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王废后,倾世名相》第372/447页


  “唉,多好的一家人啊,怎一夕间就遭此厄运?”
  人们低声说着,个个双目泛红,有些甚至哭出了声。
  “曦,没想到你在这异世混得不赖嘛!”颜霏乔装改扮,站在一座茶楼上,看着街上庞大的送葬队伍,无声呢喃:“也不知你还会不会再到这异世来?”慢慢的,颜霏脸上浮现出一丝怅惘,“那人对你的情,对你的爱全是真的,我这几日从丫头们口中听过不少有关你和他之间的故事,若是他真能找到法子去咱们那里,我,我也好想跟着一起回去。”
  “小……”喜鹊站在颜霏身侧,刚一开口,发现自己差点唤错称呼,忙捂住嘴,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留意到她们主仆俩,心下松口气,改口道:“公子,咱们该回府了。”
  颜霏嗯了声,转身走向楼梯口。
  “公子,你说咱们这样子会不会被老爷和夫人撞见啊?”喜鹊朝自己身上的小厮服饰看了眼,视线又落在颜霏的男装上,苦巴着脸道。
  “老爷夫人真撞见咱们,有你家公子我担着呢,别怕!”抬手在喜鹊额头轻弹了下,颜霏嘴角一翘,大步朝前走去,“公子等等小的。”喜鹊在原地怔了怔,待回过神,忙追向颜霏。
  以前的小姐很好,可现在的小姐给人的感觉更好。
  她照样与她们这些奴婢有说有笑,但说起正经事,却极具威严,让人有种不可谛视之感。
  夜相,对这样的小姐,好似在某些方面和夜相很像。
  具体哪里像,她又说不上来。
  “五儿。”
  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颜霏的身形微微一震,顿住脚,回头看去,就见水牧文嘴角含笑正向她走来。
  她扯了扯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大哥,夜相对我有恩,她今日下葬,我,我便着喜鹊找了件男装,出府送她一程。”水牧文目光chong溺,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遍,语声温和道:“五儿这么穿着无甚不妥。”说着,他示意颜霏继续前行,“夜相不仅仅与你有恩,她与咱们整个慎国公府都有恩,我想,爹和娘多半也有出府送夜相这最后一程。”
  “大哥,你对夜相了解多吗?”颜霏眨巴着眼睛,侧头问水牧文。
  她很想从自己的家人口中了解到更多有关好友的事。
  “我……”水牧文张了张嘴,唇角牵起一抹苦笑,“夜相是百年难遇的奇女子,就是这世间的男儿,又有几个能与她相比。而我,却在初认识她时,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挑战她,并对她生出鄙夷之心。现在回过头想想,那时的我真得很蠢。”
  “大哥,你别多想,夜相心胸宽阔,她定没把你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放在心上。”于颜霏的安慰,水牧文感到很暖心,轻浅一笑,他道:“大哥没事,你说的对,夜相是没把那些往事放在心上。”
  兄妹俩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到了府门口。
  “奴婢见过大少爷,见过小姐!”翠喜一看到颜霏,忙从大门内迎上前,“老爷和夫人在正堂正候着大少爷和小姐呢。”
  水牧文颔首,“我知道了,你先回正堂告诉老爷和夫人,我和五小姐马上就到。”
  “是。”翠喜应声,转身疾步朝正堂行去。
  “喜鹊,你不用陪我去正堂,快些回清华院换衣服去。”
  颜霏转身,见喜鹊垂眸有些怕怕地侍立在她身后不远处,轻声吩咐了句。喜鹊抬起头,忙应声是,接着屈膝向水牧文、颜霏各行一礼,转身匆忙离去。颜霏的视线由她走远的身影上收回,看向水牧文道: “大哥,咱们去正堂吧,别让爹娘久等了。”
  “好。”水牧文温和地笑了笑,道:“爹娘想必是有话和咱们说。”
  “我想也是的。”颜霏语声轻柔,回她一句。
  正堂,除过岑氏没在外,这府中各院的主子都在。
  水牧文和颜霏到后,彼此间见过礼,就听慎国公道:“文儿、五儿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是,老爷(父亲,爹)!)”慎国公的子女中,除过水牧文三兄妹,再有就是水依晴平日里唤他为爹,其他的庶出子女,则都是以“父亲”二字称呼他,这足以看出在慎国公心里,除过看重嫡出的三个子女外,水依晴的份量也不轻。
  水依晴临走出正堂时,狠狠瞪了颜霏一眼。
  姨娘现在被软禁在芳院,都是那该死的水筱晴所致,哼,有机会她一定要其好看!
  充满敌意的视线,别人有没有感觉到,颜霏不知,但她却是将水依晴那恶狠狠地视线尽收眼底。
  水府四小姐?
  她恨自己?
  哦,不对,她恨水筱晴,恨本尊?
  奇怪,本尊可是对她不错呢!
  颜霏眼睛微微眯了眯,琢磨着水依晴为何会恨她?
