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不通》第36/42页


  谭跃发出一声嗤笑:“这是莫危吧?这个事情我没必要回答,莫危到底是怎么离职的,我们这里的人都清楚。他骚扰委托人,搞得人家Alpha都找上门来了。以前也不止一次造成经济损失,他的离职跟我没有关系。”
  “第二件事情……”那边的人说,“你是否对你的同事、下属进行信息素骚扰?”
  “没有。”这次谭跃的回答依然肯定,但简短了很多。他预感到了什么,这个问题,可能并不那么好解释。
  “我们刚刚在你的办公室进行了检测,虽然有同样气味的香薰干扰,但仍然检测出了不低的信息素浓度。”
  检测器被推到谭跃面前,谭跃低头看着那个数字,很想说这已经是极低的数值。
  “你的律师助理向思尧为什么突然请假了?”
  “他回去看他妈妈。”谭跃说。
  “但按照你们律师的规定,请假是要提前至少三天的,而他似乎是昨天晚上才提交的申请。”
  “突然思念母亲不行吗?”
  “但我们刚刚询问了坐在他旁边的章骐,他反映,从向思尧入职开始,就感觉向思尧身上总是有你的信息素。而且向思尧还大量购入信息素消除剂来掩盖。”
  谭跃算是明白了,这就是莫危那孙子,之前被他踢出律所,又送进医院以后的报复。甚至还做了一些充足的准备。
  谭跃当然可以说出他的病来,但有可能自己的职业生涯就会受到一定限制了。檀主任可以尽力为他提供便利,他也在尽自己所能,不影响他人。但在这个信息素极其重要的时代,大部分人都不会愿意和一个信息素随时会暴走的人共处一室。虽然没有相关的规定,但恐怕很多场合都会对他关上大门。
  “这是误会。”谭跃说,“我们是恋人。我为我的情不自禁道歉,但我没有性骚扰下属。”
  “哦?”调查员问,“可以打电话给他,让他证实一下吗?”
  “当然可以。”谭跃把手机拿出来,拨通向思尧的电话号码,还不忘抬头跟对方说,“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久别重逢,青梅竹马。”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那头却如此回答他们青梅竹马的恋情。


第44章
  “你是说,他一直以来都信息素紊乱,还长期高于正常水平。”程临问,“这么多年持续这种情况,看医生都没用吗?”
  “现在暂时还是控制住了,”向思尧说,“但根本不能彻底解决。”
  程临思忖了片刻,说:“会不会还有没尝试的办法?”
  “什么办法?”
  程临不仅仅是向思尧的父亲,更是所谓的ABO之父,对于提出的想法,向思尧觉得有听一听的必要。
  “要不然去看中医吧。”程临说。
  向思尧晕了:“中医还能治这个吗?”
  “不要瞧不起国粹,”程临说,“要不先去拔个火罐吧。”
  “这和中医有什么关系?!”向思尧有些许崩溃。
  “好问题,”程临说,“既然跟中医没关系,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医生!”
  房间内是一片沉默,就连保镖都把游戏静音了。
  程临突然明白了过来:“难道你觉得我挖掘出了新的性别,我就能解决它的一切问题吗?我都强调多少次了,我只是把人的进化速度加快而已,人类的基因本来就有这个趋势,就算没有我,总有一天也一定会这样。你那个是因为,一开始就是我造成的,我才有办法。”
  “可是,”向思尧听出来不对,“谭跃的问题也是你造成的啊?”
  “我造成的?”程临重复了一遍,带着不可置信,“我有这么闲吗?隔空去毒害我的辩护律师?”
  “辩护律师?”向思尧也像中了蛊一样,跟着重复道。
  一分钟以后,保镖小丁被赶了出来。
  他很抑郁,路过的人问他怎么了,他说:“刚突然让我出来,游戏输了,队友还骂我。”
  “你能别打游戏了吗?”对方很热情,“要不跟我一起做课题吧。”
  “我是保镖!”小丁很抗拒,“不要再让我投身科学了!还是犯法的科学!”
