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寡妇》第15/16页


  小翠卷起挡门的草帘子。屋里亮堂多了,叠被时发现炕席上有血,有点心慌。抬头看看皂王香碗上带血的鸡蛋,猜想:可能头一次都这样。她用谷草叶沾水擦炕席上的血迹,小八路醒来,睁眼看见炕席上的血,吃惊地问:“昨晚出血了?能不能发炎?”
  小翠看着小八路,不好意思地说:“去你的吧!逍停地睡你的觉去吧!”
  小八路要起来,小翠把他按下去说:“昨天你很累,夜晚也没着消停,今天晚点起来,你就好好睡一觉吧!”
  小八路确实乏困,又闭上眼睛。
  小翠把昨晚的剩饭热一热,自己吃一碗。她爬近小八路的耳边说:“饭在锅里。我到江边去挖野菜。快过节了,让你尝尝我们江南的山珍野味。”
  小八路乜斜着眼睛戏虐地说:“最珍贵的山珍野味我已经尝到了。”
  小翠用手指点着小八路的前额说:“不嫌害臊?”转身拎着小筐走了。
  迎着冉冉升起的红日,一扫郁郁寡欢的心情,心灵打开两扇门,回归另一个世界。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江湾套子。
  昨天与小八路一行,唤醒了儿时的记忆。今天她挖野菜,采山花,拣蘑菇……也是在寻找童年的脚印。
  像放飞的小鸟,回到大自然的旷野,自由飞翔。这地方她太熟悉了:江水、沙滩、山花、野草、绿柳、白杨……原始的处女地,曾是养育她的温床。
  可惜,有一天娇嫩的山玫瑰,被折枝断根,移植在龌龊的花盆里,花谢叶蔫,佯活在黑暗角落里。与世隔绝,不见天日。
  今天,她再次重返大地,踏上这块梦牵魂绕的沃土。尽情地享受大自然富于的阳光、空气、雨露……
  五月的原野,山花烂漫。黄花满地分外香。富人说:“金针木耳,黄花菜是宴席上品佳肴。”穷人却不稀罕。花开花落,这里年年自生自灭。小翠揪一把黄花,放到小筐里,端午节调汤,让“小功臣”尝尝鲜。那个消魂夜晚过后,他冲涮她多少人生烦恼,她又觉得他应该是个“功臣”,起码对她来说。她更加疼爱他。
  中午打鱼人回家吃饭。她乘机解开泊在江边稳水地方的小船缆绳,把小船划到大江,玩个痛快。好久没划船了,累得满头大汗。她把船送回原处,跳进水里。她会狗刨,也能踩水,就是水中立着行进。江水满槽时能露着肚脐过江。那边是八路军的天下,听说有妇女、儿童拿红缨枪站岗放哨。她不敢过去,要去也得小八路领着。
  初夏江水有点凉,她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稍事休息,穿上衣服钻进榛柴林里采蘑菇。雨后榛树林里长满蘑菇,不一会功夫就把小筐装满了。
  她想起在家时挖野菜经常用的筐,不知还有没有了。清明回来上坟,本想回家看看,没来得及。这回她一定要顺便回到一别半载有余的老屋,养育她的家,重温童年的梦。
  距老屋半里远就有狗咬声。听起来耳熟,好像她家的大黄狗。再向前走几步,狗不叫了。果然是她家的大黄狗,摇头晃脑地跑过来,欢迎好久不见的小主人。
  老屋显得破乱衰败的样子。但生活用具完好无缺。物是人非。只有忠于主人的黄狗,日夜守候这里。不知它用什么来度命。
  嫌贫爱富的猫不见了。不知跑到哪家富太太的床上睡懒觉去了。猫趋炎附势,口碑不好,排除十二生肖之外。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一向被猫视为盘中餐的耗子,竟然居十二生肖之首。这是猫咪们历史的遗憾!
