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荒唐不可欺》第45/100页


“关于今天那一幕,你恰好回来看到的,我并没有做什么,也许你觉得,我无法解释,但事实就是,我不是那样的人,而怎么会那样,我也不清楚,我不曾说一句重话,我也没有那个资格和勇气去伤害你心上的女人。”
他没有说话。
我攥着门的扶手,第一次用了这样大的力气。
“我以为你该了解我。”
“不,我从不了解你,我不了解任何人,尤其是女人,别有用心的女人。”
他将文件合上,靠着椅背,双手交握置在办公桌上。
“念念身体很不好,多年前她就虚弱,这次回来身体更差了,我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她许多,当初如果不是我的懦弱,不能为了她抛下所有和我的母亲对抗,她也不会在外面独自生活了五年,我想把我能给她的一切都作为补偿,这栋别墅我可以在我娶她的那天送给你,但前提是,在我没有安排好一切不得已让她和你在一起生活时,你不许动她,半点主意也不要打,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我望着他,他那样深邃明亮的眼睛,温柔起来真的能将人溺死,可惜我从没见到过,他和我在一起永远都高高在上,我触摸不到他分毫,更不要说那一面极少的柔情。
我淡淡的笑了一声,“既然如此,我说什么都是枉然,你放心,我会做好我的本分,但请你清楚,我并不是下贱到无处可去,我可以凭借我的年轻美貌做任何男人的情、妇,像你宠爱覃小姐一样的宠爱我,但我留下,只是因为我动了心。”
我留下这番话,再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为他关好了门。
书房里静悄悄的,连翻阅纸张的声响都没有,他也许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沉默的坐着,我靠着墙壁站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对面的客房,我踌躇了良久,还是选择了走上去。
我曲着手指敲了敲门,“覃小姐,我可以和你聊聊么。”
里面有????的声响,接着门便打开了,她先是看了一眼书房的位置,目光里有片刻的犹豫,我淡淡的笑了一声,“我只想和你毫无顾忌的说一说话,也许对你我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但我只是睡不着,我想相比较我去找邵先生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下面对面长谈,你更愿意我来找你。”
她不置可否的望着我,唇角噙着一抹浅笑。
“自然。”
“但前提是,覃小姐不要再费尽心机陷害我了。”
她沉吟了几秒钟,低头笑了出来,又侧过身子,为我让出了一条路,我点点头,走进去,身后传来她关上房门的声音。
“请坐。”
她将被子掀开,露出整洁的白色床单,她搬了一把软椅坐在我对面,我坐在床上故而海拔略微比她更高一些,我们这样沉默不语的凝视了许久,然后一起笑了出来。
“关于晚上的事,我想说一声抱歉,我只是出于自卫,因为我也并不了解你,也许今天你对我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为了让你清楚,我也有我的一套方法拴住伟文的心,我不得已这样做。”
“可你这样做是欺骗。”
她有些嘲讽的笑了笑,“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段感情,是没有欺骗的纯粹的依附于爱这个字而衍生的,更何况,如果我真的要欺骗,我就不会在这里坦诚了。”
我坐在那里,觉得面前的女人真的很厉害,她的确和邵伟文特别般配,都是工于心计却又善于隐藏的人,她在告诉我,就算是谁都能看出来的雕虫小技,邵伟文依然会相信,他并非是看不透,只是不肯去看而已,因为爱一个人,足够令自己蒙蔽心智。
“我输了。但覃小姐,我从最开始就知道我不会赢,我输给的并非是自己,也并非是你,而是所谓出现在邵先生生命中的时间顺序和他这个人本身的长情与愧疚之心,至少我是善良的,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无视善良的女子。”
她抿着嘴唇沉默了良久,“善良能解决问题么,善良可以保障婚姻与爱情么,如果每个领域的人都善良,那么不会有站在顶尖和趴在最底下之分。其实我宁愿在这场感情里我的对手是一个像我一样心机很深的女人,那样也许对我而言特别麻烦,但至少我可以坦然的放手去做,你的单纯让我无法说服自己对你下手。”
我想我和她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站起来,走到门口,她仍旧坐着,目光追随着我。
“我愿意相信,闭着的眼睛也总有睁开看清真相的一日。”
“多年前,我就做尽了坏事,他的母亲看清了我,才会百般阻挠,我用离开证明了,这场博弈还是我赢,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她说得极其傲慢,我走出去,狠狠的将门关上,我蹲在走廊里,像一个无助至极的流浪者,我捂着脸,无声的哭泣着,我不知道爱一个人需要痛到什么程度才能心甘情愿的放弃,我只想要单纯的爱着他,给他一段在这样物欲横流的世俗里没有任何利益之说的纯粹的爱情,难道这样也是错的么。

