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几年长》第525/679页


  一片水声响起,幻瑛连衣衫都未除下就被将暝丢入水中,却难得没有醉的不省人事滑入水里,二十自发自觉双手扒在桶边,同时因为冷热适当的澡水放松的轻吟一声。
  “呜――呵呵,嗝。”
  无双的精致容颜上绽放一抹憨傻笑容,紧接着迸出一个酒嗝,再次令旁观的御紫炎一阵无力――这个幻瑛……酒风实在算不上好。
  “将暝!你这个大混蛋!”
  谁知御紫炎心中正想着,幻瑛竟是变本加厉摇头晃脑挥舞着手指骂了起来。
  “――”
  将暝的眉梢轻轻一挑,却依旧是平平淡淡的一张脸。
  酒醉的少年不知是酒意上涌抑或热水熏蒸,原本白皙的小脸上染上一抹酡红。先前阖着的眼张开一条缝,迷茫的四下转动着一颗头,似是在寻找着将暝的所在,一面找,口中一面继续骂着,“将暝……你,你这个混蛋――哪呢?混,混蛋在哪呢?――嗝!”
  迷蒙的双眼许久不曾对准焦距,却也足够看到眼前不远处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
  “站住!”
  没有什么威力的一声呼喝,使得将暝向外走去的脚步略微顿了一下。
  “将,将暝呢?在哪?他在哪?”
  断断续续的话,幻瑛并未看清眼前的身影正式属于他要找饿将暝。
  “你最得太厉害了。我去找悠言要些醒酒药。”
  将暝并未转回身来,确实淡淡交代了一句。
  “醒酒药……”
  幻瑛下意识重复着将暝的话,而后双手拍打着水面嚷嚷着,“谁要醒酒药?!本狐没醉!没――”
  说着说着,幻瑛的声音竟渐自低了下去,乃至突然消音。
  见面转回身,桶边哪里还有那醉得一塌糊涂的少年。
  薄唇紧抿,将暝伸手浸入水中,由水里捞出捏着鼻子的少年。
  御紫炎干咳两声,表情十分怪异的说道,“呃――这幻瑛到还记得捏着鼻子免得呛水……”
  “呵。”
  御天行揽过爱人肩头,唇角扬起,“比起幻瑛,炎儿的酒风酒品实在好了太多。”
  听到爱人如此说,御紫炎愈发苦了一张脸,撇了撇嘴为自己正名道,“那里是好太多?根本就是不能拿来作比好不好?天几时见我曾喝醉到如此地步的?”
  “不过偶尔放纵一回却也不错。说实话,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炎儿喝醉酒后会是怎样一番风情了呢?”
  看着御天行不怀好意的坏笑模样,御紫炎心底油然而生一阵危机感,立即正色道。“天不必期盼了。‘醉生梦死’这种事,一天也不适合我。小酌怡情,买醉却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了,我绝不尝试。”
  笑话!前生并非不曾醉过,却也只有一次。转天听清讲述,方才知道醉酒之后自己也是个口无遮拦的人。想必那醉态未必比幻瑛好上多少。而且那头痛欲裂的感受――简直要了人的命。他可万万不愿再尝试第二次。
  “炎儿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也不过说说而已,又怎会当真忍心看炎儿醉酒伤身?”
  月之语心情起伏如此明显,御天行自然立时感同身受。
  眼底划过一抹深沉颜色,御天行轻抚爱人脸庞,柔声说道。
  “这还差不多。”
  听到御天行之言,御紫炎收回心思,展颜一笑,同时也感受到爱人心中怜惜,反握住爱人流连在自己脸上的手说道,“前世太钻牛角尖,不过总还是不适合‘买醉’。醒来之后心里愈发空虚,甚至有种自我厌恶。于是以后也便在不尝试这种法子了。
  所幸当时身边还有清陪伴,而且这也都是些陈年往事了。若非今日提起醉酒之事,我也不会再想起的。”
  “嗯。”
  听到爱人这番自白,御天行目光愈发柔软,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同事将爱人拥得更紧。
  坚定的力量由环在肩头的臂膀传来,御紫炎弯了唇角,全副重量倚在爱人怀中。
  前世因为“买醉”太过难受于是不想再尝试第二次,而今生,早已没有了“买醉”的必要,因而更是不再需要尝试。
  相互依偎的两人唇边都露出满足笑容,一齐看向不远处仍自折腾着的一人一狐。
  “唔――”
  被将暝捞出水面的幻瑛哼了一声,两只手却不肯再自觉扒住木桶,反而扣在将暝手腕之上,同时还嘿嘿一笑说道,“抓到了,将暝你这个大混蛋!”