  传说古代有个国王,深山打猎,遗失国宝玉玺。国王命令狗和猫去寻找。狗翻山越岭,费尽千辛万苦,得知玉玺的下落。狐狸告诉它,黑熊拾到玉玺。狗向黑熊讨要玉玺。黑熊不给,它说:“有丢就有捡。”黑熊依仗自己胳膊粗力气大,骄傲地说:“你要能打赢我,就把玉玺拿走;要是打不赢我,想拿走玉玺,没门!”黑熊大大咧咧地拿着玉玺在狗面前炫耀。狗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转到黑熊身后。冷不防把嘴伸进黑熊两条后腿中间,一口咬住黑能的命根。黑熊回过身,就是一掌。狗急躲闪。黑熊一掌拍在自己的屁股上,狗咬住不放,与其周旋。(这就是狗咬黑瞎子,一转磨磨歇后语的由来。)猫早就吓跑了!上树躲起来。黑熊疼得嗷嗷叫。无奈,只好把玉玺扔到地上。猫从树上跳下来,乘机叼走玉玺。猫狗搭伴,回京城请功。猫不会凫水,每逢江河,只好爬在狗背后渡江过河。狗任劳任怨,不辞辛苦地把猫带回京城。猫对狗说:“恐怕卫士不准你进宫,你在外面等着。我自己把玉玺送进宫里。”狗说:“要有好事,可别忘了咱哥们!”猫说:“不会的。你放心吧!”猫衔着玉玺进宫,亲自把玉玺交给国王。国王非常高兴。猫贪天功为己有,压根不提狗咬熊瞎子的事。谎说玉玺是它自己从黑熊那里抢回来的。国王封猫为逍遥王,可以随便进出后宫,上王后、公主、妃嫔的床上睡觉。从此,猫在宫中养尊处优,逍遥自在。狗在宫门外傻等,没得到国王册封。千百年来,祖祖辈辈给人家看门守夜。从此,狗与猫结下世代怨仇。狗遇见猫总是刺牙咧嘴地发出:“呜!呜!”的怒吼,恨不得一下咬断猫的脊梁。猫也不示弱,直立起来,双眼圆瞪,胡须直立,怒目相待,摆出一付我不怕你的架式。但是一转眼就溜走,逃之夭夭。
  爹爹讲完故事,总是用黄铜烟袋锅扣几下鞋帮,嗑去烟灰,再把烟袋插入随身携带的鹿皮烟口袋里,重新装上一袋烟,问:“你说这猫是不是奸臣?”
  今天看到挂在墙上的鹿皮烟口袋里露出的红玛瑙烟袋嘴,如见其人。爹爹的言谈举止,浮现她脑海里……
  一股难以明状的思绪涌上心头,她不能在这里久留。拿一只柳条筐就离开了。守候在门旁的大黄狗,前腿拄地,竖身立坐,目送很远!很远!
  再回首,鼻子一酸!眼泪扑簌地淌下来。告别吧!“生我养我的地方”。
  夕阳西下,她满载而归。大筐小筐装得满满的。有榛蘑、柳蘑、婆婆丁、鸭巴掌、山芹菜、车轱辘菜……还有两窝野鸭蛋,一共十六个。野鸭蛋是红心的,做荷包蛋最好。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小八路早把饭做好。她喝了两碗苞米碴子粥,就躺下睡觉了。一整天脚没沾地,有点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她想要。
  听听小八路喘气声很均匀,断定小八路没有睡。她翻身故意小声干咳一声,身边没反应。心想:“还装乎啥?痛快过来算了。”过一会又听他喘粗气,看来真的睡了。她有点生气,一翻身把一只脚压在小八路身上,看你醒不醒?
  小八路一整天心神不宁。甚至,有负罪感。他这个人,生死不怕,就是胆小。这话并不矛盾。战场上,他是英雄;敌人面前,他是猛虎;娘们面前,他是懦夫;姑娘面前,他是狗熊。从小养成一和陌生女人说话就脸红的毛病没改。年龄越大越添彩,不仅脸红,一着急还要抓耳挠腮,尽现窘态。像他这样的人,倘若时兴自由恋爱,肯定是个困难户。这辈子别想沾女人边。不过也有例外,在小菊、小翠面前,就轻松多了。
  可是,人家命好,走桃花运。也许是前世缘份,暴躁的雷公偏偏愿做月下老,硬是把一丝不挂的,没沾渍的黄花大姑娘推到他怀里,任凭你怎么着。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是传说。假若真有其人其事,一定是先天不足,功能缺失的男人。小八路可是功能健全的血肉之躯。
  血气方刚的小八路,虽然胆小,但易冲动。事前忘乎所以,事后追悔莫及。也就是那个节骨眼上啥都忘了,完事后又啥都想起来了。后怕。