  ☆、第五十五章 你是在消磨我的喜欢

我从覃念的房间里出来,正好碰上也从书房出来的邵伟文,我们在走廊上相视着,谁也没有说话,他转身朝着主卧走去,我心里一颤,那是我们一起住的房间,现在只有我自己住。
我跟上去,他径直进了浴室,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哗哗的水声,我犹豫了片刻,将门关上,然后打开柜子,将他的浴巾拿出来,敲了敲门,他许是没听到,并没有回答我,我把浴巾放在浴室门口的架子上,然后退了出来,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出来了,他穿着裤子,上身赤、裸,沉默着将浴巾拿起来,擦了擦头发和肩膀,然后搭在肩头,“我明天要出差两天,大后天回来,到北方去拓展一个项目,念念身体不好,如果哪里任性,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不要计较。”
我点点头,笑着说好。
他站在那里,目光看了一眼床的方向,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在我以为他要出去时,他忽然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伸手将我揽在怀里。
“我并没有和她住在一起,我不在别墅这段时间,我有时候在公司,有时候回到公寓,也是在书房。”
我哦了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她身体不好,我不愿碰她,而且我也觉得,很多事有些变化,我无法立刻接纳什么,许诺什么,尤其当她擅自做主将我们之间多年前的事曝光出去,我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我曾经很爱她,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但不能全部抹去,我需要点时间,所以在此之间,我也不会再强求你。”
我忽然觉得苦涩,唇上似乎被苦药水麻醉了一样,完全没有知觉。
我等了许久,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将我松开,站起来,“我回书房住,顺便赶一下出差要用的合同。”
他说完俯身下来,亲吻了我的眼睛和鼻子,然后笑了笑,说晚安。
我望着他的背影,在他关门的时候,也说了一声晚安。
次日天明,他果然走了,我醒来的时候不过六点多,但是楼下已经没有了他的那辆私车。
苏姨在厨房忙碌着,她似乎特别喜欢做饭,我几乎每天看到她,百分之九十她都在厨房,鼓捣一些新式的菜系,味道也特别奇怪,但是很好吃,我觉得她是把全部的精力都献给了邵伟文,这个类似她儿子一样的男人。
不得不说,女人的爱真的特别伟大,有时候分明与你无关,有时候根本得不到回报,但就是有一种让人惊叹的毅力和勇气。
覃念也出乎我意料的坐在餐桌上,正吃着一份煎蛋,她的头发梳起来绑成了一个马尾,化着淡妆,穿着白色的衬衣和白色裤子,沙发上放着她浅黄色的外套,二十七岁的女人还能有一副十七岁的外貌,她看着比我更纯净,我因为职业队关系,大部分时间都在化浓妆,而她却特别喜欢这样清爽的装扮,不得不说,风月场所的艳丽女子太多了,但这样如同水月镜花般的女孩更吸引男人的眼球,似乎也更适合娶回家做妻子。
我忽然又想到了张墨渠,不知道他到底看上我哪里,如果换做我是他,拥有那么多东西,我自然不会看上一个曾经在风月里讨生活,又做了男人情、妇的女子。
我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些没有意义的,我低头搅着手里的汤匙,覃念忽然在旁边对我说,“今天你有安排么。”
我愣了一下,“没有。”
她嗯了一声,“方便陪我出去逛街么,我想买点衣服,我的衣服并不多,春天快到了,我还没有换洗的。”
我看了一眼挂在一侧的日历,距离立春似乎还有一个多月,她倒是未雨绸缪提前打算的好。我笑了一声,说好。
吃了早餐,我在客厅对着教学视频练了四十分钟的瑜伽,又匆忙上楼洗了一个澡,然后对她说,我们可以出去了。
邵伟文留下了一个司机,也有些身手,我们出去直接吩咐他到车库取车,我们坐在后面,我脸上还挂着因为运动而浮上的潮红,她侧眸打量了我许久,“我发现你的确和我很像,在五官的感觉和气质上。”
我望着窗外,并没有接话。
她抻了个懒腰,“你还喜欢瑜伽?”
我抚着自己的额头靠在车窗上,“做模特要保持身材,节食虽然简单,可伤己身体,我们经常连轴转去工作应酬,如果再不吃饭身体容易垮掉,所以我会找些另外的有效方式来保持身材,比如瑜伽或者健美操。”
她忽然伸手撩起我的衣服看了一眼腹部,“你还有马甲线哦。”
我笑了笑,“早就有了,挺深的。”
她嗯了一声,“挺像剖腹产的疤痕,我对那个特别恐惧,还有妊娠纹,我听说有个女人给伟文生了个孩子,我当时觉得挺惊讶,后来打听一下,发现是不实的消息。”
她咳嗽了一声,将车窗关上,车内顿时有些发闷。
“回来之后,看到你在别墅,我还以为那个女人是你。”
我愣了片刻,觉得有意思,“我不会为一个不给我名分的男人生孩子,即使我再爱他,因为我要为我的孩子考虑,他不能生下来就做私生子,我可以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他却不能那样小承受这些。”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我,“很多时候,孩子是个筹码,尤其对待像邵家这样,很多规矩的世家。”
我耸耸肩,“我并没有异想天开。”
她沉默了良久说,“你以为我信么。”
我不再说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若非我不愿离开邵伟文,我知道他现在正在犹豫不决,而并非就要抛弃我,我也许就离开了,因为和一个不能理解我还处处把好心当作恶意的人生活在一起,其实挺压抑的。
我最讨厌和最适应的,都是误解。
我们在商业街的一家古董店门口下了车,司机被覃念差遣去买热饮咖啡,而我跟着她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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