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传说之涅槃》第41/95页



一个特大的圆顶帐篷内。

匈奴单于冒顿(按:音莫读,“冒顿”在蒙古语中是“勇敢”的意思)身穿豹裘,坐在帐内的主位上,正双目灼灼的盯着手中书有汉字的一片绸布,好半晌才微合虎目,似刚回过神来。帐篷内另有两名身形伟岸的年轻男子则屏息伫立冒顿左右。

冒顿倏地睁开双目,拔地而起,沉声道:“好一个狂帝,好一个吕览!新仇旧恨,我定会让你加倍付出回报!”他所说的“旧恨”当是当年因吕览之故而质于月氏一事,然而新仇又所指何事呢?

冒顿年近四十,短髯如戟、连鬓接唇,深黑的长发披散两肩,容颜虽算不上俊伟,却遍生豪气,虎目自然而然地流露了睥睨天下的神情。此人身形雄伟如山,双手负于背后,整个人自有一股威慑众生难以言述的逼人气势。先不论冒顿本身隐藏的骇人功力,单是这种架势,已足使胆小者退避三舍,敬若神明。

站在他左侧的是稽粥,此人乃冒顿亲子,时任匈奴“左贤王”(按:匈奴人以左为尊,故稽粥地位实仅在冒顿之下),匈奴人常称之为屠耆(按:耆,音奇;“屠耆”在匈奴即“贤”之意)稽粥。他拥有一副高大魁梧的强健体魄,钢箍环额,相格独特,鹰钩鼻丰隆高挺,一对眼却深深凹陷下去。但如此反更显得他目光深邃,不可度量。此人能以十九岁的年龄而统帅一支实力仅在冒顿本部之下的强大劲旅,岂有侥幸而言。他有今日的地位,并非因他身为太子,而靠的是与乃父一般的雄才大略与野心,以及超乎常人的神勇。

在冒顿右侧之人名叫昆莫,亦是个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本是乌孙王难兜靡的幼子。当年在秦始皇时期,月氏(音:肉汁)部族达到鼎盛,拥有挽弓控弦之士十余万,他们遂穷兵黩武,先是合并了瓜州之戎,随后又将世居敦煌的塞种胡人赶到帕米尔一带,乌孙国位于敦煌以西,亦未能免于蹂躏。当时月氏人向乌孙发起大规模进攻,乌孙王难兜靡战死,部众遂带其幼子昆莫逃奔匈奴。

据闻当年抱着昆莫突出重围逃往匈奴的人为寻水方便曾将他藏于草丛之中,回来时却发现正有一只母狼给他喂奶,头顶上方则有一只嘴中衔着肉的乌鸦在盘旋飞翔。这个神话传开后,匈奴人认为昆莫身上附有某种神的旨意,甚或他本人既是天神下凡,遂十分乐意收养他。

昆莫亦未负众望,成人后即随冒顿东征西讨,为匈奴人屡建战功,深受冒顿的喜爱,遂冒顿终将所有乌孙部众交还昆莫,并封之为“骨都侯”,成为匈奴灵魂人物中的重要一员。

昆莫今年刚满十六岁,上天赋予了他一副威猛勇武的虎躯,加上他常年经受大漠风沙的洗礼,使人再看不出他其实仍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再加上他一双充满热烈激情的眼睛,宽敞的额头,以及常带笑意的阔嘴巴,似乎给人一种事事不在乎的印象,亦显示了他强大的自信。而实际上,在冒顿征讨月氏的全程中,昆莫凭着他非凡的胆识和谋略,自始自终都扮演了重要角色。死在他的成名兵器“狼钮矛”下的月氏人更不计其数,让他痛痛快快地偿到了仇人鲜血的美味。

昆莫感觉到冒顿语气中隐藏的一丝苦涩,心中没来由地一紧,指着被冒顿放在矮桌上的绸布,问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冒顿这是才想起来昆莫并不认的汉字,而事实上,在整个匈奴,能说汉语、会读汉文的人绝对数不出三十个。他自己本身亦在汉文上下了不少功夫。

冒顿并未回答,只是摇头轻叹,稽粥识趣的苦笑道:“我们中原的行动失败哩!”

昆莫自然认得这绸布乃是由颛渠英的鹞鹰从中原捎带而来,闻言脸色微变道:“这是没有道理的!以郦老师的学识怎会破不出机关呢?”说到此处浑身一颤,颤声道:“难道郦老师他”继而又想到冒顿刚才莫名而出的感慨,终料想到了事实,颓然道:“吕览!又是吕览!唉,郦老师太不小心了,这又奈何谁来?”

