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宠妻手簿》第170/304页


昨儿是初一,正是国子监放假的时候。重廷帆昨晚虽然能归家,但今日一早本该就回去的。如今这个时候还在府里,着实是让人意外。
重廷帆晓得郦南溪那话是心里关心所以自然而然的问出了口,就温文一笑,说道:“今儿早晨放了半天的假,夫子说给我们多半日的功夫,赏菊,做菊,写菊。今日午后回去就可以。”
赏菊自然就是看了。写菊,定然是写出与菊有关的诗词文章来。至于这做菊……
郦南溪奇道:“不知是要插菊还是要做菊花茶菊花酒?”
“皆可。”重廷帆莞尔,“夫子没有硬性规定。不过,我想插菊或许更为方便些。”
菊花酒和菊花茶的制作都需要耗费些功夫,半日功夫根本不够。
郦南溪想了想,笑道:“插菊也可,做道菊花菜怕是也行的。”
重廷帆平日里对花卉的研究远不如郦南溪多,听闻之后眼前一亮,问道:“六奶奶还知菊花做菜的法子?”
“那是自然。不若我们边往前走,边细谈罢。”郦南溪看着重廷帆行走的方向,就晓得他应当也是要去木棉苑给梁氏请安的。
也不知梁氏最近怎的。原先她都是很早就起身,如今却是起的比平日里要晚上一些。因此,大家过去请安的时辰就都往后推迟了。
这倒是方便了郦南溪。
即便她起的再晚,都能遇到上一两个在那边去给梁氏请安的。即便梁氏想要讥讽她去的晚,都寻不到合适的借口。
不过,郦南溪原本也不在意她怎么说,权当没有听到。但能够少几句呱噪的话语,还是让人心情更为舒爽些。
重廷帆听郦南溪要与他说起那菊花菜的做法,爽朗一笑,侧首对郦南溪道:“那就多谢六奶奶了。”
郦南溪就和他一路前行,一路说着。
走了没多久,忽然有噔噔噔的脚步声靠了过来。
两人回头一看,就见重令月迈腿正往这边跑得欢。
他们就停了下来,一起等着。
重令月跑到了两人跟前,先是看了看重廷帆。见重廷帆张开手要抱她,小姑娘犹豫了会儿,终是摇头拒了,“婶婶说了,要自己走。”
她慢慢移动小步子,到了郦南溪跟前,眼巴巴的看着她,说道:“我可以和婶婶一起走吗?”
小姑娘才四岁多,澄澈的眼睛大大的,小模样十分可爱。
郦南溪点点头,伸出手来。
重令月十分欢喜的握住了她的食指,小手指抓得紧紧的,半点也不松开。
重廷帆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见郦南溪走的时候将步子刻意放慢,好配合着小姑娘的步伐,就朝郦南溪笑了笑,“六奶奶是个疼爱孩子的。”
郦南溪倒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有些赧然,“我在家中最小,平日里并未怎么看过孩子。”
重廷帆晓得郦家四房的老爷带着妻子儿女在任上,郦南溪这句“家中最小”指的单她们四房人。
他看看重令月开心的小脸微扬的模样,笑道:“没看过罢了。六奶奶是真的疼爱孩子。”
这话说的十分肯定,郦南溪的脸又红了红。
这时候她们身后传来了很轻的话语声,“我也觉得六奶奶很疼爱孩子。”
谁都没有料到于姨娘会突然说话。
刚才郦南溪和重廷帆相商做菊花菜的时候,于姨娘抱着重令月一直在后面遥遥的跟着,并不靠前。两人知晓若她下定了主意,怎么都劝不动的。所以他们就都歇了喊她同行的打算,自顾自在前面走着。
谁曾想如今于姨娘居然主动上前来,而且还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重廷帆看于姨娘说完这话后就又退了回去,侧首与郦南溪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可见这是实打实的了。”
虽看似是随口一句,却及时的化解了于姨娘和郦南溪间无话可说的尴尬情形。
郦南溪心道重廷帆着实是个很温和的人,就也跟着岔开了话题,与他道:“花园里有不少的花,五伯若是需要菊花,尽管去采了来。”
想到他刚才好似对各种花卉并不甚熟悉,便道:“若五伯不晓得用哪种合适,就去大花园里寻姚娘子。她对此颇为精通,应当能够帮五伯寻了合适的来。”
“那就多谢六奶奶了。”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不远处有人婷婷袅袅的行了过来。
