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荒唐不可欺》第36/100页


其实挺可笑的,作为很多不了解真相的人眼中的风尘女子,我竟然连吻的经验都少到可怜。
许是我青涩的动作激怒了他,或者焚化了他,他反被动为主动,将我的头固定在墙上,狠狠的吻下来,他的手游移着,最终落在我的腹部,轻轻下滑,我身子骤然紧绷,我们之间亲密过几次,可他都没有这样的温柔,以往他都像是纯粹发泄欲、火,又像是在恨自己为什么要碰了我。他此时的小心翼翼和莫名珍惜让我觉得惊诧,愣神的半分钟里,他已经攻了进来。
“沈蓆婳,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的声音带着喘、息,我叹口气,手指插入他的发间,他的头发特别硬,特别黑,掌中和指尖都是那缕缕青丝,我才有些坚硬的心又变得柔软了起来。
“我没有。”
他的下巴顶在我的肩窝里,听闻我这样说,嗤笑了一声。
“没有?”
他狠狠一顶,我咬着嘴唇,痛苦和极致的愉悦交替在一起,让我渴望得不像自己。
我从来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各种传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向来无从考证,有人说他痴心多年,为了那个女人游走在花场,游戏人间,我却从没见过她,其实很多人,都不曾见过罢了。
也许正是如此,才让人这么欲罢不能。
我在想,到底怎样的女人,才能得到他这样的男人一颗坚硬冰冷的心。
他不是无心么。
若有心,怎么会将我想的那样肮脏。
我不过,也只是想留在他身边罢了。
多久呢,我不在乎,我早已在褪、去衣裳那一刻,就彻彻底底的发了疯。
我描摹着他的眉眼,深邃而漆黑的眉眼,他的眉目温润而浅淡,每当轻轻蹙起来时,都仿佛似乎盛满了这世间最深沉的哀怨,并非只有女子才憔悴凄凉,男人有时更能让人心疼。
我就是因为心疼,而再也迈不开相反的步子,只是一味的朝着他的方向,越走越深陷。
“沈蓆婳,你想让我爱上你是不是。”
他停下动作,只是深埋其中,我仰着头,天花板是白色的,在黑暗中隐约能看到大致的轮廓,我扬了扬唇角,有些自嘲而悲悯的笑了一声,“可我知道,你不会。”
他的手从我腰间挪开,轻轻覆上我的眼睛,我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唇上温热的感觉袭来,湿湿滑滑的,我伸出一点舌尖去感触,却总是等不到他的,他似乎在故意躲着我玩儿。
“如果你没有这样大的野心,我也许会留你更久些。”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早就是意料之中,可还是觉得有些失落,你们试过那种一颗心在极速间下沉,然后“砰”地一堕入深海,连踪迹都找不到的滋味儿么。
遇到了邵伟文,我尝尽了世间的极苦和极乐。
“那么现在呢。”
他忽然不说话了,沉默中我只能听到我和他的呼吸,此起彼伏的交替着。
“沈蓆婳,其实要的太多,让彼此都很累。”
他顶着我的额头,“你愿意给我生孩子么。”
我愕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的眼睛特别黑特别亮,即使再这样乌漆的空间,我还是能清晰的找寻到那让我疯狂的根源。
“我不愿。”
良久,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不是那么卑微沙哑的声音。
“呵。”他笑了一声,“为什么,既然这点付出都不肯,那还提什么爱我,爱我的女人那样多,恨不得拿一样拴住我的更是数不清,我凭什么相信一个表现的最无所谓的女人。”
我闭上眼,耳畔有他说完话的回音,悠远而空旷,如同漫长的一个世纪。
“因为我就是见不得光的情、妇,我怕极了,我知道总有一天,当你娇妻在怀,那些记者会像狗一样嗅到了我的味道,将我扒出来,我浮沉在漩涡里不能自保,为什么还要让我的孩子承受那些不该承受的痛。”
我微微探身,吻上他的鼻梁,似乎有腥咸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我知道那是我的泪,我总是喜欢哭,在和绍坤分开遇到邵伟文之间的日子,我从没有掉过眼泪,因为不知道该为谁,现在,我忽然很想为自己。
“你也给不了孩子什么,总有一天,你会和你的妻子拥有孩子,那时候,情、妇的私生子,就什么都不算了。”
他将我抱得很紧,声音有些绝望,“不是她,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

