卫国, 二为功成名就。摄政王既已功成名就, 若是他不愿意, 燕秦也不会强逼。
  更准确的说, 从对方亲近之人的角度来说,他并不想让对方去冒这个险。摄政王如今已经二十有七, 不比当年初生牛犊不怕虎, 而且当年的摄政王是在战场上日日操练,这几年勤于国事,疏于军事, 未处在边疆, 对当地的形式不完全了解, 自然比不上当初。
  但如今的形式迫人, 燕秦纵然不想,回顾前两世,竟是想不起来可以替代摄政王的人。
  独孤柳的祖父是当代大儒,独孤柳本人也极为出众没有错, 但术业有专攻,对方并非将帅之才。
  白日里, 在群臣的进谏下, 燕秦没松口, 只说:“晋寇咄咄逼人, 不过是激将法, 若是一味顺其意, 反而中了贼人奸计,待孤与王叔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等下来早朝,燕秦便问摄政王:“王叔是何意?”
  摄政王单膝跪下:“臣请战。”
  他的骨子里,天生就流着杀戮的血,只是这几年来,大燕休养生息,和邻国一直维持着明面上的和平,而且当年答应了祖父,要好好留在京城,他也就没有按捺住自己想要带兵打仗的那颗心。
  但如今国难当头,即便是不为自己,为燕秦,他也应该站出来。
  燕秦却道:“昨日我做了个噩梦,梦到王叔被贼人所害,死在战场上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说摄政王昔日征战多年,从无败绩,可万一呢,他承受不起这样的万一。
  燕于歌仍旧跪在那里,目光却极坚定:“为了大燕,为了陛下,为了太子,不会有这个万一。”
  燕秦闭了闭眼睛,沙哑着嗓子道:“可是孤害怕,孤没你想的那么好,孤很自私。”
  “可是敌军已经侵犯我大燕国土,等到晋军攻破燕都,只会为时已晚。”私底下相处的时候,燕于歌说话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不会担心小皇帝想东想西,嫌弃他话说得不好听。
  “臣的骨子里,流着的是大燕的血,本应为大燕江山,大燕的千万百姓,抛头颅,洒热血,但是为了陛下,臣允诺你,定然会毫发无伤地回来,把那晋国大帅的脑袋,带回来给陛下。”
  燕秦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摄政王看:“可是你都骗了孤多少次了,说话不算话。”
  燕于歌站起身来,拥君入怀:“陛下且信我这一次。”
  燕秦长长叹息,他内心中难道不知道,摄政王征战,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吗:“你意已决?”
  燕于歌道:“我意已决。”
  “那便去吧,孤在燕都,等你凯旋归来。”既然做了决断,他就要做燕于歌最坚实的后盾,“粮草和援军,一切的人选由你来安排,孤也不懂行军打仗,你只要告诉孤,你要什么,孤为你清除一切的隐患。”
  行军打仗,那绝对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回来,其实他而已舍不得小皇帝,但是若退缩,那葬送的是大燕的未来,也是他和小皇帝两个人的未来。
  摄政王的眼里波光粼粼,声音也多了几分沉重:“那臣就多谢陛下,只要陛下信我,臣必凯旋。”
  军情紧急,容不得什么儿女情长,既然下了决定,燕秦便为摄政王亲自穿上铠甲,送君出征。
  摄政王领兵前去,朝堂中便只剩下燕秦一个人做主。高台上只一个人,奏章也是他一个人批改,睡龙床的时候,也没有人会偷偷的半夜爬上来,初时,燕秦颇为不习惯,但一个月下来,倒也很快适应了,只是偶尔想起先前,难免寂寥。
  摄政王不在,便有朝臣进谏,让皇帝把属于摄政王的那把椅子给撤下来。
  洋洋洒洒长篇大论,引经据典地表示了摄政王这椅子如何的于礼不合。
  本来嘛,太后垂帘听政,或者是摄政王暂代朝政,就是在皇帝年幼,尚未亲政前才会出现的情况。
  如今天子完全和年幼沾不上边,连继承人都有了,也已亲政,根本就不需要摄政王。他们也没想着一步登天,只劝皇帝取消燕于歌的摄政王称号,可以改封晋王,荣王,总之不能是摄政王。
  摄政王这才离开京都多久,不到三个月,虽然这些朝臣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此时此刻,前者正为大燕征战沙场,这些人这么急着把摄政王拉下去的嘴脸未免太过难看。
  也怪不得大燕将帅不少,他们却一直进谏要摄政王前去沙场,打的便是这个主意。
  刚开始几日,燕秦的态度表现的很是模糊,就想看看,到底哪些人跳得最厉害。
  如他所料,正是因为他态度十分暧昧模糊,那些人蹦跶得更加欢快了,差不多又过了十日,燕秦多少有了底,下了决断,拟了一道圣旨。
  前半段,说的是朝臣们讲得有理,摄政王本就是在天子年幼,生病,或者神志不清的时候暂代朝政,行的是协助之事,如今他已年长,所以撤去燕于歌的摄政王一职。
  把摄政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朝臣露出喜色,以前同摄政王交好的朝臣则脸色灰败,还有些保皇派,想劝谏皇帝此举不妥,毕竟摄政王人在在沙场征战,皇帝真想要撤了人的称号也不是不可以,大可等摄政王回宫之后。
  宣读圣旨的宦官顿了顿,又接着道:“削去燕于歌的摄政王封号,另封其为一字并肩王。”
  文武百官的脸色顿时又掉了个个。
  一字并肩王,那可是和皇帝同等尊贵的王位,不管是地位,还是实权,都不会逊色于还政天子后的摄政王。
  燕秦这做法,除了给摄政王改了个封号还有什么区别?不,还是有不小区别的,区别在于,摄政王摄政,狼子野心,而后者,是皇帝亲口赐的王位,更加的名正言顺,倒是让那燕于歌少了几分被天下文人唾骂的风险。
  皇帝此举,简直就是鬼迷心窍,但皇位是燕秦的,想封谁是一字并肩王,是他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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