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宠妻手簿》第21/304页


他的笔触很是粗犷,龙飞凤舞,但是勾勒出的女子,却很是柔和温雅。因了他刻意为之,女子相貌与她并不相同,只有那笑着的眉眼弯弯的模样,倒是和她有些微的相仿。
郦南溪叹道:“很漂亮。”
重廷川正将其余的几张纸收拢起来。听闻她说画中女子好看,就往画上瞥了一眼,对郦南溪道:“尚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饶是郦南溪自小到大被人夸赞过容貌无数回,此刻也不禁愣住了。
不知为何,那千万句的赞美,都不如他这淡淡一句来的惊心动魄。
重廷川将画放在桌上等着晾干墨迹。看郦南溪在旁边轻揉膝盖,晓得她之前僵坐着的时间太久,怕是腿脚有些麻了,便从柜中取了茶叶,与她说道:“喝杯茶?”
他是想着借了喝茶的功夫,小丫头在屋子里稍微活动会儿也就好了。
郦南溪却还惦记着外面的四姑娘她们,不愿再耽搁下去,婉拒道:“多谢大人。我还不渴。”
重廷川有些担忧的扫了一眼小丫头的腿脚,唇角紧抿,并未多说什么,只淡淡的“嗯”了声。又唤了常福过来,让他将郦南溪和沈玮送出门去。
沈玮之被重廷川罚站军步,立在石桌上,双手紧贴双腿站的直挺挺的,即便哭得再响也从头到尾半点儿都没敢放松。郦南溪先前不过是僵坐一会儿就腿脚发麻,他这样持续了那么久,腿脚已经麻的快要没了知觉。
他说什么也不肯自己走,吵着闹着要郦南溪抱他。
重廷川朝常福望了一眼。
常福直接单手把沈玮提了起来,几步走出院子,将他丢到了沈家仆从堆里。
沈玮先前哭得太过歇斯底里,嗓子已经哑的快要说不出话了。
不过,即便到了这个份上,当他被沈府的婆子背到背上时,依然要扯着黯哑的喉咙嘶吼道:“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谁敢透一个字给旁人,我就撕烂她的嘴!”今天丢人丢大发了。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他在这边喊着叫着,四姑娘却在担心郦南溪刚才的处境。
郦南溪笑着宽慰她:“没甚么。我刚才帮人看了一副画,稍微谈论了会儿,他就让我们回来了。”
“当真?”四姑娘心里巨石落了地,“我看过了好些时候还没出来,生怕你被人难为。想要进去寻你,偏偏进去不得。”
郦南溪知道姐姐是真疼她,就挽了四姑娘的手臂与她说笑着往回行,“自是如此。此间主人是武将,不太懂画,知晓我是郦家的女儿,就让我帮忙看了看。”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不过四姑娘倒也信了。
毕竟她们的祖父是郦大学士。郦大学士桃李满天下,郦家在京中颇有名望。郦家的子孙帮个莽夫看看画还是绰绰有余的。
走了几步,四姑娘似有所感,回头望向那院门处。却见院门内有个极其高大的男子正在望向这边,像是正在看着她们。
他的眼神极其冷厉,即便离得那么远,依然让人从心底里泛起生冷寒意。
四姑娘骇得忍不住全身颤抖,赶忙别过脸去不再去看。
郦南溪发觉了她的紧张亦是想要回头,却被四姑娘拉住,脚步不停的急急离去。