单从他的这句话便看出他仿如亲眼见到当时的场景,只是这份智谋亦叫人心惊,而听他的语气又似乎并未记吕览的这个仇,实在是理智的让人可怕。须知郦回天正是当年带他逃往匈奴的手下皆长辈,这几年郦回天更是一刻不离的守卫他的左右,两人间的感情实已胜过了血浓于水的亲情。

昆莫的这份理智与冷静亦是为冒顿所最欣赏之处,他从不会感情用事,但又比任何人都重感情,是以冒顿才会安心让他统率他的旧部,而不会对他的匈奴帝国造成威胁。

冒顿脸露赞许之色,一手拍着昆莫的宽肩,表示安慰,嘴上却道:“骨都侯想学汉语吗?”言下之意即打算委派昆莫前往中原,并将回报吕览之重任交给他解决。

昆莫想也不想道:“是!单于!”

稽粥却担忧道:“吕览在中原势力庞大,单于是否”

未等稽粥说完,昆莫便打断道:“左贤王不必担心,对付吕览,我用我手下人马足够了。”

冒顿沉吟片刻,道:“小莫放手去干吧。我会令乌禅阳协助你完成此任务。”

乌禅阳的能力,昆莫自然是知道的,心想冒顿是担心他本部人马损失太过惨重,正要开口道谢,帐篷外忽闻脚步声,不多时,已见一名戎装革履的粗豪猛将撩开帷幕弯了进来。

来人声音宏亮,三两步走到冒顿跟前,哈哈笑道:“果然如单于所料,燕国来人哩!且是贵为太子的臧衍。”

昆莫心道臧衍若不想成为监下囚,就只余此一途,一面亦对眼前来人肃然起敬,须知此人虽名为左贤王稽粥帐下的“浑邪王”,但是在匈奴他的军功战绩却被公认为第一,此人名叫沮渠门奇,冒顿曾公开说过这样一句话:“沮渠门奇是个天生的军人,是头曼留给我的最好礼物,他用兵犹在我冒顿之上,在匈奴,在辽阔的大草原,将没人比得上他。”以冒顿的狂傲个性,由他亦说出这一番话,只此足见沮渠门奇的厉害。

冒顿展开强壮的双臂,与沮渠门奇来个猛烈的拥抱,最后携其他三人一起挺出帐篷,向着南方,指天笑道:“就让我冒顿来为辽阔的大草原谱写美丽的神话吧!我倒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统御四方的上天之子!”

卷三《会稽风云(上)》终

笑功名一身轻衫白衣,神态温文淡雅却又明艳照人,但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武艺精深的高手,相反,在外行人眼中,她更似是弱不禁风的动人美女,实令人不忍对她用武。

当然在“兵法家”万夫敌眼中的笑功名就是另外一回事,即使笑功名是如此轻松写意的一站,已使人感到她全身如融入天地之中,找不到她的丝毫破绽。

项羽望见笑功名如此功架,不禁兴趣大生,笑问王离道:“王兄莫要告诉我,她是你的人!”

王离连忙怯声道:“什么我的人,你的人,仁兄莫要乱开玩笑,实不相瞒,她是吕爷的人。”

虞姬讶道:“吕大哥?笑功名是吕大哥的红颜知己吗?我怎么未听扶桑妹妹提起过。”

王离坏笑道:“这种事吕爷怎可能会跟公主说呢。虞大姐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年吕爷在未去扶桑岛之前,在中原的风流艳事可多了,他这次重访江湖,还不知会续上多少跟弦呢?”

项羽点头笑道:“老狂当年确是轻狂风流,欠下了不少债。只是我似乎亦从未听说过笑功名与他的关系。”

王离终不再卖关子,得意道:“想不到以仁兄的功力亦要看走了眼,笑功名其实只是个化名,她的真实身份实是秦财公施乐善的外孙女笑清夕。”

项羽恍然道:“我早该想到是她。”

项羽由于近几年都在军中为江山之事辛苦奔波,故对笑功名此人知之甚少,但他却曾听吕览提起过笑清夕此人,笑清夕不但美艳动人,慧质兰心,又且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更难得的是她更是文武双全、闻名遐迩的大才女,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年轻俊彦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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