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第286/335页


  那就是姜月章。
  而他们之所以结下梁子……
  一开始,其实是个误会。


第85章 少年相争(他们的过往...)
  十岁的裴沐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
  但她也知道, 自己去藏花书院,是要去当男孩子的。
  因为藏花书院规定,只有男弟子才能成为剑修。
  在女修战力剽悍、女性高级官员占据半壁江山的大燕共和国, 这条规定显得陈腐、过时、格格不入,也被无数人耻笑过。
  但无论如何耻笑, 藏花书院的剑修们还是固执而骄傲, 坚持这一条传统, 绝不肯更改。
  他们历代的执剑长老都秉承一个信念:女人多情,而多情的人拿不稳剑。
  何况百余年来, 剑道魁首都是藏花书院的剑修, 更是令他们的信念越发坚定不移。
  也正因为天下剑道、藏花第一,裴沐的母亲执著了一辈子。她是个剑痴, 年轻时数次前往书院求学剑法, 却都被拒之门外。
  后来她一怒之下约战执剑长老, 虽然险胜,却是用的法术, 而非剑道。
  这一战虽胜尤败, 成了她的心病,更进一步成了心魔。在生下裴沐后没几年,她就病倒了。临死前, 她将裴沐托付给她过去的爱慕者,央求他将裴沐抚养成人, 而且务必要让她去藏花书院学剑。
  那个倒霉推却不过的爱慕者,就是裴沐的师父曹文。
  裴沐的母亲三天两头往藏花书院跑,虽然没学成剑, 却令学剑的少年动了心。
  学剑的人总有几分痴心意气,看中什么就一定不放手, 曹文也不例外。哪怕他后来成了藏花书院的剑道前十,他也还是念着裴沐的母亲。
  甚至不惜替她瞒天过海,把女儿包装成儿子,带回书院教养。
  裴沐懂事很早,也明白母亲的心结。她答应过母亲了,会把藏花书院的剑道精华全部学会,然后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打败,让他们知道女修学剑也能第一。
  她就是带着这股气势,下定了决心要在藏花书院学出个名头。
  但剑道究竟是什么?她小时候其实不大明白。
  直到进藏花书院第一天,她看见姜月章从山顶一跃而下,那抹剑光才真正让她心驰神往。
  曹文领她去记了玉碟,正式挂了师徒名号,而后又牵着她去看了学剑堂。藏花书院的剑修弟子平日既要跟各自师父学习,也要一起在学剑堂上大课、互相比斗。
  师父很疼她,一路都在嗦嗦叮嘱她注意这个、注意那个,还塞给她许许多多灵器,要她佩戴好防具,还要拿上能重要的小木剑。
  师父叮嘱她:“防具和木剑都不能离身,明白了吗?书院那些男孩子,一个个跟斗牛似地,你才刚入门,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但谁打你,你也不要客气地打回去。你比他们金贵多了。”
  裴沐一个劲点头,实则有点心不在焉。她看了姜月章那一剑之后,就迫不及待想开始学剑,至于师父说的那些,她只囫囵吞枣记了个大概。
  她抱着师父给的小木剑,高高兴兴去了学剑堂。
  结果第一次面对同门,她就被挑衅了。
  “你就是曹师叔收的亲传弟子?”人高马大的男孩子一脚踩在石头上,凶神恶煞地质问,“曹师叔是堂堂十大剑道高手之一,元婴之下第一人,我们这么多资质过人的弟子,凭什么你是亲传弟子?”
  后来她才知道,不是每个弟子都有幸成为亲传弟子的。她师父曹文也是天下有名的剑道高手,门中不知多少人想拜入他名下,但这些年里他谁都不要,就从外头带回来一个瘦巴巴的她。
  藏花书院信奉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在禁止同门相残的前提下,尽量鼓励弟子明面比斗。在这种充满火药味儿的环境里,又是一群成天学剑学得嗷嗷叫的男孩子,三天两头挑衅、打架,也都不足为奇。
  这属于性别差异,对更偏好和平的女孩儿来说,这些斗牛一样的崽子们堪称另一个物种。
  面对四面八方的火气,当时裴沐就有点儿懵。
  所幸她也不是普通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剑痴的后代。她也是从小学剑长大的,女孩子发育又比较早一点,她还真不一定会输。
  她只愣了一下,立即就抓住手里的剑柄,不甘示弱地大声回答:“谁不服气,一个个上来,看谁比得过我!”
