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妻》第96/155页


“快说骄阳在哪里?!”贺兰烈满心满眼里都是凤骄阳的安危和下落,如今倒是管不了其他太多。
就在不久之前他才从他救下的那个假的木安吉雅口中得知,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禹风叔叔与凤骄阳一起布的一个局,为的就是将那些附在鲜黎族骨髓上不断的吸食的蛆虫一网打尽。
而在这个计划里,凤骄阳终究是逃不出一死的。
“……”楼微被贺兰烈卡着脖子,因着缺氧,腿脚几乎都开始发软了。话说,那药怎么到这时候都还没起作用?贺兰夜那个死变.态不会在这个点儿上玩儿她了吧?比如给她的是个伪劣产品什么的……?
“咻——”就在楼微觉得自己真要被贺兰烈送去跟阎王老爷喝茶的时候,三支长箭带着破空的声响,飞速掠过了贺兰烈的双手与面门。
因着这般境况,贺兰烈迅速放开楼微往后退开了一步,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般举动下,他脑袋忽地就是有些晕乎了起来,趔趄了两步才稳住了步子。
“呼……咳咳……”脑袋晕乎,楼微大口大口的呼吸算不上新鲜的空气,耳中嗡鸣声声,当真是没法儿去想那感受的。
“怎么样?!”贺兰璃扶住楼微,心头说不出的难受,他想着,若是方才掐着楼微的不是贺兰烈,他该是早让他死了十来遍才是了。
“璃……阿璃?”贺兰烈稳住身形,待眼前的晕眩过去,才惊讶的发现,刚刚冲他射箭的居然是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贺兰璃,一时间心里那哪是一两个惊讶能说的清楚的。
“三哥,收手吧。”贺兰璃一边扶起楼微,一边看向贺兰烈说道。
“收手?”因着贺兰璃这话,贺兰烈吃惊过后,心里禁不住生出了许多闷气来,“若是我不呢?!”
“这又是何必呢?如今骄阳姐姐已是大势已去,三哥做这般事情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了。”带着一丝祈求与叹息,贺兰璃看向贺兰烈,在他看来,贺兰烈来找楼微,该是想用楼微作为要挟以达到某种目的才是。
“呵,我却也是不知,我的弟弟……竟是、竟是何时与这女人这般相好了?到如今倒是让你、让你不惜、不惜与他的哥哥反目也要、也要……”贺兰烈头脑发晕,心头气恼,本是一番话颇具力道的指摘,这时候却是断断续续拼凑也拼不齐了那般。
“三哥你这……”贺兰璃见贺兰烈说着说着便是要扶着墙才能站的住身子,末了还边说边往地上去,顿时心头一滞。
“他、他中了……咳咳,中了短箭,咳,该是药效、药效发作了……”楼微一边解释,一边推了贺兰璃一把,眼神看向贺兰烈示意他去扶他。
“你、你……”贺兰烈晕的厉害,几乎站都站不稳,听楼微这样一说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腿上钉着的一支短箭,想说什么,不过没等他说完整个就晕了过去。
“……”贺兰璃赶紧上前扶住贺兰烈,心头滋味复杂。
等楼微拖着疲惫的步子跟着贺兰璃出了那巷子的时候,只听得外间一阵混乱喧闹,而后一阵轰隆声突地便是在这不安生的黑夜里炸响了出来。
楼微被这声响所震,顺着那声音的方向去看,只见着贺兰修去救人的那座高楼跟着团团烈火,哗啦啦便是倒下了一大片,禁不住楼微脚底生寒,额头上也不知是凉水还是汗水密密地便是生了一层。
“大公子还、还在里面……”热浪裹挟着呛人的粉尘扑面而来,楼微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木讷地转头朝贺兰璃说道。
“大哥?!”贺兰璃微讶,不过也是这时候他才想到,楼微身上的那件深蓝披风,该是当年母亲送给大哥的才是,刚才因着三哥的事情,他也没来得及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看来,他似乎也不需要再问什么了。
“是我、是我让他进里面去的……”楼微脑子放空,心脏仿佛被什么突地攫住,如今正用力挤压,只在下一刻就要给人捏爆了那般。
“……”贺兰璃听楼微这样一说,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想安慰她却也是不知该从哪里去说。
楼微恍惚,是她害死了贺兰修……?不会、不会吧!可是……
说不出的挣扎,楼微怔愣的站在那里,感受着远处热浪一波一波的传来,明明热的让人汗流浃背,可她还是觉得脊背的地方凉地让她遍体生寒。
“快,快那里有人,有人从那里出来了!”
“快去看看!”
