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王废后,倾世名相》第368/447页


  “去吧。”太后摆摆手,没再说话。
  慎国公府,静院。
  苏氏双目红肿,躺在g上,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娘,五妹……五妹已经去了,你再伤心难过也于事无补,还是看开些吧!”水牧文眼角湿润,站在苏氏g前,出声劝道。苏氏不说话,一句话也不说,她恨自个,恨自个没尽到母亲的责任,没找到那暗中要谋害女儿xing命之人。
  “五儿是被人害死的,自夜相那日给五儿诊过脉后,你娘一直在暗中查找想要谋害五儿的歹人,却始终找不到线索。她这会定是恨自个,恨自个没有保护好五儿,才让那暗中的歹人终害五儿身死。”慎国公坐在椅上,一脸伤痛地说着,“院里的丫头妈子我问过,她们一问三不知,都说昨晚睡得太沉,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水牧文目露惊愕,“爹,你是说……你是说五儿原来不是因为体弱,而是因有歹人谋害,才会卧g不起?”慎国公点头,“夜相当日虽未明说,但我和你娘在她离开后,细细琢磨了她说过的话,五儿卧g不起不单单是体虚之故,最主要的原因是中毒所致。你也看到了,在五儿连续服用夜相开的汤药后,她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慎国公欲往下继续说,倏地被苏氏的话截断,“岑氏,我要找岑氏为五儿报仇,我要她以命偿命!”
  “娘!”见苏氏突然掀开锦被,鞋也不穿,跌跌撞撞地就要走出内室,水牧文急急地搀扶住她,“娘,你说什么?是岑姨娘害得五儿?”
  “扶你娘回g上躺着,岑氏的事,为父过会细说给你听。”
  慎国公的一双虎目也是红肿得紧,五儿还是离开了他,他的五儿啊,多么好的一个孩子,还是早早地离开了他。
  “是她,一定是岑氏那个jian人害死了我的五儿,我要她死,我要她死!”苏氏被水牧文安置到g上躺好,嘴里低喃不停,“是岑氏害死了五儿,是她,一定是她……”
  “婢子见过老爷,大少爷”翠思端着碗汤药走进内室,朝慎国公父子各行一礼。
  “去吧,小心服侍夫人用药。”慎国公看了眼她手里端着的汤药,颔首道。
  翠思应声是,行至苏氏g前。
  “端走,我没病,我不要喝药,我没病,端走!”苏氏看到翠思靠近自己,抬手就要打翻药碗,好在水牧文眼疾手快,忙将她的手按住,“娘,喝了药你才有精神,才能找出是哪个害得五儿。”
  苏氏神思紊乱,喃喃道:“喝了药,就能找出害五儿的歹人,喝药,我要喝药……”被水牧文扶起靠在肩上,她目光呆滞,翠思喂一口汤药,她便喝一口。
  待一碗汤药见底,苏氏的情绪已慢慢稳定下来。
  放她躺好,水牧文轻声道:“娘,你睡会,等你睡醒,儿子陪你一起找出害五儿的歹人。”
  “睡醒……,睡醒找害五儿的歹人……”
  慢慢的,苏氏阖上双眼,沉睡了过去。
  帮苏氏掖好被角,水牧文转身坐到一旁的椅上,看向慎国公,道:“爹,真是岑姨娘对五儿下的手么?”他虽尽力压制着心底的怒气,声音中却还是能听到冰冷之意,慎国公与他四目相对,沉声道:“我和你娘只是怀疑她。”
  水牧文看向自己父亲的眼神微微变冷,“爹,请你告诉儿子什么叫做有怀疑?”慎国公被他这一问,脸上的表情立时变得难堪,水牧文好似没看到他的脸色变化,继续道:“既有怀疑,那就说明她有谋害五儿的动机,为何不将她送到衙门查办?”
  “咱们府里最近发生的事还不够多吗?”慎国公脸色恢复常态,凝视着水牧文,一字字道:“自晴儿的事发生后,咱们府就是京城整个贵圈的笑话,若是再传出后院中的腌臜事,你觉得咱们可还能在京中立足?再者,府中内务,和后院之事都是你娘在打理,为父从未插手过。岑氏究竟有没有害五儿,也仅是你娘的猜测,而我为了五儿能平安无事,默认了她的猜测,告知她放手去查,一旦查出真是岑氏所为,定将对其严惩。”
  顿了顿,见水牧文冷着脸不说话,慎国公又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你娘一直在暗中查着岑氏,并让人留意着芳院的动静,却始终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水牧文倏地截断他的话,道:“娘为何会怀疑岑姨娘想要谋害五儿?”