  那句话就像一粒火星,男孩子们就是一锅热油。火星一溅,登时四方都是嚷嚷。
  “来来来!”
  “谁怕你!”
  学剑堂里有擂台,有点高,裴沐没大学过身法,跟个小猴子似地爬上去,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她憋红了脸,咬牙瞪着那些讨厌的男孩子,下定决心要把他们全部打败。
  她也真的做到了。
  那天一共七个挑战者,从八岁到十五岁,全都败在她剑下。
  她越打越喘气,却也越打越骄傲。她很想告诉母亲,看,世上厉害的剑法不止是藏花书院,其实母亲您的剑法也非常厉害,哪怕您只是一边咳嗽一边指导,她也学得这么漂亮。
  她应该是打得很漂亮的,因为那时候人群变得沉寂。一群臭小子们面面相觑,犹豫着想要上,又被前头的一连串失败给吓住了;自尊心和虚荣心激烈相争,在学剑堂里牵扯出安静又诡异的紧绷气氛。
  裴沐拄剑站在台上,擦着汗环顾四周,心中愈发骄傲起来。
  但没有等她骄傲太久,就发现人群猛然炸开。
  是欢呼式的炸开。
  “大师兄来了!”
  “大师兄,快上,教训教训这个新来的小子!”
  那时她初来乍到,还要迷糊一下“大师兄”是指谁,但很快,那个抱着剑的少年就从人群中走出。大大小小的人围在他身边,也自动往两边分流;他们一个个都眼含期待,但被他们期待的那个少年却一脸冷冷的、淡淡的。
  裴沐第一次近距离看姜月章,觉得他整个人就像一把剑,光亮、锋利、凛冽逼人。
  她一时被他的气势震住了,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好竭力和他对抗。
  但他只是抬头看着她,目光没有任何波动。
  他先是看她,而后目光略移,到了她的剑上。裴沐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很久之后她都不能忘记,大师兄那有若实质的目光如何一寸寸刮过她身上,像朔风刺骨。
  她更加挺直了背,不肯退缩,反而抬剑指着他:“喂,你也要来和我比?”
  他眯了眯眼,不说话,仍旧盯着她。
  十二岁的姜月章还穿着白蓝二色为主的弟子装束,长发规规矩矩用同色发带束好,锋利俊美的眉眼也还显得稚嫩,脸颊也有点圆鼓鼓的,多少是可爱的。
  裴沐不知道他为什么沉默。
  其他人也不知道。
  有人以为他是生气了,因为裴沐这个“新来的”太嚣张,就立即义不容辞站出来,鼓着眼睛说:“新来的小子,你知道这是谁吗,这是我们藏花书院的大师兄,太微剑这一代的传承者,迟早有一天会是天下剑道魁首!”
  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裴沐忽然想起来,脱口“啊”了一声,手里的剑尖也跟着晃了晃:“你,你就是昨天从山顶跳下来的那个人?”
  姜月章没说话,旁人替他回答:“你知道就好!好了好了,赶快认输,你不会觉得自己还能比大师兄厉害吧?”
  裴沐想起早逝的母亲,心中立刻不痛快起来。她不肯认输,叉起腰,也气势汹汹:“谁更厉害,比了才知道!你……大师兄,你敢不敢和我比?”
  这话引发了一阵嘲笑。大家都笑她不自量力。
  但下一刻,姜月章飞身上台,抓起太微剑,向她微微一礼。裴沐认得,那是剑修之间较量时会行的礼,她妈妈教过她。
  一连打了七场,姜月章是唯一会朝她行礼的人。他昨天的身法还那么漂亮,剑意也很厉害。
  “你是新来的师弟?”他声音清清冷冷,恰如他本人,语气却是温和克制的,“我比你先学剑,又继承了太微剑,于你大大不利。我便不用太微剑,再让你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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