  “五儿,你想什么呢?”苏氏连唤女儿两声,都没见其回神,不由与慎国公对视一眼,提高声音又唤了声。
  “啊?”颜霏一回过神,眸中涌现出抹伤痛,低声道:“娘,夜相去了我很伤心,就禁不住想着那晚的事若没发生该多好!”她装得很像,完全看不出丝毫破绽。苏氏幽叹口气,道:“是啊,娘也想着那晚的事若没发生该多好。”
  “好了,都别伤心了,夜相虽说去了,但她为百姓们做的事,将会代代流传下去,大家不会忘记她的。”
  慎国公自椅上站起,沉声说道。
  “爹,你说的对,大家都不会忘记夜相,哪怕百年、千年过去,世人都会知道“天下第一名相”指的是夜相!”不外乎水牧文说得言辞灼灼,只因这“天下第一名相”六字,乃是轩帝御笔亲题,与“璟王爱妃夜妖”几个字,一起在凌曦的墓碑上雕刻着。
  对于如此敬重凌曦,颜霏甚感与有荣焉。
  “老爷。”苏氏起身,唤慎国公。见她欲言又止,慎国公自知其意,于是招呼水牧文和颜霏前往静院,说有话与他们说。
  兄妹俩没有多问,应声后,跟在慎国公夫妇身后,离开了正堂。
  “五儿,娘和你爹也不想瞒你,你这次遭难,还有前不久卧chuang不起,是人为之故。”静院正屋,苏氏和慎国公坐在主位上,目光慈和注视着颜霏,柔声道,“前面是多亏夜相,你才得以康复,而这次是老爷怜你乖巧,又一次避过凶险,可娘不敢再冒险了,决定还是让你知道些个中缘由好。”
  颜霏原本脸上还挂着微笑,听苏氏这么一说,那笑立时收起,“娘,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和爹,还有大哥。”
  “五儿,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事瞒着我和爹娘?”水牧文眸中含笑,话虽是这么说,但他知道自家小妹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向家人道出。
  小人儿此刻看起来给人的感觉,与往日全然不同。
  那感觉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出。
  颜霏可不知他在想什么,她淡淡一笑,目光由水牧文身上划过,看向慎国公夫妇,道:“小桃撞死在我棺木上之前……”话刚说到这,苏氏神色一变,忙截断她的言语,“不许瞎说,什么叫你的棺木,你好好的呢!”颜霏笑了笑,道:“娘,你别急,是我刚刚言语有误,你和爹,大哥先听我把话说完。”
  “嗯,你继续说吧。”苏氏面上表情恢复平和,看着她柔声说了句。
  接住前面未说完的话,颜霏继续道:“小桃说有人拿她幼弟的命相逼,让她在我的饭菜中做手脚,她父母早亡,为养育幼弟,才不得不卖身到咱们家做丫鬟,她有想过将这件事爹和娘,可没成想夜相到咱们府里来,竟医治好了我的身体,就这样她又歇了心思,将那背后之人瞒了下来。”
  “谁知没过多久,就发生了我闭气一事,对此,她悔恨不已,却又顾及着自己有底的xing命,才以命偿命,走上绝路。”
  “她该死!”苏氏一掌拍在桌上,厉声道,“她是咱们买进府的丫头,签的可是死契,生死都是咱们府的人,与外面的人再无瓜葛。幼弟?她因顾念幼弟的命,就做出背主之事,实在是罪无可恕!”
  慎国公的脸色也不好,不过,他出口之语却比苏氏来得冷静,“小桃已死,再气愤她有何用?”苏氏咬着牙道:“将她幼弟寻到,直接送官,看以后还有哪个奴才敢做出背主之事!”
  “我知道你气愤小桃谋害五儿,可问题的关键不是出在小桃身上。”慎国公捋着颔下蓄着短须,一双虎目深如古潭,沉声道,“当务之急,咱们得找出那指使小桃之人,否则,那人不知哪天又会对五儿下手。”
  “老爷,你觉得眼下还用找吗?”
  苏氏意有所指道。
  慎国公被她这么一问,禁不住连咳数声,颜霏见状,忙站起身,行至慎国公身后,轻拍其背部帮着顺气,“五儿,爹没事,没事,你坐回椅子上去。”气息平稳后,慎国公眼神慈和,看着颜霏说了句。
  “五儿,过来。水牧文招手,唤颜霏。
  小妹变得比以前还要懂事乖巧,他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爹,大哥,你们不用管我,我刚坐的久了,站会舒服些。”说着,她走至苏氏身旁,边帮苏氏揉捏着肩膀,边娇声道:“娘,你刚与爹说的话我知道是什么意思。”苏氏抬头望向她,“你知道娘和爹说的是什么?”
  颜霏点头嗯了声,道:“我醒来这几天,岑姨娘的院子一直被侍卫围着,不用深想,我都知道爹这么做所谓何事。”
  “那你怎么看?”慎国公的目光凝聚在颜霏身上,挑眉问道。
  “是不是岑姨娘害得我,现在不光是我,就是爹和娘,还有大哥也不能确定,对吧?”颜霏语声不急不缓,单膝蹲在苏氏身前,仰起头道:“娘,你说我说的对吗?”
  苏氏轻抚着她脑后的长发,眸色冷然,出口之语却甚是柔和,“不是她还能是哪个?娘现在虽没找出证据证明是她下手谋害你,但就此放过她,娘做不到。”说完,她的目光落在慎国公身上,与其视线相对,神色郑重道,“老爷,妾身知道你与岑氏有几分情意,但为了五儿,妾身还请你莫要心软得好。”
  慎国公沉着脸,一字字道,“我早先就说过,若是她所为,我第一个不会放过她。再有,我如果心软,又怎会命令府中的侍卫围住芳院。”
  “娘,爹对五儿的疼爱,咱们都是知道的。”担心父母为妹子的事生出隔阂,水牧文出声劝道。
  颜霏感到了屋内的气氛正在发生着变化,眼珠子一转,起身看着慎国公夫妇笑道:“爹,娘,我想自个找出那欲谋害我的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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