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几年长》第275/679页


  “才没――”
  反驳的话还未说完,微张的唇瓣已被人年攫住,再也没有了否认的心思与气力。
  “唔――”
  轻轻的低吟声由紧紧相贴的唇瓣间间或溢出,辩不出是推拒抑或迎合,又或者出声之人自己都辩不分明,只是依着本能回应着唇上的微凉、令其渐渐升温、直至灼热。
  许久不曾试过温存缠绵的身子,不用多少工夫便被挑动了情丝。虽然期间几乎所有时间都是在梦境之中迷糊懵懂,甚至并不清楚外界时间的流淌,但,也正因为如此,正因梦境之中少了爱人相伴,此时一旦点燃火种,渴念便顷刻成了燎原之势。
  “天……”
  唇齿缝隙之间呢喃轻唤着爱人之名,御紫炎只觉自己的声音似乎显得有些遥远,反而是某种水渍之声被无限扩大、占据了全部听觉。
  明明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却愈发觉得脑中一片混沌,体温,也在不断攀升,只是御紫炎不知,升高的体温,是属于他自己的、还是御天行,抑或二者皆有。
  ……
  不知过了多久,两对唇瓣才算依依不舍的分开。御紫炎微喘着倚靠在御天行怀中,久久无法成言。红透了的脸颊显示出主人此刻又羞又恼的心情。
  羞得是自己竟与天在如此开阔雪地之中做出这般忘情深吻之事,恼的是,自己的身子,居然如此经不起撩拨,只被天一句简简单单调笑的话便轻易乱了心弦。即便不远处的将暝与幻瑛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也不该如此――
  !
  想到这里,御紫炎倏地瞪大双眼。等等!方才是什么情况?!对了!他们明明还在――
  御紫炎心惊未定,冷润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依旧带着几分恶劣笑意,还有几分并不满足的危险渴念,“不错,明明有人在场,炎儿便露出了如此诱人的模样。还是说,有人瞧着,炎儿会更有感觉,嗯?”
  直白露骨的话愈发令御紫炎觉得气血上冲,快要烧透了脸颊,下意识的想要出声反驳,“没――”
  只可惜,话还没说出口,御天行带着捉狭笑意的声音再次抢去了先机,“如何没有?炎儿你瞧……”
  故意拖长的尾音,应和着手中动作,御紫炎刚刚平复的气息猛的一窒,身子一瞬的僵硬过后是无法自制的轻颤。这个坏心的男人,居然在此处就毛手毛脚起来!
  “明明是在梦中,炎儿的反应却是如此真实,令我险些无法自制。这可如何是好――”
  握住怀中人儿前后两处敏感,御天行说得为难,声音之中却只有狡诈笑意与愈见浓重的情欲。
  不过这一回,御天行的话令御眦炎稍稍寻回了一丝神智。
  “天说得不错,明明是在梦境之中,我们怎会有如此真实的感觉?难道我们此刻不是以意念的形形存在么?”
  不让自己再被那对流金黑眸中渐自深沉的色彩所吸引蛊惑,御紫炎提出心中疑问。
  所幸御天行也并未肆意狂妄到当真会在露天席地处要了他的炎儿。况且,还有旁有人场。尽管,那两个“旁人”并不真正存在。再加上,他也不确定,以这种状态,他与炎儿是否真的能够做成某项运动?
  收敛起蠢蠢欲动的欲念,御天行顺着御紫炎的话转移着自己的注意,“不清楚。原本我们以为所见所闻皆是梦境,一切均源于幻瑛、将暝残留在此处的念想。但,事实为何,我们也无可考不是么?”
  点点头,御紫炎见御天行终于放过了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换来御天行一阵轻笑。
  睨了一眼始作俑者的男人,御紫炎的唇角却也是不可抑制的微微上扬。
  注意到心爱人儿的细微表情变化,御天行在眼前白皙嫩滑的脸颊上落下温柔一吻。
  同时,御紫炎耳边飘来如凤轻盈的一句话,“待此处事了,我们可要好好继续方才未完的事情。或许,在雪地之中也别有一番滋味,只可惜我还是担心炎儿身子受寒,虽然有极好的法子令炎儿很快暖起来……”
  “天!”
  被男人故意的话弄得再次脸红,御紫炎低斥一声,“那二人都不见了踪影了,还不快些跟上了!”