  “你现在也是参与协助逃跑的犯罪份子啊,”对方说,“而且我听说你还去诈骗了。”
  “我怎么知道他真会打钱过来啊,程教授已经说过我了,我都把钱还了。”小丁指了指门内,“好像还是他亲儿子。”
  而那道门内,程临和向思尧正在进行一场十几年前的复盘。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有年暑假来我家蹭吃蹭喝的留守儿童对吧?”程临说,“你刚刚也没提醒我啊,这都十几年前的事情,我哪里想得到。”
  对于程临而言,谭跃完全是与他没关系的人,他对谭跃的记忆,约等于一片空白。
  “为什么你觉得,他的信息素紊乱会是我造成的?”程临此刻真的如同医生一样,耐心询问病情。
  “你是最开始导致新性别出现的人,你曾经让谭跃到我们家居住过,你……刚刚也承认,你对我进行过人体实验,我也出现了超出常人的症状。所以,问题在你的可能性很大?”向思尧说着说着,自己也不确定了起来。
  “第一点我承认。但你从第二点开始就很荒谬了。”谭跃说,“我那是纯粹的做慈善好吗?你自己想想,你那是从小待在我身边,我起码了解你的各项身体数据,我才能对你做点什么,还是我早就验证过效果的药物,才敢放在你身上。对那个谁,我根本就不了解,除了他好像考试成绩还行,家庭条件差,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做实验很严谨的好吗,都不说要先在动物身上实验多少次了,在活人身上更是要时刻监控的,到现在还在跟踪数据。我趁他不注意,对他做了实验,然后也不告诉他,做完就跑了,也没有得到任何资料,我图什么?”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程临吐着单词,非常严肃地告诉向思尧:“I don’t konw him.”
  “可是我记得,”向思尧也被一锤子打懵了,开始逃避性地否认事实,“有一次他发了高烧,你回来以后给他打了一针。”
  “有没有可能,那确实就是一针治感冒的针剂。”程临说,“如果我们家外面那个诊所还开着的话,我不介意找那个医生来作证,他当时说要吃饭,我才拿回来帮忙打的。”
  把大脑的运转用在回忆这种事情上,程临也很遗憾。可是这一口黑锅扣自己头上,他也实在不甘心,虽然自己确实没有什么伦理道德,被谴责了千万次,但这种事情,简直关系到了他的学术道德。
  事情的发展方向让向思尧始料未及,来之前的所有计划准备通通落了空。甚至他和谭跃之前的所思所想,似乎都是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这让他不知所措。
  “我可以给谭跃打个电话吗?”向思尧征求程临的意见,“本来我是因为他的事情过来的,现在这样,我可能也要跟他说一声。”
  程临语气不太好,但居然同意了:“用我这里的电话拨,不然泄露位置。”
  向思尧又才想起来,程临还在被通缉中,他现在其实正在跟一个危险的罪犯共处一室,却并没有什么实感。
  而那头,谭跃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皱着眉头,不知道这个被标记为诈骗的号码怎么如此执着,都挂了两次了还坚持打过来。
  “不接吗?”对面的人在问。
  反正向思尧的电话也打不通,谭跃索性接了电话。
  “喂?”那边的声音响起,是向思尧,他的语气有点急,“谭跃,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向思尧吗?”
  谭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调查员就马上接了话:“你好,我们刚刚打你的手机一直没有接通,请问是有人故意让你关机的吗?”
  向思尧一愣,老实回答:“算是吧,有点事情不方便开机。您是?”
  “我们在对你所在的律所进行一些调查,需要你配合回答问题。可以问一下你打电话过来是想跟谭律商量什么吗?”
  “……不太可以。”向思尧说,“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
  在别人的描述里,向思尧一直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而他现在这种完全不合作的态度,让调查员实在有些讶异。
  或许是因为现场多了某个让他不方便说出真相的人,调查员给了同事一个眼神,示意他带谭跃出去。
  谭跃翻了个白眼,又实在解释不清,只能跟向思尧说:“我先出去一会儿,你好好跟他聊,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说清楚就行了。”
  带了偏见以后,调查员总觉得谭跃的每句话都隐含着威胁,等谭跃一走,马不停蹄地对向思尧提问:“请问他曾经在你不知情的状况下释放信息素吗?”
  “啊?那都是之前了,他不是故意的。”这个问题可以回答,向思尧马上帮谭跃解释。
  “那就是有。”调查员下了结论,“我听说你之前不堪其扰,还买过很多信息素消除剂,我们刚刚也在你的工位上找到了一些。是因为他在你身上留下了信息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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