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眼》第2/151页


“我是死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柳绵落下一滴眼泪,她忧伤的看着高凡,身上赫然露出一个被刀刺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向外流着血。
高凡惊叫一声,睁开眼,原来做了一个梦。
外面的天黑漆漆的,四周悄无声息,他擦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在脑海里回想着这两天接连发生的怪事,感觉好像掉进了一个神秘莫测的陷阱里。

第二章 金壳怀表

当清晨的阳光照在旅馆的花格窗户上,高凡被小贩们沿街叫卖的噪杂声吵醒,他透过窗玻璃,看见外面熙熙攘攘,有两三个穿黑衣黑裤的人,在对面的酒店门前晃来晃去。
高凡伸了个懒腰,揉揉发红的眼睛,他想起半夜做的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那幅用白布遮盖的临摹画就靠在墙角,像蒙着一层死亡的面纱,诡异而神秘,高凡走过去,他轻轻地揭开那层面纱,手竟然有些抖动。“真他妈的见鬼。”他暗自骂了一句。在外闯荡那么年,高凡也历练的气高胆壮,遇事不慌,可这次不知怎么,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莫名的惊惧使他变得犹豫不决。高凡突然对自己的这种变化,感到气恼,他一伸手把那块白布扯掉,但紧接着大叫了一声,他发现那幅画不益而飞了。
一连串的事件,把高凡彻底打懵了,他站在空旷的画架前,百思不解,他拍了一下脑门,难道这一切都是梦吗。
走出旅馆,高凡有些神情恍惚,他抬头看看天空,一片黑紫色的云彩正飘过来,大街上行人匆匆,石板路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气息,一辆汽车从他的身边飞快地开过去,车轮旋起的水珠溅到了他的裤子上。“真他妈悔气。”高凡骂了一声。他抖了抖裤角,继续在街上徘徊,此时此刻,他的脑子一片混乱,这个陌生的城市,好象处处设置了陷阱,正张开网等待着他。在外流浪多年,使高凡养成了一种冒险意识,面对重重的迷团,反而激发了他的好奇,他决心揭开这个迷底。
前面是闹市区,高凡想起他的油画颜料快用完了,便走进一家靠街角的书画店。这家书画店虽然临街而立,但里面非常清雅,四面墙壁上旋挂着一些仿古字画,还有临摹的西洋油画,画店靠西墙有一排玻璃柜台,摆放着毛笔、砚台、宣纸和各种绘画颜料。
“掌柜的,有老荷兰牌油画颜料吗?”
“没有,只有温莎牛顿牌的。”掌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子,他看看高凡,不冷不热的说。
“不过,我更喜欢老荷兰牌。”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能进来货就不错了。”
高凡笑笑,他抬头看那几幅油画,摇摇头,那些临摹的西洋油画,显得特别生硬呆板,跟他初学时差不多,和油画相比,到是旁边的山水画用笔讲究,似乎出自名家之手。
“掌柜的,我有几幅画,能在你这里卖吗?”
“什么画?”胖掌柜眯着问。
“油画。”
“油画?油画现在可没有市场,要是古画或者名家的画还差不多。”
高凡心想,这不是放屁吗,我要有名画,还在你这小店卖吗。
高凡打算戏弄一下这个胖子,故作玄虚的说,“名画吗,到是有,不知道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怎么样。”
胖掌柜突然睁大眼睛,随即又摇起头,“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有那幅画。”
“凡事皆有可能。”高凡轻轻一笑,走出画店。
外面变得阴沉进来,紫黑的云彩铺满了天空,高凡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他打算午后再到玫瑰园去一趟,那里有太多的迷团需要解开。高凡小心益益的将金壳怀表装进衣袋,这只进口怀表,相当名贵,是他的家传之宝。高凡刚拐过街角,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从后面追上来,抓住高凡的衣袖,嘴里咕咕哝哝。高凡经常碰见这样的乞丐,无非给几个小钱。乞丐接过钱,直向高凡弯腰点头,然后一溜烟跑走了。
“喂,先生,看看你的口袋少东西吗。”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头带鸭舌帽的青年抱着膀,冲高凡大声说。
高凡上下摸摸口袋,那只怀表不见了。他惊慌地看看青年,他万没想到那个乞丐是个小偷。
青年呶呶嘴问:“是不是很贵重?”
高凡急忙点点头。那个年轻人看上去身材瘦俏,脸白白的,个头不高,但动作非常敏捷,他说了声你在这等着,便朝着乞丐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到一颗烟功夫,青年拿着怀表一摇一晃地回来了。
“这可是欧米茄金壳怀表,挺贵的,你带着这玩意也不小心点。”
高凡接过怀表,连声道谢。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青年看一眼高凡手里的颜料,说,“你是个画家。”
“到处漂泊流浪,画点东西挣口饭吃。”
青年宛尔一笑,向高凡摆摆手,“再见了流浪画家。”他走出几步,回过头又大声说:“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
高凡站在原地,目送青年走远,这么瘦俏俏的身影真像女孩子,一个奇怪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了一下。
旅馆门前聚集了很多人,高凡感觉可能出事了,他问旁边围观的人,果然出事了,旅馆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服务员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13号房床底有一个胶皮袋,打开一看,是一具无名女尸。高凡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她?他一下子想起白衣女子柳绵。
警察正在把那具女尸抬出来,高凡扒开人群,想上前看个究竟,被被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拉住了。
“你想干什么。”男子厉声说。
高凡回过头,但随即怔住了,他不由的叫了声:“慕容雪飞。”
那男子也愣了一下,定睛看看高凡,
“是你,高凡。”慕容雪飞用力抓住高凡的肩膀,惊喜地叫道。
因为人多,又在办案,慕容雪飞寒暄了两句,握握高凡的手,匆匆地走了。高凡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碰见并不陌生的朋友,而且是交情相当不错的朋友,他们曾经在省城就读同一所大学。整个夜晚,高凡躺在床上,回想着他和慕容雪飞在学校里的许多往事,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推理,而且两人都喜欢福尔摩斯,他们联手侦破的飞镖盗窃案曾经在学校轰动一时。
第二天下午,慕容雪飞来到小旅馆,他先例行公事找旅馆里目击者了解情况,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慕容雪飞身材健壮修长,仍然是黑衣黑帽,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他敲开高凡的房门。
“喂,老同学,你发哪门子神经,跑到这个小地方来了。”
高凡一笑,“我是个流浪汉,四处漂泊流浪,是我今生的宿命。”
“好了,多年不见,一见面就谈你的宿命,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慕容雪飞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微笑,这是他贯有的表情。
两人来到一家小酒店,找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要了几个小菜,一边喝酒,一边谈起往事,不觉的感慨万千。慕容雪飞的家就在滨岛市,他毕业以后,回到了故土,几年前进警局谋了一个探长的差事。
高凡问起昨天的案子,他一直对那个无名女尸充满好奇,这个案件和他遇到的那些诡异的怪事有没有关系呢。一提到这个案子,慕容雪飞皱起了眉头,他告诉高凡,目前掌握的线索,实在太少,还需要深入调查。高凡把这几天的遭遇向慕容雪飞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高凡,你才来了两三天,竟然遇到这等怪事。看来滨岛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慕容雪飞微笑了一下说,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凭我的直觉这个案件和我遇到的那些事有着某种联系,那个无名女尸或许就是柳绵。”高凡道出了自己的推断。
慕容雪飞又微微一笑,说:“你的联想太丰富了,在编恐怖故事吧。首先我可以肯定,那个无名女尸不是柳绵,她和你描述的那个漂亮女人完全不相符,这个女人三十多岁,看上去像一个风尘女子。”
“13号房,13,这可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高凡低声念叨。
慕容雪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牌,对高凡说:“这是我刚才在13号房的衣柜里找到的。”
高凡接过来一看,是一张黑桃老K。“又是13,真他妈怪了。”高凡大叫一声。
慕容雪飞说:“再怪,也没有你遇到的事情怪。”他喝下去一杯酒,大声说,“如果你的故事不是编的,倒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打算和你一起看看那个神秘的玫瑰园。”
这时,远处的教堂响起了钟声,高凡掏出怀表,时间正指向午后13点。

