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男寡》第2/259页


  江霖好不容易缓过气,正要说话,尤铭又一拳打到了他的肚子上,还对江妈妈说:“刚刚我就是这样让小叔顺气的,小叔把橘子吐出来就好了,您看,他现在也不咳了。”
  江霖的脸从红变青。
  我tm信了你的邪!
  江妈妈:“小铭力道控制的好,幸好有你在,小霖啊,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我叫司机送你过去,别看这是小毛病,要是哪天身边没人,说不定会被呛死。”
  江霖有苦说不出,艰难地说:“可能是今天中午吃的有点多。”
  “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江妈妈说一不二,让保姆阿姨把江霖送到车库。
  江霖离开前,用怨毒的眼神刮了尤铭一眼,动了动嘴,嘴型翻译过来就是:“你给我等着。”
  江霖走后,江妈妈还满是歉意地对尤铭说,“本来想让你好好休息会儿,结果还是麻烦你了。”
  尤铭连忙说:“这没什么,大家都是亲戚,我没觉得麻烦。”
  江妈妈越看尤铭越满意,长得好,脾气好,虽然身体差了些,但最近几次见面,她都发现尤铭的身体越来越好了,说不定真是自己儿子在保佑这个媳妇,她早年丧子,这么多年依旧没走出阴影,原本她是不答应冥婚的。
  但见过尤铭之后就改了主意。
  就当是认了个干儿子。
  “饭菜很快就好了。”江妈妈温和地说,“你看会儿电视吧,等你叔叔回来了我们就开饭。”
  尤铭冲江妈妈点头,江妈妈看着他乖巧的样子,心都要化了,连去厨房脚步都像是在飘。
  不知道言语诋毁刺激之后,接下来江霖又会用什么手段。
  尤铭靠在沙发上,饮下了一口茶,余光却忽然发现刚刚江霖坐的位子上有一团黑影。
  他定睛去看,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尤铭转头,余光又看见了。
  他的手一抖,茶杯差点摔下去。
  他的眼睛出了问题?
  尤铭揉揉眼睛,他虽然一直身体不好,可视力一直很好,眼睛没出过什么问题,难道是昨晚没有睡好出现了幻觉?
  就在此时,别墅的大门忽然开了。
  从门外灌进一股风,江爸爸回来了。
  “吃饭了。”江妈妈招呼道。
  尤铭停止思绪走去餐厅,三人围坐在饭桌前,江妈妈一个劲给尤铭夹菜,笑容满面:“小铭就是太瘦了,多吃点。”
  江爸爸身材高大,保养得极好,法令纹有些重,看上去不怒自威:“你让他自己吃,你在喂猪吗?”
  江妈妈瞪了自己丈夫一眼,对尤铭说:“你叔说话不中听,你就当没听见。”
  江爸爸叹了口气,他从来说不过自己妻子,只对尤铭说:“以后你就把这当自己的家,有时间就多来走动,你阿姨喜欢你,你多陪陪她。”
  尤铭乖巧应答:“我会的,江叔叔。”
  长辈都喜欢听话的晚辈,江爸爸满意极了。
  晚饭过后,江妈妈就把尤铭送进了卧室,卧室很大,简直像是一室一厅的小居室,除了没有厨房以外,应有尽有,但如果有人看见现在看到这卧室的装潢,一定会被吓得汗毛倒立。
  床边的桌子上摆着牌位和黑白照,红烛分立两边,床上铺着大红色的床单被褥,红烛已经被点燃了,烛光摇曳跳跃。
  这是新房。
  是他和死人的新婚之夜。
  江妈妈含笑说:“今晚以后,你就要改称呼了。”
  尤铭的心脏忽然猛烈的一跳,他的余光看见江妈妈的身边站着一道黑影。
  模糊一团,但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似乎它要吞噬一切。
  客厅里的那团黑影,它跟过来了。


第二章
  “早点睡。”江妈妈笑着说,“卫生间里给你准备的有新毛巾和牙刷,你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叫阿姨。”
  尤铭点头称好,微笑着说谢谢。
  他发现那团黑雾不见了,原本就站在江妈妈身旁,现在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真是他看错了,又或者是产生了幻觉?
  就在尤铭准备进房的时候,江妈妈忽然说:“你叔叔和我聊过了,你爸那边的事我们会帮忙的,你压力也不要太大,现在市场不稳定,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会是什么样。”
  尤铭一愣,其实江霖也没有完全说错,他们家的生意确实出了问题,尤家做的是服装批发的生意,以前是供国内,后来国内市场被挤占,就把重心放在了出口上,正好国家有政策扶持,这才越做越大。
  但近段时间竞争对手抢走了尤家在非洲等国的份额,而且那边本国的服装产业也在迅速发展,非品牌的服装制作本来就不是什么技术类的产业,没了他们还有别人,尤铭深吸一口气:“阿姨,谢谢您和叔叔,但是我会想办法……”
  “你才多大?”江妈妈慈爱的看着他,“这是我们这些大人的事,你慢慢学,不急。”
  “早点睡吧。”江妈妈带上了门。
  尤铭独自面对着这个“婚房”,墙壁上还贴着喜字,从粗糙的边缘来看,这应该不是买的,而是江妈妈自己剪的,尤铭叹了口气,又看向摆在窗边桌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没有任何表情――这就是他的结婚对象:江予安。
  江予安为什么死的没人知道,江父江母也对他的死因讳莫如深。
  照片上的年轻人有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十六岁的少年人,身上却没有什么朝气,他是英俊的,但这英俊的外貌在现在只让他的遗照显得更加令人遗憾。
  尤铭拿着干净的内裤和睡衣去洗澡,他现在想的是自家的生意,已经把那团可能是幻觉的黑雾抛在了脑后,他身体最虚弱的那段时间也有幻觉,总能看到奇怪的东西,只以为是老毛病复发,没往别处想。
  温度适宜的热水从花洒里喷出来,尤铭站在镜子前舒展身体――他很瘦,长年生病让他几乎没怎么见过太阳,但现在已经看不到肋骨了,谁能想到几个月前他还是一把骷髅呢?
  尤铭站在花洒下方,任由热水把自己的全身淋湿,他闭着眼睛去拿放在一旁的洗发水,却忽然听见了一声异响。
  “谁?”尤铭拿毛巾擦脸。
  他听见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但他的听力很好。
  没人回答他。
  尤铭打开浴室的门探头看出去,室内空空荡荡,别说人影了,连风都没有。
  可能是阿姨从门外走过了,因为脚步声很轻,不该是在这个房间,尤铭找到了合理的解释,继续站回去洗澡。
  到他洗完澡,都再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等吹干了头发,尤铭才掀开被子钻进去,明天还有事情要忙,他得早些休息,养精蓄锐。
  此时外头夜色正沉,乌云聚集,他感到有一股凉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尤铭看了窗户一眼,看到一条没有关严的缝隙,正好用来通风,排风扇的声音在他看来还是太大了。
  尤铭转过头,目光看着天花板。
  他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想要尽快入睡。
  然而他的被子似乎在和他的愿望作对,他即便把自己翁在被子里,也能感受到那股凉风,尤铭在被窝里伸出手去摸索,准备找到漏风的地方,然后压下去。
  他沿着边缘摸下去,在腰侧找到了那个小小的缺口,就在尤铭压下去的时候,却感觉在自己的手压在了一块冰上。
  冰凉,但异常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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