  ☆、第四十九章 求而不得

他贴在我身上,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了,狭窄的空间里我们必须互相依附才能站稳,我靠着墙壁,他靠着我,他的呼吸就在我耳畔,一下深一下浅的吐着,我忽然很想笑。
“邵伟文,其实我特别贪心,我身边的姐妹儿,都为了出名放弃了很多,有的放弃了婚姻,放弃了青梅竹马却平庸无为的男人,有的甚至放弃了子、宫,可能别人会觉得,一个宁愿连母亲都不做的女人,到底狠到了什么程度,可是你明白那种无助感么,在一个繁华的大城市,举目无亲,没有人可怜你包容你照顾你,你如果不做,连饭都吃不上,回家当然可以,可是家里还有好几张嘴等着吃饭,好几个人等着用钱,你是唯一的来源,唯一的支撑,累了的时候也要卖笑,不累的时候更要卖笑。”
我喘息着,他的手从我胸口挪开,轻轻垫在了我的脑后,我仰着头,枕在他格外温厚的掌心,他的额头抵着我,眼睛明亮到心惊。
“贱人说的是我们,可这个世上为了钱为了活着谁又能清高哪里去,学生敢说上学的时候不巴结奉承老师么,员工敢说不眼巴巴的盼着为上司做点什么另眼相待得到加封晋爵的机会么,明星敢说不渴望着得到大导演的青睐走上国际荧屏么,这就一定高贵到哪里去?”
我呵呵冷笑着,情、欲褪去,我忽然觉得冷,虽然空气是闷热的,但我骨子里都渗出一股冷意,他的目光让我胆怯,仿佛可以洞悉我全部的心思,那些见不得人的,卑微的,甚至我自己都厌恶瞧不起的。
我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这是我第一次对你说,也是最后一次。我很想告诉我最在乎的那个人,我并不曾自暴自弃拿清白换钱,我只是迫不得已,我不是虚荣的坏女人,除了我想要你爱我,我再没贪心过,我能吃顿饱饭,有个睡觉的地方,夜里不用被蚊子咬,刮风下雨的时候可以遮挡一下,就够了。如果我真的有错,就是我贪图了这世上我最不可能得到的。”
我说完这些就失去了最后的力气,我许是被闷得中暑了,尽管心里是寒的,身体却给了我最理智的反应,我晕倒在他怀里,坚实的胸膛贴着我的面颊,那是我最安心的一刻。
我做了一个特别漫长的梦,梦中邵伟文穿着黑色的燕尾服,手上捧着一束鲜艳的香槟玫瑰,他脸上挂着温柔到极致的浅笑,一双眼睛深邃得仿佛能溺死人。
他站在礼堂的尽头,旁边是翘首以待的神父,底下空无一人,只有我,我朝他走过去,他却面色一沉,厉声对我说,“今天你不该来。”
我绝望得攥着拳,“我并不想嫁给你,我知道我不配,让我留下就好,我不在乎什么。”
他冷冷的笑着,目光却移开了,他朝我走下来,他每靠近一步我都要窒息了,最终他到了我面前,近在咫尺间,他忽然狰狞着从花束里抽出一把匕首,寒光乍现的同时,他插进了我的心脏,没有巨痛,只是冰凉。
他越过我,走向我身后的位置,我听到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不必管她,我带你离开。”
我想要叫,嗓子却被堵住了,我只能不甘的慢慢倒下去,血泊中看着他牵起一个女人的手,消失在了门口。
似乎我还活着。
我缓慢的睁开眼,身子在轻微的颠簸着,我躺在车后面的座椅上,头有些疼,眼前的东西模糊不清,许久才渐渐的清晰。
头顶是邵伟文一双温柔的眼睛,他俯视着我,唇角有一抹我看不透的笑意,似乎无奈,又似乎宠溺。
我宁愿我看错了,女人最怕的就是别有深意,男人最怕的就是假惺惺。
我知道我不是他心里的女子,我更了解我到底算什么,也许是最干净契合的床、伴,他欣赏我偶尔的聪明和固执,贪恋我年轻紧、致的身体,他给我的是我从不曾得到过的温暖,哪怕只是一秒钟的定格,却足够让我这颗漂泊无依的心甘愿为此停泊下来。
于是我用全部交换。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真好,他仍旧还在。
“不是梦。”
我咬出这三个字,他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手指压在我的唇上,“傻话。”
我嘿嘿笑了一声,“是不是,再也不会像这段时间这么冷漠的对我了。”
他抿着嘴唇,“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觉得,你并不理智了。”
“女人本来就不是理智的动物,你占了她干净的身体,就应该准备好接纳一颗固执到让你疲惫的心。”
我偏头看着窗外,滨城夜晚的建筑融合在五光十色的街景中,一路变换着交替着,我尝尝的叹息了一声,“是不是耽误了你谈生意。”
他摇头,“并不重要,至少刚才你晕倒在我怀里时,我觉得没有任何事比带你离开更重要。”
足够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无可取代的,就已经足够。
我满意的爬起来,坐在他腿上,回身搂住他的脖子,“你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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