第三章 探密505

滨河路玫瑰园505号对慕容雪飞来说并不陌生,几年前,他刚进警局的时候,那里曾经发生一起离奇的命案,一个下人因为偷喝红酒,死在地下室的酒窑里,他全身皮肤变成了酒红色,手中紧攥着一瓶拉菲红酒,那是一种名贵的法国红葡萄酒。当时慕容雪飞虽然初出茅庐,但根据他的判断,那是一起谋杀,警局派出大批警员煞有介事的忙活一阵,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最终以自杀身亡而草草结案。不过自从红酒命案发生以后,玫瑰园505号开始走向衰落,别墅的主人几年前移居国外,那里成了一片空房子。
现在慕容雪飞和高凡就站在荒废的别墅外面,周围静静的,大铁门上一只黑色的蜘蛛爬来爬去。高凡想上前按门铃,被慕容雪飞拦住了,他向高凡做了一个熟悉的动作,突然一纵身翻过了围墙。这个家伙,老毛病一直没改。高凡无奈的摇摇头,跟在后面跳了进去。
这里在确很久没人居住了,院子里杂草丛生,地上堆积了厚厚的落叶,一座灰色的三层洋楼掩映在高大的冠木树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幽静、沉寂,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他们在楼前站了片刻,慕容雪飞用手推推门,紧闭的门扉纹丝不动。
“看来,只有破窗而入了。”慕容雪飞冲高凡眨了一下眼。
“这样不合适吧,我们倒像两个翻墙入室的小偷。”
“你放心,我这是执行公务。”慕容雪飞一本正经的说,“为了办案,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每扇窗户都关的紧紧的,慕容雪飞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片刻功夫,就撬开了一扇窗户。两个人跳进去,屋里浓重而潮湿的霉味,让高凡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一楼会客厅只摆了几个大沙发,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四周墙角挂满了蜘蛛网,显得空旷而又苍凉。整个二楼是做卧室和休息室用的,在靠东边的一间屋子里,他们发现了一架钢琴。
慕容雪飞朝高凡眨眨眼,说:“看来你听见的钢琴声不是幻觉。”
高凡反驳道:“我从没告诉你那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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