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隼》第1/1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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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隼
  作者:袁诺

  第一章:流浪的军刀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一句话:人生,贵于执着,悲于执着。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一种在于钢丝绳上行走的感觉,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当。没有希望的时候,就会坠落到地狱。
  那天,你问,冬天冷么?
  这个答案我不知道怎么样去回答.我只抱着你,感受着你生命的流失,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冬天冷么?
  我还记得那时我们在一望无垠的雪地中光着胳膊飞跑着,在那旁人眼中刺骨的河水中做着仰卧起坐,然后光着身子用雪水洗啊洗的,但那时一点也没有觉得冷的意思,反而浑身像蒸气机一样冒着热气儿.我还记得,你在那雪山之中每走一步就会陷得那么深,但还笑得那么开心。
  冬天冷么?
  冷!我现在一个人在大冬天盖着两床被子,到了半夜还觉得一点温度也没有,常常就那样睁着眼睛发呆到天亮,外面去的时候穿着厚厚的棉衣,系着厚厚的围巾,全身上下只露出双眼在外面,但那还是冷啊?该说点什么呢?有一天,半夜在两床棉被下冻醒的我突然想起曾经的一个朋友说的一句话:一个人的时候,穿得再多,盖得太多,终究还是冷的.
  是的,他们都说过我的生命永远都是冷的了.
  有一天我要出门时,在整理家务时不小心打开放在床下的一个涂着迷彩的行李箱,我好奇地一看那里面,那里面放着两双手套和几套各式迷彩作战服外,在箱底还放着一个牛皮盒子.当看到那个牛皮盒子时,我想到这个箱子里放着什么.一下子心里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那里面放着一张像片和一颗用弹壳做的项链.
  像片开始泛黄,弹壳上的血迹已经变黑.......
  那些什么样的日子呢?
  我的脑海中经常会闪过荒漠,丛林,海洋,雪地.坦克,直升机,子弹的呼啸,哭声,笑声,骂声......
  那同样的恶梦中,我背着她在漫雪飞舞的雪域中跑啊跑的,耳边除了她的越来越轻微的心跳声外,什么也没有听到.零下二十几度的寒风吹在脸上一点感觉也没有,最后的印象是那张发白的脸和一变紫的双唇.那对美丽的眼神再没有往日的光彩,开始迷离......
  我忘了曾在叫什么,雪花在眼眶里后流出来的是什么,那种心疼与绝望像一座不能抗拒地大山一样压了过来.
  记得那些比指甲更大的冰雹狠狠地砸向我,冷空气钻进鼻腔里,让人生痛,肺部里痛得要死,可是这一切都不能停下来,一阵阵刺骨的旋风跟着作对着。
  当我醒来的时候,再也睡不着......
  2009年的12月中旬我结束了一段流浪生活,从广元过到了成都.之所以到这个城市都是因为一个战友---黑子.听说这家伙现在混得不错,在什么成都市特警大队干一份叫大队长的很有前途的职业.
  从列车上下来的时候,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也许列车上人多,所以没有感觉到冷不冷,但一下车就不一样了.虽然天空中有个太阳,但是冬天的太阳还没一个小火炉暖和.我习惯性地站着墙边走着不时扫过人群,天桥,出路,人行道,候车站,方位一应收到眼底.我不禁晃了一下脑子.职业病啊职业病啊,怎么还是戒不了呢?
  坐在出租车上不久时,就听到警报声开始拉起来,响得老远.
  “看来哪儿又出啥子事了,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司机说道.
  我没有说话,但被后面几辆黑色的警车吸引了,因为那上面印着四个大字:SWAT.是特警出任务了.
  看来,真的出大事了.
  “哟,真的出啥子大事了,日妈的连特警都出动了啥.”
  我马上想起黑子是特警队的,本来这事不关现在我这样的平头老百姓的事,但是看到那辆辆的警车时,身子里的一种渴望好像开始一点点点燃了,我还是努力地压制下去.这时边上又开了几辆军车,是武警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连武警都出动了的话,看来这事还闹得不小,不知有哪个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这个地方闹事呢.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几分钟后就会开始设路障了.
  看到远去的那辆军车上的的军人身上的数码迷彩,防弹背心,02式头盔,95突击步枪时,骨子里那种渴望再也压抑不住了,虽然我不是一个兵了,但是战争本能还没有丢啊?那种感觉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锤打出来的,那种感觉就那种深深地捶到骨子里。虽然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和兄弟们一起端枪作战了,但是我还是可以躲在远远的地方干眼看着吧.想到这儿,我就让司机跟着警车的方向.
  有时我在想如果一直以这样荒废下去,或许不出几年什么都会丢掉,但是当下车后开始找制高点时,用了五十秒运动到一处二十层的楼顶时,顶着呼呼的冷风时,仿佛还是以前的我,一点也没有变化,之前的那种钻骨的冷早已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我的动作,身形一点也没有变化,速度还是那么矫健,我他妈的还是个什么**兵嘛。
  怎么说这事呢?出事是一家银行,和所有的电影和报纸上的故事一样歹徒抢银行了,然后劫持人质.虽然这家银行处于闹市,但是看得出来劫匪还是考虑得很周到,四周的交通并不拥挤,便于逃脱。但大街上的人流量一点也不少,这样适合让警察觉得很碍手碍脚的,毕竟疏通人群也要时间嘛,再说中国人也有传统的不怕累不怕死围观习惯,这样警察也不好意思随便开枪是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下面一定有一个可以供人通过的下水道,在银行的后面是四条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在银行八百米之外没有一座很高的建筑物,这样狙击手就不会发挥很大的作用了,毕竟在警队中能在六百米外进行精确狙击的人不多.