  慎国公长叹口气,将苏氏对岑氏的怀疑,与水牧文仔细说了遍。
  “娘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听了父亲的话后,水牧文起身走向内室门口,“我现在就去找岑姨娘……”
  “站住!”慎国公唤住他,沉着脸道:“为父已着侍卫围着芳院,待妥善安葬了五儿,再详加问询她,一旦确定是她害得五儿,为父亲手处置她。”水牧文顿住脚不吭声,慎国公再次长叹口气,“人常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打心里来说,为父对这些一点都不在乎。然,为父不能不为你们兄弟姊妹的未来考虑。”
  水牧文依旧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原地一会,终提步离去。
  纷纷扬扬的大雪自昨晚下到今日傍晚时分,都没有消停的迹象。夜幕逐渐落下,慎国公府前院挂着的白色灯笼不多时全亮了起来,照得院内白帆飘飘,烟雾缭绕。
  素色灵棚与台阶下铺满一地的落雪相映衬,越发显得萧索寂冷。
  院墙边堆满了各种纸糊的物什,寒凉的风儿吹过,轻轻晃动,在朦胧的灯火照耀下,那些物什都好似活过来一般,有车有马,有丫头妈子,远远看之,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灵堂前,淳于雅对侍立在一旁的两名丫头叮嘱了句,就在筱苒的搀扶下回了幽澜院。
  “惠梅,你怕么?”瞧了眼堆放在院墙边纸糊的车马奴仆,慧香扯了扯惠梅的衣襟,缩着脖子小声问道。
  惠梅淡淡瞥了她一眼,跪倒灵堂一侧的蒲团上,垂眸道:“有什么可怕的?”
  “你真不怕啊?”慧香跪到她身侧,“五小姐好端端地突然死了,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惠梅冷眼看着她,“管住你这张嘴,小心祸从口出。”五小姐的死,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她是丫头,是个卑贱的丫头,用得着操那心吗?
  慧香咬了咬唇,朝五小姐的棺木偷偷瞅了眼,立时肩膀一阵抖动,“五小姐死得冤,我怕……怕她会化作厉鬼回来找害死她的人算账。”
  转头剜了她一眼,惠梅冷着声道:“是你害得五小姐吗?”慧香连忙摇头,惠梅瞪着她,接道:“那你怕什么?”说着,她慢慢站起,“你留心点,我去去就来。”“你干嘛去?”慧香跟着站起,拽住她的衣袖,一脸害怕道。

☆、252:活着

  慧香紧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不放。
  “你跟着去,灵堂这谁来看着?”顿住脚,惠梅脸色很不好。慧香低下头,嘟哝道:“喜鹊和翠喜应该一会就过来了,再说,咱们又不是去好长时间。”
  “两位姐姐,你们去吧,我……我在这替你们守会。”
  惠梅、慧香抬起头,就见一瘦小的小丫头正朝她们走来。待那小丫头走近后,慧香松开惠梅的胳膊,看着那小丫头微微笑了笑,道:“那就劳烦小桃妹妹帮我们在这看会了。”说完,她就示意惠梅赶紧走。
  熟料,惠梅像是没看到她递来的眼色,反问起那叫小桃的丫头,“你怎会到这来?”
  被她这一问,小桃的身形骤时绷紧,垂眸小声回道:“小姐人很好,她突然没了,我……我心里难过,就想过来陪陪她。我……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没资格到这儿来,所以……所以才……”
  惠梅截断小桃说的话,“好了,你别说了,能记得小姐的好,算你有心。去里面看着吧,留心些!”语落,从慧香身旁闪身而过,渐行渐远。
  “小桃你一个人在这不怕吗?”慧香见惠梅走远,心里着急,还不忘问小桃一句。小桃咬着唇摇了摇头。慧香见状,握了握她的手,以示感谢,然后松开小桃的手,快步追向惠梅。
  走近灵堂,小桃眼里立时被悔恨填满,“小姐,奴婢来看你了!”在灵牌前上了一炷香,她眸中泪水滑落,定定地注视着水筱晴的牌位,喃喃道。
  灯火下,那牌位上刻着的几个字泛着微微的亮光,“奴婢是被逼的,可即便是这样,奴婢也是罪无可恕。”多好的小姐,就这么死了,她有罪,她有罪啊!小桃喃喃着走至水筱晴的棺木旁,跪地道:“奴婢的爹娘早早就病逝了,只留下幼弟和奴婢为伴,为了养活幼弟,奴婢紫鸢卖身府里,没成想,没成想……”低语到这,小桃流着泪默然了会,才接道:“为了幼弟能活下去,奴婢不得已才遵照那人的吩咐,在您的饭菜中做了手脚。”
  “奴婢知道这样做不对,知道这样做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可奴婢着实没有法子!奴婢当时就想着,如果小姐就这么去了,那奴婢就以命偿命到阴曹地府陪您。”再次默然片刻,小桃拭去脸上的泪水,微微笑了笑,“可令奴婢没想到的是,小姐是个有福的,竟在夜相医治下,身体一日一日地渐渐康复,奴婢很高兴,高兴小姐没有被奴婢害死,高兴那人没再吩咐奴婢在您饭菜中做手脚,但是,但是奴婢千不该万不该,没把暗中指使奴婢害您的歹人禀告给老爷和夫人,这才致使您昨晚死于非命。”
  “小姐,您要恨就恨奴婢吧,因为奴婢到了现在,还是不能说出那暗中要谋害你的歹人是哪个,对不起,小姐,奴婢真得对不起你!”