今日吴氏穿了朱红色对襟纱衣,又配彩绣五彩花草纹样综裙,看着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美。只不过朝这边瞧过来的时候,她那眼神却还如以往一般十分尖锐。
看到郦南溪后,吴氏的视线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又斜斜的朝重廷帆望了过去。她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声极不屑的重哼,说道:“五爷倒是好兴致。方才独自先行不理会我,原来是看到了六奶奶所以赶了过来。”
虽然这话只看字句没有什么,但是配上她那抑扬顿挫的语调,听上去可就全然不对了。
重廷帆顿时怒了,指了她怒斥:“你胡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有数。”吴氏拿着帕子扭了下身子,抬手给身旁的重令博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嗤道:“镇日里不着家,也不知道你在乱做什么。”
“国子监十五日归家一次。我次次都按时回来,你……”
“那昨天呢?”吴氏的声音忽地又尖又响,“昨日你回来的那么晚,身上还有脂米分味儿!”
“同窗请了我去吃酒。我也没料到他会请了人来唱曲。我什么都没做过!”
“做没做过,就你一句话罢了。谁信。”吴氏冷冷哼道。
重廷帆本也不是擅长吵架的性子,气得脸色铁青,手都发抖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于姨娘在旁好生道:“五奶奶莫要这么说。五爷是什么性子,您也是知道的。他怎么会是个不顾家的呢。”
重令博高声嚷嚷道:“你不过是个姨娘罢了,这时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于姨娘一下子脸色惨白,讷讷不得言。
啪的一声脆响,重廷帆抬手就朝重令博打了个巴掌。
重令博立刻哭了,抹着眼泪与吴氏道:“我爹打我!他为了个姨娘打我!我要告诉祖母去!”
他口中的祖母,自然是说的重大太太梁氏。
于姨娘赶忙低下了头。
重廷帆怒斥吴氏,“你看你教的好儿子!”
“我的好儿子?哦,敢情他不是你儿子?”吴氏上前半步,逼近了重廷帆,“怎么着,他哪里说错话了?你告诉我哪里说错了,我们去母亲跟前理论去!”
重廷帆震怒不已,双拳紧握,指节都泛了白。
重令月怕极了,缩在郦南溪身后,悄悄的哭,也不敢哭出声来。
重廷帆看到女儿这般,心疼不已,上前默默的抱起了她,用手给她擦着眼泪。
于姨娘赶忙把自己的帕子塞到了重廷帆的手里,让他给小姑娘擦泪。
先前因为护着重令月,怕小姑娘被争吵吓到,所以郦南溪一直在那争吵圈之外慢慢后退着,没有搀和进去。
如今重令月被重廷帆抱起来了,她就没了顾忌,淡笑一声走上前,笑问吴氏,“刚才五奶奶说什么五爷看到我后特意为了我而赶紧过来?”
吴氏嘲道:“难道不是。”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郦南溪当即颔首说道:“是。没错。就是这样。”
不过,她下一句话,却是话锋一转,“五爷看到我,急急赶过来,是念着五爷与他的兄弟情意。兄弟至亲,看到兄弟之妻,自然要过来打个招呼。有何不可?”
吴氏眼睛往旁一斜,看着重廷帆,却与郦南溪道:“五爷和六爷念着兄弟情意,莫不是六奶奶说,五爷和六爷才是最亲的,这府里旁的爷们其他人,都和六爷不是最亲的?”
她这话说得明白,分明暗指重廷川只看重重廷帆和于姨娘那边,不尊重梁氏这个嫡母。、重廷帆怒喝:“你给我回去!”
吴氏与他呛声:“我要给母亲请安。怎么,你看不惯?看不惯的话,你与母亲说去!”
若和梁氏说了,少不得受难为的是于姨娘。重廷帆怎会那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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