  今晚有两件事困扰他不能入睡:一则炕席上的血迹,他脱离不了干系。一但出现不良后果,是他造孽;二则他触犯了军规,罪责难逃。他想起怪话连篇的老班长,拉着山东腔说:“革命!革命!一个大钱不挣,吃高梁米籽儿,下边憋地棒硬,有心搞女人,枪毙不一定。”
  老班长在山东和教导员一起入伍,教导员有文化进步快。老班长也不含糊,他是一员虎将,屡立战功。但是,每当要被提拔时,总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这些事往往离不开两个字:“女人”。同志们惋惜地说:“梁世雄老大打江山,被老二给丢了。”老班长不以为然。他坦言:“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坐飞机啃猪爪,还不知道这把骨头扔到哪?一辈子不沾女人边,死后对不起老二。死在牡丹下,是鬼也风流!”当大兵的风流不起来,偷偷地宣泄一下也不行!反正当大官的随军带家眷,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玩事不恭的老班长牢骚满腹。
  有一次部队在海龙整训。连长深夜查岗,走到屯头柴火垛,好像有情况。他打开手电筒一照。好家伙,一个男人身下压着一个女人。老班长拿起裤子就跑。连长没看清是谁,朝天就是一枪,喊:“站住!”不料那个女人光着屁股串上来,抱住连长大腿说:“长官饶命吧!不怨他,全怪我。我是寡妇,可怜!可怜我吧!”弄得连长非常尴尬,哭笑不得。
  万没想到开枪惹来麻烦。师部就设在屯里地主大院。枪声惊动了师首长,半夜紧急集合。
  师长爱惜梁世雄这员虎将,念他有功,没往军法处送。只是全师通报批评。同一通报上还有连长冯坚的名字,过错是肆意鸣枪,扰乱军情。
  犯奸的三扁担,捉奸的扁担三。都说遇见“那事”运气不好。你说连长倒不倒霉。团内连级干部当做笑料,常拿“可怜!可怜我吧!我是寡妇!”这句话互相取笑。
  梁世雄没感到难为情,只是那些风流韵事收敛了。连长冯坚倒打不起来精神。
  有一次教导员下连队检查工作,和老班长是同乡,也曾平级。不好意思摆官架子。开玩笑地说:“老梁,我们房东是个小寡妇,你去可怜!可怜她呗!”那时没有军营,部队借宿老百姓家。
  老班长脸红脖子粗,憋半天挤出一句话:“那可不是好玩的。”引起战士轰堂大笑。这句话连队传开,成为一时的流行语。有哪个战士不经意地看女人一眼,就有人开玩笑地提醒:“那可不是好玩的。”
  小八路稀里糊涂地刚刚入睡,就觉得有块石头压在身上。他想喊,手压在前胸喊不出声,一时魇住了,哼哼唧唧地。
  小翠抓住小八路的胳膊摇晃说:“你醒醒!醒醒!”
  小八路梦还没做完,半阴半阳的好像有女人喊他,拽他胳膊,惊恐地喊:“那可不是好玩的。”
  “谁找你玩啦?”小翠气不打一处来,翻身把脸转过去。
  小八路清醒过来,忙问:“刚才我说啥拉?”
  “不知道!”小翠用被把头一蒙。委屈地想:上赶不是买卖。
  小八路连问几声,小翠没搭理他。自觉没趣,把身子转到另一方向。两个人背对背地睡到天亮。
  彼此,相安无事。######第十四章 给你绣个小荷包
  犯奸的三扁担,捉奸的扁担三。都说遇见“那事”运气不好。你说连长倒不倒霉。团内连级干部当做笑料,常拿“可怜!可怜我吧!我是寡妇!”这句话互相取笑。
  梁世雄没感到难为情,只是那些风流韵事收敛了。连长冯坚倒打不起来精神。
  有一次教导员下连队检查工作,和老班长是同乡,也曾平级。不好意思摆官架子。开玩笑地说:“老梁,我们房东是个小寡妇,你去可怜!可怜她呗!”那时没有军营,部队借宿老百姓家。
  老班长脸红脖子粗,憋半天挤出一句话:“那可不是好玩的。”引起战士轰堂大笑。这句话连队传开,成为一时的流行语。有哪个战士不经意地看女人一眼,就有人开玩笑地提醒:“那可不是好玩的。”
  小八路稀里糊涂地刚刚入睡,就觉得有块石头压在身上。他想喊,手压在前胸喊不出声,一时魇住了,哼哼唧唧地。
  小翠抓住小八路的胳膊摇晃说:“你醒醒!醒醒!”
  小八路梦还没做完,半阴半阳的好像有女人喊他,拽他胳膊,惊恐地喊:“那可不是好玩的。”
  “谁找你玩啦?”小翠气不打一处来,翻身把脸转过去。
  小八路清醒过来,忙问:“刚才我说啥拉?”