  “……”
  将暝眉头深皱,却没有甩开幻瑛的手,只是,这样的情形之下,他也无法离开去帮幻瑛取醒酒的丹药。
  桶内桶外一人一狐,就以这么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僵持着。
  “混蛋……什么都不跟我说――龙女,好,好不容易,费心安排的……嗝,却突然离开。”
  双手抱着将暝的手臂,双眼快要完全合上的幻瑛,口中模糊不清念叨着,“门人――嗝,不喜欢本狐。本,本狐不给你麻烦……本狐――人……疏途――”
  第四八八章 离开幻境
  幻瑛断断续续的话语絮絮叨叨的念着,而将暝竟就这么任凭幻瑛湿漉漉的双手扒在他的手臂上,半蹲半弓着身子屈就在木桶变。
  面无表情的男人凝神看着木桶之中俊俏的少年,那一张一合的粉唇吐出的话语并未使他的表情有半点变化。
  没有一丝闪躲或是犹疑的视线大方落在少年身上,浸了水贴在少年身上的衣衫隐约透出布料下光洁肌肤。
  虽然同为男子身体,但少年青涩的身子却透着雌雄莫辩。引人遐思的美丽。何况醉酒之中的少年自有一副憨态可掬,与平日里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模样截然不同,更是给人一种新鲜感触。
  但面对眼前美景,男人却无动于衷,正如先前陶然亭中,少年一举手一投足,甚至不需使用幻术已是攫住所有人心神,公雅、瑶光以及坤仪是根本未曾去“看”,而独独男人,明明看着少年不曾有半刻移开视线,却依旧不为所动。
  是男人太过正直以致对眼前诱人一幕全无感觉?抑或,他的心思早已飘到他出?
  但若是他心思不在此处,或是他对少年并未用心,那么,他又何以三番两次对少年关护照顾、甚至纵容如斯?
  看着眼前两人,烛火摇曳,投下两道变换不明的扭曲身影,仿佛也如御紫炎此时迷惑不解的心情一般,朦胧不定。
  但,隔着一道桶壁相对的将暝与幻瑛,却对御紫炎的视线全无察觉。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整个大央派都沉浸在一片寂静夜色之中,唯有将暝的房间内依然跳动着点点烛火,间或传出低低的絮念声以及,几声酒嗝和水声。
  ……
  待第二日清晨,幻瑛终是由酒意中醒转。
  缓缓张开朦胧双眼,入目是有些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情景。
  “唔――”
  支吾一声,少年歪着头仰视头顶纱帐,却在他还没有想清楚此刻身在何处时听到旁边沉静身影响起,“醒了?”
  “咦?”
  下意识疑惑出声,少年循着声音看出,却被一道身影挡住了视线。
  盘坐在床沿的将暝回首俯视一夜好眠的幻瑛,不过片刻便起身下床,只留下淡淡一句话,“走了。”
  “咦?!走哪去?!将暝!!到底要去哪儿啊?!”
  可怜刚刚酒醒的少年莫名其妙追随着将暝跑出房间,一面还捂着宿醉欲裂的头,一面还嚷嚷着询问将暝去处。
  而将暝也不停下脚步,更没有回头给出半句解释,依旧自顾自向前走着。
  幻瑛见将暝完全不理会他,低低咒骂一声“将暝你这个大混蛋!”
  然而脚下却没有半分落后或迟疑,紧紧跟上将暝而去。
  旭日东升,一片祥和的大央派之中,只见一处惊起飞鸟一片,正式一高一低两道身影,后方的身影亦步亦趋、不得清净。而他们前进的方向,恰是昨日的那片紫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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