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太养成:腹黑皇帝的殇宠》第2/176页


  居然还有漏嘴之酒!不对,这明明是想打发她走。
  廉宠斜眼见白老虎面色更加阴沉,撅嘴离开,打个弯便自山庐背后厨房钻进柴房,隔墙偷听。
  一盏茶,两盏茶,……院子里始终没有任何声响。这破房子有这么好隔音效果么?廉宠正准备拾掇个什么筒来权且替代窃听工具,终闻外面出声了。
  “你藏了她多少年?这便是当初你死活要挂印离开的原因?!”那白老虎开口便是咆哮,果然中气十足,连破房子都难免抖了抖。
  “没有。”楒旻的声音温稳雅致,在白老虎的咆哮声中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
  “你是疯了不成?若让他知道,这后果你敢想么!”
  “我既然敢在此居住,便料到可能会有这天。”
  “你真是疯了,疯了!”白老虎似乎拍碎了什么东西,焦躁地踱步,半晌叹道,“如今我知道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与我不同,如今我是闲散人,自扫门前雪,你居高堂,自然忠义为先。”
  “你……你真是鬼迷心窍了!”
  廉宠越听越不对劲,背脊发凉。
  先生只说认识她,却未透露她的身世,如今听两人交谈,敢情先生是窝藏逃犯,而那罪犯就是她,这白老虎应该是来捉拿她归案的。
  不好!刚才先生让她去后山山洞取梨花落,应是让她逃跑,可她居然还巴巴地在此偷听,真是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狱无门偏自寻阿!
  想通此层,廉宠立刻撒丫子开溜。奔出柴房前那脱落的破麻衣线头与门前竖立的柴枝绞在一起,扯呼半天亦难分难舍。她低头企图用尖牙咬开,埋头用力,枯柴枝扎中脑门,闷哼一声条件反射以手捂住,却听蹦啪一声,这一大捆柴华丽丽地倒在地上,砸翻了一旁的杂物,乒乒乓乓……
  廉宠蔫了,天要亡她!
  伴随急促脚步,一青一白身影推门而入。
  “你这猴子……”面对熟悉的先生式的心痛和气急败坏。廉宠灰头土脸站在后门讪讪低头,心里叫苦不迭。
  楒旻走到她身边弯腰,将白老虎挡在身后,白皙如玉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翻飞,很快解下麻线,温润修指又触上她额头上那抹腥红,“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成日弄些伤回来。”
  廉宠立刻摸杆子上爬,可怜兮兮抱住他手臂,一脸泫然:“先生,别把我交出去!”
  白老虎闻言倒抽了口气,几乎落荒而逃般离开小屋,在不大的小院中焦躁踱步。
  见危险自动退散,廉宠收拾可怜面具,趴在先生怀里往窗外贼眉鼠眼瞅了半天,悄声道:“这人在干什么?”
  半晌不见先生动静,廉宠抬头望他,见楒旻满面愁思凝视着自己,却连她在盯他也恍然不觉。
  她心底打了个咯噔,看先生表情,该不会想卖了她吧!
  眼前两人皆高深莫测,互不搭理,一个院中负手背立,一个塌上随坐支颐。廉宠依靠门扉左望望右看看,揣摩自己该不该趁现在脚底摸油之。
  于是她挪了挪,没人搭理。于是她挪下台阶,挪进院子,挪至柴扉,正准备继续挪出去,一记破空之响,脚前0.0001毫米的地方(丫吹牛)飞沙走石,泥土地裂开一道深痕。
  廉宠迅猛地收窜回茅屋,却恰好撞上迎面而出的先生。
  先生一手握住她上臂冲着门外道:“酉轩,你看看她罢。”
  纳里?
  见廉宠不老实地挣扎往他身后躲,楒旻握住她手腕硬拖了出去,推至面前。
  廉宠歪嘴斜眼,将黑眼罩正了正,心不甘情不愿小痞子般立在白老虎面前。
  白老虎面色古怪,两人大眼瞪小眼。
  楒旻叹了口气,自井中汲取一桶水,摁着潋宠,扯落草帽,满头青丝洋洋洒洒飘散风中,随着软布擦拭,那凝脂白玉,倾国倾城的容颜展现开,却惊得白老虎连退三步,颤声连连:“怎么可能!”
  她长得有那么吓人么!
  楒旻清漪如水面孔泛起点点或难名状的情绪,缓缓开口道:“半年前,她出现在我家中院落,身受重伤,月余尚能下床行走,迄今身上仍见疤痕,而且……”他抬眼眄了她一眼,顿了顿,“什么都不记得。”
  “都不记得?”白老虎机械重复了一句,凝眉细细打量着她,剑眉愈蹙愈深,似在自言自语道:“我曾听张经阖说你十四年前出现,形容一如曜彰十三年帝诞之时,原以为夸张之说,不想岁月如梭,你真的丝毫不曾改变。”
  “当初她缘何离开,你我二人都不得而知。但她离开的代价,天下皆知。莫说她伤势未愈,即便她好好的,我又怎能将这样的她送进那桃花鬼面之地?何况十数年沧桑,世事变迁,人情难测。自他登基以来,放浪形骸,荒靡淫肆,我又如何肯将她推入水深火热中?她往日待你不薄,你又如何狠心?”
