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绝》第81/106页


  2011.10.3 香山晴
  少年当此,风光真是殊绝。
  2012.7.31 武汉阴
  今天是爸爸的忌日,我睡得不好, 扫墓时脸色也不好,妈妈很生气,虽然她常常骂爸爸是畜生,但她从来不让我跟着这么想,她说血浓于水,再畜生,我骨子里也流着他的血。
  面前是爸爸的墓碑,她在这里骂我,哭着骂,脸色狰狞得像一只被挤出汁水的烂番茄。
  对不起。
  2012.8.17 北京晴
  终于回到学校了,他竟然也回来这么早。
  原来他恋爱时也跟别的男生一样,会关心女朋友让她少吃冰。
  恋爱有什么意思?无聊死了。
  2012.9.15 北京晴
  老板今天来抽查的时候,学弟正在偷懒,于是我得到他一半的时薪,用来请他吃了一顿饭,还多投出两块钱。
  下周开始,就是跟他一起值班了。
  阳台上的风信子要开花了,花店老板说是紫色,但花骨朵明明是蓝色。
  2013.1.17 北戴河雪
  他走了。
  我想问问艾玛诗,但她刚表白失败,还是算了。
  等下学期,我就可以直接问他了。
  2013.2.9武汉阴
  隔壁的姐姐带了男朋友回家,给我们送了一箱腊肉。
  妈妈发现了我的耳洞,她说像路边站街的,很丢脸,今年没办法走亲戚了。
  其实我们以前也不走亲戚的,她可能气得忘了。
  她逼着我把耳钉摘掉,但我每天晚上都会重新戴上,有点发炎,睡觉只能平躺了。
  我梦见他跟我道歉,说自己组织的采风却有事提前离开,他笑着说下次,下次一定不会再丢下我们。
  2013.2.22 北京晴
  回学校了,这学期他还会来值班吗?大三下学期应该很忙。
  2013.4.2 北京雨
  校园里的柳絮像雪一样。
  他好像没有再来学校。
  大家都在谈论,世界末日,南海渔船相撞,玛雅预言,禽流感。
  没有人提到徐观,为什么他消失了。
  2013.5.20 北京阴
  我去找了老严,路上看见汤蕊和单高扬,他们一起上了车。
  开车的是那个西装男,汤蕊开着车窗,在阳光下笑得很好看,就像林荫道旁重新盛放的朱槿花。
  老严说徐观家里出事了,他爸爸做了不该做的,胆敢违法法律,就应该想好后果。
  论坛有一个关于分析徐观和汤蕊的帖子,我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删掉了。艾玛诗说他们分手了。
  没有下次了。
  骗子。
  2014.1.18 北京雪
  听老严说,他回过学校,回来参加考试,安排校报和摄影协会的接班工作,但是可能没办法顺利毕业了。
  他还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汤蕊和单高扬做得没错,谁会因为学生时期的恋人和朋友,不顾自己的前程?
  这时候就该及时撇清关系,明哲保身。
  我该早点去找老严的。
  也许就能再多见一面。
  如果在北戴河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知道再也见不到他,我一定追上去,至少说一句再见。
  2014.2.16 武汉阴
  大三了,妈妈让我开始准备,这个学年结束以后去参加保研夏令营。
  我没空,我要想办法帮帮他。
  2014.6.10 北京晴
  我告诉妈妈我在北京参加夏令营,另外给很多公司投了简历。
  其实他的境况我好像不能帮到什么。
  但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像他们一样,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继续自己的生活。
  我不想读研究生,也不想参加什么国考。
  我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按下快门的瞬间,美妙的声音让画面定格,忘记的事情被顺利留下,所有一切尘埃落定,唯有影像长存。
  2014.9.10 北京
  妈妈发现我没去参加夏令营了。
  她把我的宿舍退了,另外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一室一厅。
  她辞掉了工作,拿存款投资了一个连锁零食店。每天做好一日三餐,监督我上课放学。
  白承福打电话问我,也被她听到了。
  她把我按在床上,扯掉耳钉很痛,她骂我是荡-妇。
  她扔掉了我的镜头,好在相机放在数码精灵的活动室,没被发现。
  风信子的花谢的时候,我问了花店老板,他说剪掉花骨朵,第二年还会再开。现在瓶子里只有孤零零焉掉的枝干。
  也被她砸掉了。
  听说公务员不能文身。
  2014.10.2 北京阴
  新闻报道说了徐家的事情,学校论坛也开始有讨论了。
  不过他们只敢用缩写。
  曾经霸占首页几乎一半帖子的名字,现在变成冷冰冰两个字母。
  艾玛诗说汤蕊有新的男朋友了,她还说单高扬的父亲和哥哥升职了。

当前:第81/106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