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白名单》第170/187页


另个同伴不明所以,问了句,“你他妈咋了?”
这水手指着我们所在的舱室,回答说,“那里面刚才有动静。”
我心里连连叫糟,而且我们仨到现在为止,并没拿啥武器。一会真要跟这俩水手搏斗的话,明显不占便宜。但我握紧拳头,随时准备扑出去。
这水手还立刻有要过来的架势,但他同伴一把将其拽住了,念叨说,“你就爱瞎操心,跟你说,这船上的耗子多了去了,你抓的完么?再者说,先留着这些耗子,万一哪天咱们想尝鲜了,可以现抓现吃。”
这水手稍一琢磨,嘿嘿一笑,就把这事放下了。
不久后,他俩转身离开。我们仨也能松懈一下,至少低声交谈了。
大嘴先跟我和铁军说,“这一船的水手跟海盗有什么区别?”我赞同大嘴的说法。铁军只是笑了笑,并没深说什么。
随后他摸着兜,拿出三条口香糖,分给我和大嘴了。
我看着这口香糖的包装,没有牌子没有任何信息,我心说这口香糖哪来的,不会是假冒伪劣的吧?役帅帅划。
我举着口香糖,看了看铁军。
铁军让我和大嘴都嚼着,别的不用管,而且还特意嘱咐我们,“口香糖软了后,就送到后牙床附近,千万别吐了。”
我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怪,另外这口香糖入口后,口感很奇特,软的很快不说,还有种嚼不烂的劲儿。
我们又稍作整理,就把木窗户打开,依次出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这时还能闻到很浓的血腥味呢。
我们三双眼睛四下看着,确定这是船尾,四周一片汪洋大海,也没啥外人。
铁军带着我们偷偷往船中央走去。没多久,我视野面开阔了,发现这船上,不仅有水手在干活,还有身着便装的也在做着各种工作。
我有点懂了,心说这帮偷渡客其实也不是啥贵宾,上了贼船,就得听贼的指挥了。
我问铁军,我们总这么乱逛也不是办法,接下来咋办?甚至怎么样的能公开成为偷渡客的一员?
铁军默默想了想,他答非所问的指着一个甲板出入口,跟我俩说,“看那意思,这里应该是客舱所在地,咱们先去这里转悠下,选个窝。”
我发现铁军真嫌麻烦不大,但大嘴支持铁军这种决定。我也妥协了。
我们仨直奔出入口,在我们往下走的时候,有一个穿便装的偷渡客,正抱着一个木箱子往上来呢。
我们仨跟他撞到了,这偷渡客愣愣看着我们。
我心说坏了,他一定觉得我们面生,但铁军不管那个,推了偷渡客一把,念叨句,“让开!”
我们仨跟他擦肩而过时,他还放下箱子,扭头继续看着我们。
等来到客舱后,我发现这就是下等舱,一共有三十多个铺位,都是上下铺那种。
有一多半的铺位上都铺着草甸子还有很破的麻布枕头,这说明有人住了。
铁军打量着,最后指着一个角落里并排的两套铺位说,“那里不错,就那儿吧。”
我们仨往那边走,途中铁军看着哪个铺位的枕头和草甸子干净,就顺手牵羊的拿过来。我和大嘴随后也效仿着。
等我们正忙活着铺床铺的时候,客舱门口有脚步声,还很密集。
铁军扭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我和大嘴互相看了看,我俩都显得有些严肃。
很快的,门口出现一群人,其中一个我们认识,就是刚才抬箱子那位,其他的都穿着水手服,站在最前方的那个穿水手服的人,面相还很狰狞。
他左眼是瞎的,甚至整个眼眶都凹进去有萎缩的架势了,另外他脑门上还斜着有一排伤疤。
这伤疤貌似被咬出来的。我一下想到鲨鱼了,估计这人曾在鲨鱼嘴里九死一生的脱险过。
我们两拨人互相看着,沉默着。之后抬箱子那位,跟独眼这人说,“船长,就是他们仨。”
独眼船长没回应他,反倒突然狞笑起来,配着他的表情,我看着直瘆的慌。
独眼船长用尖尖的破锣声调,跟我们仨说,“三个崽子,哪冒出来的?不知道搭白鲨号的顺风车,下场会很惨么?”