  警察封锁了道路.但警戒线外还是有不少的人们伸着脖子看好戏,我给的定义是这是些不怕死的.周边的交通开始被管制,武警荷枪实弹封锁着路口.
  不得不佩服这群疑犯们的智商,但我也瞧不起他们的智商.你有听过几起光天化日之下的银行劫案成功的?你以为是在拍好莱乌大片啊?你以为警察收拾不了你,就没有特警了?特警再不行,你以为武警的快反部队是白饭的啊?其实在国内搞到一些枪支弹药的也不易了,这时我开始在想象这帮家伙是不是要警方给他们提供直升机或大马力的机动车了,不然过几分钟就要杀一个人质了.再或者在外围还有火箭手进行后备?这样也比较符合电影里的场面。
  我现在在哪儿呢?在离事发地点近九百米的楼顶上.包里一直带着一副红外望远望镜,特远型的那种,两千米的外的地方能看得清清楚楚,风向,温度,激光测距一项不少.这是我退伍时的三件纪念品之一,这副望远镜还是以前我从国外进行什么军事交流带回来的呢,所以我当时没上交.开始习惯性的扫描着四周,看到特警队的车子在另一条街的后巷停下,一个特攻小组拿着特种防弹盾牌开始在银行外面,在银行三点钟方向和六点钟方向的楼顶上各有一个特警的狙击手小组,在十点钟方向的一个五楼的窗内也有一个狙击手小组,在银行背后的小巷中有两组警察守着,他们上方的一个大型广告牌下也守着一个狙击小组,从战略上来说这样的布置天衣无缝,除非疑犯们是超人,不然他们这些玩完了.看来黑子那鸟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嘛.当然了,我还是觉得如果碰到像我们这样的顶级同行,这阵势就很难说了。
  我看到下面有一个警督开始用电话和里面的人开台谈判了,看他的唇型在说道:
  “你们不要冲动,里面的人质是无辜的,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的出路就是出来投降,想想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孩子,他们正等着你们回家,你们有家,有亲人,我们也是一样的......”
  靠!这么没有创意,搞得像进行列行公事一样。但效果如何?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当我再一次无意识地扫描的时候,在银行七点钟方向一处七层楼房的一个窗户里有一个闪光点一闪而过,凭我的经验那一定是瞄准镜,如果不是当时风一吹那个窗帘的话,那是发现不了的.现在现场居然有五个狙击小组,看来这鸟特警大队的战斗力不错啊.
  在望远镜中我看到了黑子.这丫虽然穿着一身黑色的战斗装,但是那身形我一看是他,因为这世上很少有人像他那样上身的倒三角发达得太夸张,曾经我们还笑过这鸟如果退役了去当健美运动员一定能为国争光。这会儿他正对着计算机摆着银行内的三维模型,和边上的战友们讲着什么.
  我把手机拿出来,拔了一个电话号码.
  “黑豹,你的电话.”一名特警队员叫道.
  “接到步话机上.”
  “是.”
  “喂.”
  “黑豹,我是鹰嘴,完毕。”
  “鹰嘴?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在做事,知道你到成都来了,等兄弟办完事后再找你.完毕.”
  “看来当了几天大队长,变得有素质了,说话不带脏字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用急,我现在正看着你呢.完毕.”
  望远镜中的黑子把头四处看了看,边上的特警们见到头四处望,有几个也跟着看了看.
  “不用看了,我在你四点钟方向的一个楼顶上,离你的距离是九百米.你的五个狙击小组和你们的行动线全在我的视线中.完毕.”当我说出这番话来说,纯粹是打乐子玩玩而已.像这样攻击任务,以前我们不知一个月会演习多少次.
  “你说什么?你刚才是说五个狙击小组?完毕。”黑子惊讶道.
  “对,五个狙击小组.怎么了?有问题么?完毕。”
  “操,出大事了.我只有四个狙击小组,多出来的一个肯定是疑犯.完毕。”黑子说道.
  还真的要出大事了,我忙把五个狙击小组的位置告诉给黑子,然后他确定到我最后现的那一组一定不是他们的人.接下来的事就很好做了,就是过去人干掉他.当然这就不关我的事了,大约五分钟后,四个特警狙击小组就在那一瞬间移动了位置,与此同时一声枪响.我看到那个窗帘动了一下.
  那个该死的狙击手结束了.
  这时特警队开始发动攻击了,闪光弹过后就是催泪弹.攻击小组一下子破门而入,然后里面响起一阵枪声.很标准的作业流程。
  五分钟后,人质们开始一个一个地被扶了出来,又一队警察进去了,医生开始忙了起来,不一会儿抬出五具盖着白布的出来了.
  我也该撤了,这个过程就像一次演习一样的,只是这不是演习而已.
  走到街面上时,封锁线还是没有撤去,警察紧张地四处盯着,但人们还如平时一样的过往着,好像街那边发生的事与自已没有什么一样的.一阵风过的时候,我一下子缩了下脖子.
  好冷,那种感觉一下子又回到了身上.
  看到过往的人群,我想,曾经我也保护过他们,用我的生命去保护过他们。
  我在一个饭店里再见到黑子的时候,我没有笑出声,看到那张黑脸和左脸上的枪伤时,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一年前离开那个让外人生畏的地方后,我就像一个流浪的人,不,准确地说像一把流浪的孤儿一样在世间漂泊着.当我见到黑子时,我的鼻子想发酸的冲动.好像见到一个至亲的人一样,我们谁也没说话,来了一个紧紧的熊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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