第十六章

沈太太看到眼睛红肿的沈玮时,心疼的不得了。当即不分缘由就让跟去的沈府丫鬟婆子尽数跪下了,就连沈琳身边伺候的那几个也没能幸免。
看向四姑娘的时候,沈太太的脸色不太好看,嘴角却是笑着的,“不知这事儿是怎么了?”
沈玮早已被沈太太抱在了怀里。一看沈太太为难四姑娘,他忙一把抱住沈太太的脖颈,亲昵的蹭了蹭,随手往那些跪着的丫鬟婆子里指了下,说道:“是她们照看不周,害的我从假山上摔下来,我、我才哭的。”
这是在路上的时候他想出来的托辞。这个说法,既不会让他太没面子,还能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哭的那么厉害。
沈玮一张口,那嘶哑的喉咙就让沈太太心疼的落了泪,当即责罚了跪着的所有人,一个都没落下。
四姑娘上前福身赔礼,“是我照看不周,实在有负您的托付。”
沈太太没有接话,显然也是认为她是有错的。
沈玮趴在沈太太肩膀上悄悄去看郦南溪。见郦南溪朝他横扫了一眼,沈玮赶忙缩了缩脖子,闷声闷气的道:“和四表姨没关系。我跑得快,又是从假山下面转过去的,表姨太高没追上我。”
郦南溪半路的时候和他说过,若他将四姑娘拖下水的话,那她就把他在院子里的糗状说给大家听。
沈玮自是不愿那糟心事被人知道的。如今见到郦南溪在看他,沈玮只得出言替四姑娘开脱。
听说四姑娘当时没在沈玮旁边,沈太太脸色稍霁。不过待四姑娘到底没有之前那么热络了。
让人拿了些蜂蜜水过来,沈太太坐在了椅子上,边亲手喂着沈玮喝蜂蜜水润喉,边和身边的庄氏与梁氏说话。片刻后,又说自己乏了,起身回了休憩的院子。
庄氏和梁氏也带了女孩儿们回了院子。进屋关了门后,庄氏就问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关于沈玮所做之事,郦南溪尽数一一说明。不过其他的事情,她则用了之前告诉四姑娘时相同的托辞。
听闻沈玮的所作所为后,庄氏与梁氏都很是气不过。
特别是梁氏。
原本她喊了庄氏母女三个是想着大家一起多待些日子散散心的。自打见了郦南溪后,她更是有心多留这孩子些时候。哪知道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非但没能散心,孩子们还被扯进了那些个麻烦里。
“明儿你就带了西西她们回去罢。过些日子我再寻你说话。”梁氏想到之前沈氏对待四姑娘和郦南溪时候的冷淡模样,柳眉倒竖说道:“明明事情不是西西和竹姐儿的错,她偏要给孩子们摆脸色,谁要去看!”
她性子爽利,特别是在自家人跟前,更是直来直去的没有遮掩。也正因了这个关系,庄氏未出嫁的时候一直与这个嫂嫂关系极好。
看到梁氏如此护着女儿,庄氏想到之前自己对嫂嫂提议的排斥,心里有些愧疚。
认真说来,如果西西真的嫁到庄家,知根知底的,又有这样一个婆婆,倒也不错。她唯一顾忌的是,明誉那孩子有些被宠过了头,所以并不适合西西。
西西和竹姐儿不同。
竹姐儿性子沉稳文静,侍奉婆婆公公定然不在话下,只要和夫君相敬如宾就能将日子过得不错。西西却是被她们几个捧在手心里看大的,最是娇宠。
偏偏庄明誉也是被宠大的,而且,最疼他的就是小梁氏……即便庄明誉的妻子再好,怕是在这个婆婆的眼中也远不如自己的儿子好。
庄氏舍不得小女儿将来受委屈。即便那是自家哥哥家也不成。因此她之前不愿应承嫂嫂的那个想法。可如今看到梁氏这样护着女儿们,庄氏又有些动摇了。
小梁氏见庄氏神色不定,当她还因为沈家的事情而不悦,就握了她的手道:“你明儿只管回去就是。若她问起缘由来,我就帮你想个托辞。”
之前三位太太一起上香的时候说好了,这些日子在寺里刚好做个伴儿。
沈玮虽然哭的厉害,却身子没有半点儿的伤痕,不过嗓子哑的厉害了些罢了。沈太太便没打算即刻回去,依然要照着先前的计划在山明寺继续停留几日。
这样的情形下,庄氏突然带着女儿们离开,确实十分突兀。
庄氏忙道:“嫂嫂不必为难。明日我见了沈太太亲自与她道别。”
庄氏若是亲自去道别,少不得四姑娘和郦南溪也跟着。小梁氏不愿女孩儿们再受委屈,就一直劝阻她。最后僵持不下,姑嫂两个决定明日的时候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谁知没用等到第二天,当日太阳落山前庄氏就有了相当合理的离去理由。
――她收到了郦老太太遣了人送来的信,要她天一亮就带着孩子们赶回去。说是国公府给郦家送来请柬,重大太太邀了女孩儿们三日后去国公府做客。
这消息来的十分突然,庄氏错愕不已。
其实不只庄氏。郦老太太知晓此事的时候,亦是相当惊讶。
刚过晌午,烈日当头。屋檐上的雪开始化作水滴往下落的时候,郦家就来了人。
那是重大太太身边的一位姓房的妈妈。她穿着秋香色如意纹对襟褙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看到顾妈妈就笑着迎了过来与她寒暄。
“这场雪下的可是真大。”房妈妈亲切的握了顾妈妈的手,“道上都是雪,连走个路都十分难,更莫要说是行车了。太太几次让我来府上看看,我车子都套好了,结果都因雪下的太大没来成。”
这位房妈妈,顾妈妈之前见过。虽说她是跟在重大太太身边伺候的,却并非是屋里的管事妈妈。若没记错的话,她在重大太太院子里专管器具。
房妈妈这话说得热络又亲切,还隐隐的有些抬举郦府的意思在。但顾妈妈却不会尽数全信,只和她笑着说些客套话。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后,房妈妈这便说起了来意,先是讲了重大太太原本就要办一个赏梅宴,又道:“我们太太听二太太说,府上的姑娘各个都是极其出众的,就有心想请了姑娘们一同来。”
顾妈妈不知道房妈妈怎么会忽然说起重二太太。她心下疑惑面上不显,继续和房妈妈说着话。又过了一炷香的时候,顾妈妈送了房妈妈一支镀金簪子,房妈妈这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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