  白老虎语塞,廉宠听得昏头昏脑,尚未理顺,又闻楒旻道:“樇确有私心,然钟慕之情,如他敏慧,岂会不知。以他当年欲占之烈,尚能容樇,樇自问无愧。此处山庐,乃我兄弟四人当年结义之所,汝三者皆知,樇不避不躲,情之一事,由天作主。”
  白老虎负手叹气,低声道:“楒旻,你怨他不听你劝言,杀戮过重,远离那是非之地已经六年,这六年来百废待兴,我与文表皆一界武夫,里里外外全靠他独自承担,因此我们兄弟六年来几乎不曾聚首。”他又叹了叹,“你在山野中或许不知,这些年来,他压根从没停止过搜寻她的下落。”
  廉宠接到白老虎神秘莫测的片刻凝视,不禁打了个激灵,不自觉拽紧楒旻手臂龟缩于他清隽身躯后。
  “你只道他后宫如云,纵情声色,又不想想为何每年夏月他总只身前往啸龙谷。三年一选秀女美不胜收,六千粉黛又有谁能入炤阳蒙宠,雍凰空置,皇嗣零落,一切一切,你还不明白他?他放你归山林,多疑如他居然不派一兵一卒监视你,足见对你推心置腹,若让他得知你将她藏了半年……只怕……唉,情令智昏,你二人皆如此!”
  廉宠默默一旁听两人当她不存在般讨论自己,待两人都哑口无言后,忍不住插腔道:
  “你们,是在讨论要不要把我送回前男友那里么?”
  决意赴京
  竹声萧萧,细雨蒙蒙。山间雅居醉香四溢,两男一女对坐,无人饮酒。
  “你的夫君,在等你回家。”白老虎温言道,楒旻沉默不语。
  廉宠看看两人,问了很实际的问题:“听你们说,我夫君现在还有很多小三?”
  白老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楒旻嘴角轻扬,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当年令他们啼笑皆非的一幕,那嚣张跋扈的娇斥清晰如在耳畔:
  “wk,你敢瞒着姑奶奶养小三!”
  “什么小三?”
  “一!”她指着那魅惑如妖的男子;
  “二!”她指着自己;
  “三!”她指向一头雾水的伊人。
  两人对视,一道点点头。
  “那我不要回去。”
  “若你回家,你夫君定然万分开心,否则,他生起气来,会有很多无辜人受罪。”白老虎循循善诱。
  “怕什么,了不起抹脖子,他还能把我怎么着。反正我不回去。听你们说,他成天打打杀杀的,还要对付先生,这种人,难怪我和他分手!好马不吃回头草,哼!”
  “不是的,你离开他之前,他没有滥杀无辜,也只真心待你。因为你离开了他,伤了他的心,他才变得不好。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不该负责么?”白老虎很有耐心。
  廉宠与楒旻交换个眼色,见他点点头,一片清澈,表示白老虎没有撒谎,有些为难,向楒旻靠了靠,手挽上他胳膊,歪头道:“先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去看看吧,如果那人没救了,我们再回来?”
  楒旻知道廉宠天性随意乐观,骨子里的自信令她嘻笑尘世,失忆后心思更加单纯无畏,苦涩一笑,摸摸她的头道:“有些地方,去了可能就不能离开,这样,你也要去么?”
  廉宠瘪了瘪嘴,摇头晃脑道:“那我听你的。”
  白老虎审视二人亲密状,虎目闪烁。
  楒旻微微眯眼,纤长手指抚上她温润小手,叹声道:“我送她回去,若他情深不再,依他个性宁毁之勿纵之,重则身死,轻则白头宫娥,苦凄一身。若他情深如常,然如今天下之势,两年内必有征战,他若洗宫以待之,到时内忧外患,不仅害他二人一生,更置百年基业功亏一篑……”
  不待楒旻说完,白老虎抿了抿唇,豁然起身打断他:“你主意已定,便趁夜携她远离此地,远避西覃。我……便当从未来过此地。”
  言罢他抱拳欲辞,楒旻叫住他:“喝了这杯酒再走不迟。门外有蓑衣,山林之地夜寒露重,勿让冷雨沾身。”
  白老虎转身为二人斟酒,不语而尽,出门扉,推篱门,复又反转,仔细看了廉宠一眼,流光灵动:“西覃十年无事,然十年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二人好自为之。”
  寂静林夜,一抹白色身影渐行渐远,终于消失。
  夜里,廉宠翻来覆去睡不着。白老虎突然到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自她醒来,先生对她照顾无微不至,雏鸟情节,她自然对先生万般依赖。
  山林生活虽然无聊,但她愿意与先生作伴。然记忆一片茫然,她看似玩世不恭,内心却异常恐惧惊慌。周围一切都如此陌生,连自己都那么陌生。
  无尽黑夜中日日噩梦缠身,总是被独自遗留在一个孤岛,她不停地尖叫哭泣,问我是谁,我在哪里,没有任何人理睬,那深入骨髓的孤单侵蚀着她的心灵血脉,永世不得解脱般。她渴望了解自己的过去,了解自己的身世,也渴望走出走一方山水,去见识见识广阔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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