  “呵呵,炎儿有命,父皇听命。”
  好心情的御天行甚至开起了玩笑,然后不等爱人再度恼火,便瞅准时机牵起御紫炎的手,双双跨过了宅院大门。


  第二五三章 初探宅院(一)
  踏入宅院大门的一瞬,御天行、御紫炎二人同时感到四周空气一阵波动。待他们再看清时,眼前哪里还有幻瑛、将暝的身影。
  “……”
  看着四下环顾寂静无声、久无人迹的宅子,御紫炎心中不禁涌上几分凄凉之感,飘忽的话音辩不出是惋惜抑或别的其他情绪,“天,看来我们是从梦境之中出来了。”
  “嗯。”
  与御紫炎一样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御天行悠悠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
  二人就如此静默站立在宅院门口,看着院中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一切。空无一物的雪白、一尘不染的雪白,仿佛抹去了此间宅院所有的喜怒哀乐,仿佛没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宅院中曾有过一只不谙世事、率真自负的幻狐,以及一个冰山一般不喜言笑的男人。
  明明上一刻还是那样吵闹,此时却又没有了半点声息。眼前仿佛依然晃动着一人一狐的身影,仔细再瞧去,却又只剩一片雪白……
  一切,都与万年前一般无二,但却又早已物是人非。
  抬头看看天色,似乎与方才入梦前并无二致,艳阳高照,毫不吝啬为风雪中的山峰送来些微暖意。只是不知这日头,依旧是同一天的日头,抑或岁月流失不自知。
  都说黄梁一梦短,只叹短长空思量。
  深吸一口气,御紫炎挥去心中莫名的低迷情绪,展颜侧首对御天行说道,“天,我们在最关键的时刻醒来,不知幻瑛最后是如何令将暝答应结契认主之事的。我可是好奇得紧呢。”
  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儿故作轻快语气,是想要驱逐心底不明来历的淡淡忧愁,也知道御紫炎好奇心真正的根源所在,御天行也收敛了心思对御紫炎报以温柔一笑,“或许只是‘软磨硬泡’四字真经。雪一之言证明,最后幻瑛定是如愿以偿,得到了将暝的认同。他,不会是孤单一人的。况且依我看,那将暝固然为人冷清,却并非真的没有人间的七情六欲。”
  “但天你之前不是也曾说过,那无极仙人提到,将暝天生奇异体质,付出的代价便是世间感情?”
  御紫炎看着御天行,紫瞳之中隐隐含着几分期许,“平心而论,我并不希望将暝当真无情。抛开其他一切不谈,无情的感觉,太过空洞,根本不似想象中,可以心如止水。”
  说起此事,世间怕是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古人云“自古无情空余恨”,但又说“无情更比多情累”。
  亲身经历过后,御紫炎愈发相信这世上,没有人能够真正无情无感依旧可以从容淡然处之。无情更比多情累,此话当真是至理名言。如同杯中水明明已满将溢,却寻不到一个出口。长此以往,终有一日杯将无法负荷,杯毁、水散。
  如此可怖的情形御紫炎不想再尝试第二次,更加不愿看到任何人重蹈覆辙。更何况,将暝极有可能是天的前世,他如何能忍下心肠、冷眼旁观将暝心中一片冰寒?
  知道御紫炎心中隐痛缘由,御天行心中暖意融融,只为爱人如此一心为自己着想,便连自己的前世,都一同爱屋及乌。
  但爱人思虑过度却不是他所乐见,因而御天行开口说道,“炎儿也不必太过感伤。我相信将暝日后定会有所改变。否则如今的我也不会是这般模样。”
  “嗯,天说得有理。”
  御天行的话显然起到了应有作用,御紫炎心中郁结稍解,转而笑道,“就不知有了感情的将暝与幻瑛又会如何相处?希望我们见证到那一刻的一日不要来得太迟。”
  “炎儿也不必心急。莫非炎儿忘记了你自己说过的话――‘石崩析,海枯无继,星月东沉日升西,阴阳隔,生死也相聚’。有了这般生死相随的羁绊,他们又如何会错过?”
  御紫炎闻言轻笑一声,“那是我依着前人诗句杜撰,天不去记那原作,提我这平仄不通的打油诗做什么?”
  “即便平仄不通,却是炎儿最真实心情写照,那么,只言片语与我亦有如旷世珍言。”
  御天行伸手轻抚御紫炎脸庞,毫不掩饰当初听到那一番话时心中的震撼之情。
  俊逸无瑕的容颜上浮现出一抹怀念色彩,仿佛又忆及当时情景,忽的感叹一声,“原作如何与我无关,天地惊变是真实、抑或夸张我也全无实感。唯有炎儿一席话,仿佛令我恍然有种错觉,我们就处在日月颠倒、阴阳错乱之时,但,冲破一切只为永不分离、相聚终老的决心,决不会改变。
  我知道炎儿分明不喜誓言、承诺之类,只愿一切以行动与时间证明。但正因如此,所到炎儿说出这样一番话时,我的心情才愈发激动,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呢。我的炎儿,亦在改变,变得越来越相信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以地久天长,不是么?”
  自己心中所想瞒不过、也不愿瞒着眼前的男人,御紫炎轻笑点头,“天说的是。我们二人的羁绊,也许自从幻瑛与将暝见面的那一刻,便已经结下,经历了万年千年、几度轮回,哪怕时空相隔,也能重逢。如此联系,怕是想解也解不开了。”
  “自然是不会解的。好不容易牵起手,我如何肯放?”
  御天行灿然一笑,牵着心爱人儿的手走向宅院深处。身旁紫衣人儿,同样笑意盎然。
  “这便是雪一他们口中的深坑了?”
  低头看着脚下黪黑的深坑,御紫炎出声说道,“天,我们是否下去瞧瞧?”
  “既然他们所说、引发散灵咒之物便在坑中,我们自然是要下去探。只是炎儿诸事都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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