  忽然,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进灵堂,掀起堂中悬挂的白幡,将其后敞着盖子的棺木露了出来。
  “小姐?奴婢?在饭菜中做手脚?”颜霏先是mo了mo身下柔软的被褥,接着揉着晕乎乎的额头,难不成自己穿越了?就像曦告诉她的一样,穿越到了古代?下飞机,行李箱被人撞飞,本要揽住那撞到自己的人理论,谁知对方捡起和她一模一样的行李箱拔腿就走,气怒地望着那人的背影瞪了一眼,她才捡起自己的行李箱朝前继续走,不料,倏地一声轰响,她就没了知觉。
  这会子想想,自己的行李箱定是被那撞到自己的人掉了包,然后致她被炸得支离破碎,穿到了古代。
  想通这些关节,颜霏脸上浮出一丝苦笑,暗忖:“也不知这里是哪个朝代?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姐,奴婢这就去陪你,去地府向你赎罪!”去地府向她赎罪?刚刚说话的小丫头要寻死?有了这个认知,颜霏想要出口阻止,奈何嘴里一时半会发不出声音,就是想连忙坐起,猝然间也使不出气力,一声闷响过后,颜霏幽叹口气,知道那说话的小丫头多半已凶多吉少。
  痛,头怎么忽然就痛起来了,随之好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宛若潮水般用尽脑中。
  水筱晴,慎国公府五小姐……
  “曦,原来刚刚小丫头说的夜相,是曦!”结合脑中的记忆,颜霏眸中露出惊喜之色,曦是这个国家的丞相,她竟然再次来到她说的那个异世,太好了,自己在这不孤单了!颜霏眼里流出了泪水,那是激动之泪,是喜悦之泪。
  惠梅、慧香回到灵堂,发先小桃没在灵堂前守着,二人不由对视一眼,慧香喊道:“小桃!”
  “别喊了,她兴许已回了清华院。”久没听到小桃应声,见慧香欲张嘴再喊,惠梅看了她一眼,“别吵着小姐。”慧香哦了声,抿了抿唇,就朝自己起先跪的位置走去,“惠梅,我怎么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瞎说什么!”听到慧香的话,惠梅呵斥她一句。
  却不成想,慧香倏地捂嘴,指着白幡后的棺木惊叫出声。
  惠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小桃跪趴在棺木上,额头上血流如注,好似刚撞上去没多久,“小桃,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就跑到小姐灵堂前寻死?”揽小桃靠在自己怀里,惠梅急声道。
  “我……我对不起小姐,我……”话没说完,小桃就绝了气息。
  慧香脸色煞白,看着惠梅颤声问:“怎么办?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惠梅将小桃的尸身轻放到地上,站起身,声音不带丝毫感情道:“到幽澜院通禀少夫人。”“我去,我这就去。”慧香本就怕守灵堂,眼下小桃有撞棺木死去,她更是不敢在这呆了,一听惠梅的话,撒开腿,就朝幽澜院跑。
  有了水筱晴的记忆,惠梅、慧香,小桃三人的身份和样貌,自然而然地就出现在颜霏脑中。
  轻轻活动了下四肢,感觉身上已有力气,于是,颜霏伸手攀住棺沿慢慢坐起。
  “惠梅。”见惠梅垂头站在一旁,她不由唤了声。
  听到她的声音,惠梅抬头看了过来,熟料,没等她说第二句话,惠梅两眼往上一翻,跟着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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