  “不知道!”小翠用被把头一蒙。委屈地想:上赶不是买卖。
  小八路连问几声,小翠没搭理他。自觉没趣,把身子转到另一方向。两个人背对背地睡到天亮。
  彼此,相安无事。
  中华文明,渊远流长。农历除一年一度,人们津津乐道的过大年之外,还有两个重要节日:一是中秋节;一是端午节。这里的人们通称五月节和八月节。这两个传统的节日,由来已久。中秋节的源由,史书上没有详尽记载。富有想像力的文人说是庆丰收。中秋之夜,人们供上月饼、西瓜、敬天赏月。既是庆丰收,应该首先敬奉对丰收功不可没的太阳。月亮往往引人伤感情、动情、没有喜庆像征。庆丰收之说,未免牵强附会。有一种说法,民间广泛流传。说是朱元璋定于八月十五日起事。月饼里藏传单,通过送月饼,发送传单。可是,有学者说,此传说晚清方见史料,不足以证明传说的确切。
  历史的长河,悠悠岁月。有的节日是在漫长的时日中逐步演变而来,不一定非得追根溯源。贴个标签,加点政治色彩,掺杂点神话故事。
  相传2000多年前,楚国诗人屈原,在五月五日这一天,自沉汩罗江。后人为了纪念他,把五月五日订为端午节。然而,2000年后的北大荒人,几乎没人知道屈原为何许人?当然,也不会对天南地北的楚国大夫有什么感情。他们端午不泛龙舟,也不向江河投放粽子,更没有凭吊那位圣贤的迹象。完全是派喜庆欢乐的景象。五月节,不比过大年。但是,最能体现民风民俗的节日。五月初一,人们就开始到野外采集药草,一年备用。那时化学制剂的西药,还没有进入寻常百姓家。端午,人们黎明即起,到野外活动,采摘艾蒿、防风荆芥之类。风艾蒿水洗脸,把艾蒿挂在门旁,说是防蚊子。家家户户房檐上插上青枝绿叶的树枝。树枝上栓挂五彩缤纷的纸葫芦。传说端午这天,太阳冒红前,药王爷下凡撒药,直接把药投放到葫芦里。千百年来,年年如此。人们还不知道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端午节吃荷包蛋,包饺子,也是一个重要内容。早先,有些人还要喝雄黄酒。据说雄黄酒店防五毒。(蛇、蜘蛛、蝎子、蜈蚣、壁虎)雄黄酒的作用耐人寻味。传说白娘子喝雄黄酒现了原形,吓死许仙。那是神话。没那么严重吧!充其量也不过是节日气氛中,增添一点情趣而已。近年来说是雄黄酒有毒,很少有人再喝雄黄酒。白酒、啤酒、葡萄酒取代了雄黄酒。甚之,节日无酒不成席。青少年感兴趣的不是吃喝的酒文化,而是闺房中姑娘的扎花、刺绣的技艺,那些巧夺天工的、栩栩如生的小玩艺。五月节,手腕系五色线,戴香荷包。香荷包是寸许的小口袋,多用绸缎做成。里边装的是香草,有条件的加点冰片、薄荷之类,有钱人家加少许麝香。还要配有彩色的丝穗,和用丝绸制作的云豆粒大的荷包花,酷似荷叶上趴着的小绿蛤蟆。玩艺虽小,最能表现出姑娘针线活的技艺。往往是姑娘送给小伙子的定情之物。小翠一定要让小八路端午节戴上一个漂亮的香荷包。即使他回到部队,也让班里的小战士争相抢看,谁家的姑娘妙手生花。
  小翠的心情特别好,头一次以主妇身份过节。她要把小屋子装扮得焕然一新,把小八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前几天傻子就吵嚷着让干姐给他做香荷包。她要首先把这个唯一的保护神安顿好。粗针大线地做了一大堆小玩艺,布娃娃、棉猴子,用丝线缠绕的花花溜溜的三角形粽子。还有用布做的小红辣椒,苘麻扎的榆树叶大小的小条帚。又做一双新鞋。傻子不等过节,老早就穿上新鞋,戴上这些花里胡哨的玩艺,他很高兴。他觉得很带劲,这才像过节。
  烧香引来鬼,三瘸子也叫小翠给他做鞋,过节穿。三瘸子两只脚不一般大,买的鞋不合适。毕竟是一家之长,小翠得给他面子。不得不在节前把鞋给他做好。时间不够用,就得开夜车了。细活白天做,晚间纳鞋底。小翠坐在木头墩上,对着锅台上的豆油灯,一针一线的纳鞋底,小八路坐在炕上催她睡觉。小翠说:“今晚要不把鞋底纳完,是不能睡觉的。”小八路说:“实在忙不过来,我那个荷包就做了。”小翠说:“过节必须给你绣个小荷包。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小八路说:“荷包可以不绣。饭不能不吃,觉不能不睡!”小翠说:“你先睡吧!过一会我就睡。”
  小八路一觉醒来,睁眼看看,小翠还在豆油灯旁,不紧不慢地纳鞋底。小八路下地扯着小翠的胳膊往炕上拉。这回轮到他求她了。
  “我看你今天夜间,还要打通宵!”小八路说。
  “你猴急啥?还能天天不缺勤。”小翠说。
  “可惜!你身体条件不容许我满勤!”小八路说。
  小八路推推拥拥,好不容易把小翠哄到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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