第六章 过关斩将

独眼船长一说完,他身后的手下就有动作了,要整体压上。
我和大嘴很敏感的往铁军身旁靠了靠,我知道,这些人要把我们弄下船,而且往不好听了说。很可能把我们仨扒皮抛尸。
我们仨对付这一帮人,我真的没信心。这时候铁军倒还那么镇定。还扯嗓子问,“就因为我们仨是偷偷逃上船的,所以不容我们?”
独眼船长跟野兽一样,咧嘴抱怨一声,又接话说,“这是老子的船!你们偷上来反倒有理,这还有法律么?”法律两个字,船长还特别加重了语调。
而我听完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心说这独眼老犊子真不嫌臊得慌,亏他好意思说法律,刚才他两个手下杀人扒皮时,想过法律么?
但我没接话。只是看着铁军。
铁军听完拿出很嘲讽的样子呵呵笑了。其实他也不打算在这问题上跟独眼船长死磕,又一转话题说,“白鲨号一年半载的就出一趟海,实际上是给罪大恶极的凶犯提供偷渡的便利,无奈收费死高,我们哥仨刚刚好不容易逃出来,是没有钱,但为了保命,只能行此下策,偷上船了。”他顿了顿,拿出几乎高八音的分贝又强调,“不过我们有力气。白鲨号出趟远海,会遇到各种危险,有我们仨帮忙,多多少少会保障一些!”
独眼船长刚听铁军说一半就皱起眉头。只是他只有一条眉毛,这么一皱,显得既凶又滑稽的。
他很在乎的问了句,“妈的,你怎么这么清楚白鲨号的底细?”
铁军一冷笑,从我和大嘴中间挤过去,故意往前走了两步,继续说,“我们仨是一指残的手下。前阵我们老窝被死条子端了,还到处抓我们,操他妈的,我们被迫无路可走,必须要逃到海外。”他又给独眼船长作个揖说,“希望您老高抬贵手,帮我们哥仨一把。”
独眼船长表情反复变了好几次,很明显他琢磨着铁军的话,而且我发现他消息挺灵通的。竟知道一指残的事。
独眼船长念叨说,“我虽然没跟一指残接触过,但那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又望着我们问,“你们怎么证明是一指残的人呢?”
独眼船长身后的水手里,还有一个矮矮的白胖子。虽说这人长得看似很萌,但他一举一动间都露出很浓的暴气。
白胖子一看就跟独眼船长的关系很近,他也不用请示,直接接话说,“我也知道一指残,他的手下都有纹身,你们有么?”
我傻眼了,而铁军立刻把上衣解开,露出胸口。这胸口上有一个纹身,不过纹身中间还有一个伤疤,这把纹身整个图案毁了。
独眼船长那些人又把精力放在我和大嘴身上。铁军对他们一摆手说,“我是大当家的扶保柱(四梁八柱之一,大当家警卫),而他俩都是马仔,级别不够,还没纹身。”
白胖子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信没信铁军的话,但他又问铁军,“野鸡闷头钻,哪能上天王山?(你是不是正牌的?)”
我能感觉出来,这是当土匪的黑话,我是一点都不懂,但这并不能难道铁军。
他一抱拳,还特意往左肩膀靠了一下,回答说,“地上有米,唔呀呀,有根底。(老子不仅是正牌的,还是老人。)”
白胖子继续说,“拜见过阿么啦?(你拜谁为师?)”
铁军一挥手,“房上没瓦,非否非,否非否!(你不是老大,所以不跟你多墨迹!)”
独眼船长原本默默听着,这时接话说,“甩蔓!”
铁军指着自己,“灯笼蔓(姓赵)。”又指着我说大嘴说,“龙子龙蔓(孙姓),古月蔓(胡姓)。”
我打心里佩服铁军,心说他肯定恶补过,不然咋说的这么溜。另外我对白鲨号的这帮人也刮目相看,觉得他们懂得也不少。
独眼船长跟白胖子互相看了看,白胖子使个眼色,那意思信了我们。
我捕捉到这信息了,心说舒缓了一口气,但独眼船长不好打发,反倒摇摇头说,“会几句黑话并不代表什么,我听说一指残手下,哪怕是入伙的马仔,都要在身手上有过人的地方,这样吧,你们仨亮亮身手,要是这也没问题,我让你们留在船上,身份嘛,一半算客人,一半算我的手下。”
铁军带头,我们仨都冷笑一声。独眼船长又对手下说,“把黑牛带过来。”
我冷不丁有点懵,心说黑牛?他这船咋跟农场一样,出个海,连牛都备着,另外我以为他要我们仨一会斗牛呢。
谁知道几分钟后,甲板出入口那里传来咣、咣的声响,随后一个水手带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巨汉出现了。
这巨汉黑乎乎的,估计得有两米高,要不是弓着身子,很容易下楼梯时撞到墙顶,另外他这体重……我初步觉得,得有个四五百斤。
他来到独眼船长身边后,一下子把他们这些人衬托的跟小孩子一样。
独眼船长直入正题,指着我们仨说,“黑牛,总嚷嚷待在小屋里没意思,这次别手软,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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