“真的有人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那楼里不该是有人能再出来的时候,一众士兵里头,突然有人大叫了起来,而后便是紧张而又沸腾的声音忽炸开一般。
“是、是大哥!”贺兰璃看了那火光传来的地方,说不出是惊喜还是什么,回头朝楼微喊了一声,而后快速朝贺兰修他们奔了过去。
楼微听到响声,待抬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于那烈焰冲天的背幕之下,一个挺拔而又颀长的身影,肩上扛着,手上捞着一个似乎是人形的物体,缓缓从那耀眼的地方走了出来。
就那么看了七八秒,等隐约能看清那人的容貌之时,楼微这才脚下一软,直直坐到了地上,幸好、幸好她没有害死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蝶梦庄生

后来的事情楼微只知道一个大概,也就是宫千和禹风在那日之后,双双没了踪影。并且也就在那天之后不到三天的时间里,宫千留在夙古城的势力,被贺兰修与司从的力量以压倒性的方式全权制服。
而他残留在鲜黎族各地的残余力量,不论是与土司还是郡丞的勾结,都在这次事件之后,全部崩溃。只是让楼微吃惊的是,那些被自己关起来的土司、郡丞、神仆竟然在这次事件之后全部都‘自杀’了。
这是个事实,楼微觉得她似乎并没有资格来说接受或者不接受,就像她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时空,该发生的事情它总会发生。
至于宫千本人,他的名声也在这次事件之后,又加上花涟衣的揭露,很快便被视作了鲜黎族的头等佞臣,且达到了人人皆诛的地步。
至于凤骄阳,在那日之后,因着病重,倒下之后就再没醒来过。而她所背负的责任也在禹风失踪后被全部的隐藏了起来,换句话说就是,她也成了被众人所指摘的对象。
相应的,楼微在宫千与凤骄阳的失败之下,成了名符其实的鲜黎族救星,而她那日上演的那出大戏,也被民间神乎其神的相传了开,众人口传之中纷纷将其塑造成了又一个‘午嶱神’。
后又加上本不会说话的贺兰安羽,在当上神官的那一日成功的开口说话,并传达了‘上天旨意’,表明了楼微确是上天派来的神明,如此巩固一番后,楼微的地位真正达到了鲜黎族万人之上地步。再无人能出其左右。
但这些对她而言,说实在的,意义并不是很大,从头到尾她都只是想要做一只悠闲的米虫罢了,如今惹了这许多事情,也不过让她明白了,她只是一个任人摆弄的棋子罢了。
这个棋局布置了许多年。先是安日暮。再是禹风和凤骄阳,而后又有了自己和贺兰夜他们,而宫千的出现。在这个棋局里,如果不是他,那也还是会有另一个人来代替,这是一个必须要出现的人。就像自己会出现在这棋局里一样。
一局终罢,楼微知道。她这个棋子最终在弄棋人的手中,装模作样的成了最大的一个赢家,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她?
事情结束了几天。楼微整个的放松下来,身体上的疲惫和各种毛病也就随之突显了出来,为此她直接躺床上一动不动。成了名符其实的一个重大病号。当然这里头也有她的那一点点私心,或者说。她觉得这该是她应得的报酬。
只因着她觉得她所做的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想让自己过上轻松的米虫生活,而且到如今这最大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那不就是该她正大光明的索取报酬的时候了吗?所以她干什么还要操心那许多事情?
再说了,如今她不但是鲜黎族不可替代的族母,还成了新晋的‘午嶱神’,虽然她本人没有恃宠而骄的意思,但她已然成了一个对鲜黎族颇具影响力的人。她的话就代表老天爷,代表真理等等。
她知道这是一个很恶俗的传统观念,但想了想,这不也就是达到了当初她想要的结果吗?
成为一个能说上话的人,不管是人还是神,虽然她是个二十一世纪的无神论者,但在这个封建迷信的世界里,施行了几百年的游戏规则,还轮不到她来改写,所以她能做到的就是先适应,后改变。
因此她提议的开垦梯田,在叛乱之后也被快速的提上了日程,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应有的,她所期待的轨道上。
只是伴随着这种期待被实现,她莫名地就是有些恍惚起来,这是自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仿佛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为何她会在这里,她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就像庄子梦里的那只蝴蝶,又或者一只蝴蝶梦到自己成了一个叫庄子的人,真真假假,现实和虚幻的东西,纵使想破了脑袋也是没能让她想出个所以然,只是偶尔的会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像是空出了一块。
至于这个空缺,楼微想着,该是因为失了音信的那个贺兰夜才成了这样的,说不上是不是失落,只因为原本就知道他会离开,所以有了所谓的心理准备。
但当事情真正摆在眼前的时候,又会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是去了哪里?去多久?还会不会回来?好歹他也道个别不是?
每每想到这里,楼微就觉得心头莫名的烦闷,可是就因为这莫名的烦闷,她心里更加不是个滋味了。明明知道那是个恶趣味又变.态的家伙,他走了她该是高兴才是的,但为何还会觉得心里空落落?!
为何还会觉得空落落?!
莫非她也是个变.态的受虐狂?!还是说,她被他传染了?!好吧,不论哪种结果,楼微都觉得,少了个贺兰夜,她心里很不舒服,只是这种不舒服在想了两日之后,很快便是放下了不少。
至于为什么会放下,那是因为楼微突然明白了,她似乎,应该,可能,好像是对贺兰夜那个变.态动心了还是什么的,咳……换句话说,就是所谓的喜欢上了某人的感觉。
当然也正是这感觉被认可的同时,楼微果断的被自己吓着了。许多时候,她同贺兰夜的相处,她总觉得自己会变成一个尤为笨拙的家伙。那个人应该不是自己,又或者说,那个应该是个自己也不认识的自己才对。
不知道用智商来形容这变化正确还是不正确,反正她就是觉得,与贺兰夜相处的时候,他总是能很轻易的看出自己的弱点来,每每一针见血就戳到她的痛处来。
由此让她看起来就像个笨手笨脚的傻x,而后他就能理所当然的替她聪明。替她做了她看似做不了的那许多事情。
仿佛她生来就是可以软弱,可以什么也不用做,可以理所当然的当那条米虫。而不是由她去承担一切,由她去面对。
楼微想着,幸好这只是喜欢,由着依赖滋生出来的喜欢。只因为贺兰夜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依赖,让她明白。原来她也是可以软弱。可以被人保护的。
这也是从母亲去世后,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任性。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因此,楼微的注意力一下被集中到了该不该喜欢贺兰夜上头。而直接的忽略了贺兰夜是不是失踪了这件事情上。
虽然这在旁人看来是很不能理解的,但在楼微的逻辑里,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必须、非得要喜欢上贺兰夜的借口。那后面的,关于他去哪儿的事情。谈起来意义就不大了。
所以她觉得自己必须得琢磨出一个清晰的,明了的结果出来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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