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少女行》第69/72页



任逍遥问道:“它好像不是因为欢迎我们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啦?急成这样!”

凌霜立刻跑到神驹面前,心疼道:“怎么啦?宝贝!”

神驹不停地朝西边甩头,好像要凌霜她们快去西边的大海。

任馨好奇道:“西边不是大海吗?”

任逍遥似乎明白了,问道:“是海滩?”

神驹刚点了几下头,便又朝西边的海滩甩头。

凌霜用顺风耳稍微地听了一下,急道:“糟糕!出事了!”说完便往巨鲸帮西边的海滩上跑。

任逍遥与任馨紧随其后。与此同时,许多巨鲸帮管后勤和玩乐的帮众接到命令都往海滩跑去。其他各门派以及名门望族、游侠散士也都因好奇而跟去凑热闹。

凌霜三人来到海滩上,只见一位高贵、脱俗、美丽的女子正与一群黑衣人激斗。当凌霜三人赶到时,她已身负重伤、摇摇欲坠,而当她因看到周围来了那么多人而分心时,后腹部又被刺了一剑。此时的她,非但没有恐惧、害怕死亡,反而还特别地从容,只有一丝后悔和遗憾从眼中闪过,稍纵即逝。因为她是为了毕生至爱而死,所以从容;但她在死前没为至爱和那两个最想念的孩子再多做点事而后悔;死前没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是一生的遗憾。

这时,一名黑衣人大喊道:“东方雪,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任天行,我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哈哈哈哈……”笑完,便朝着那女子砍去。

司空见惯、水淼、七王爷皆在同一时间出手,将那名黑衣人以不同形式打飞,由迅速将其他人全部歼灭。

任逍遥在听到“东方雪”这个名字时觉得好像是他娘,因为小时候任天行告诉过他娘的名字,再听到“任天行”、“挚爱”时,便确定她就是他和任馨的母亲。两人心头一震,便立刻冲到东方雪身旁将她扶住,坐在沙滩上。

东方雪认出二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没想到死前还能见到他们兄妹!微笑道:“逍遥、馨儿,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们!”

任逍遥见到母亲,而且是命在旦夕,内心自是充满了开心、心疼和惋惜,但一想到任天行就来气,低声怒道:“你为什么那样对爹?为什么抛弃我们?爹身败名裂、家破人亡,除了我们兄妹和一些兄弟外,就什么都没了!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说着便流下了眼泪。

任馨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东方雪流着泪,冷笑道:“你爹没告诉你们吗?我这个‘坏女人’玩弄了你爹的感情,生下你们,又抛弃你们。虽然那时候你才两岁,但应该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你从小就比一般小孩聪明,那时候的你已经很懂事了!”

任逍遥心下难过,低声道:“我懂!起初,我以为是我不乖,你和爹串通了来吓我!但看到爹那悲伤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我便开始相信这是真的,你们不是在演戏!当我听到爹一再地说,他有什么做的不好、哪里不对、你不满意的可以指出来,只要是你说的他都改,让你再给他一次机会时,你那傲慢、自大和一副好像爹真的对不起你、亏欠你什么的模样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讨厌!看看你的样子,再看看爹――心如刀割,我真的好难过!在那一瞬间,我想,你走就走吧,我有爹就够了。可是日子久了,还是那么地想你。

“那时候,爹每天除了喝酒,还是喝酒,馨儿才刚断『奶』,而我劝不了爹,又不知道被爹带到了什么鬼地方,不知道该怎么出去,更别说是去找叔叔们了!馨儿整天哭闹,我什么东西都不吃,爹不知道我们是到了那儿不习惯、想你了,还是被他喝酒的样子吓着,没过几天,就带我们去找了一片很大的竹林住下。

“后来,筱姨找到了我们。她对爹的痴情始终都没变过,但爹的心里只有你!她对我们的照顾无微不至,爹从前喝酒不会醉,自从被梦神施法后,每天都喝醉了才罢休,筱姨便又煮解酒茶,又收拾残局,偶尔不是很晚的话,我都会去帮忙。有好多次,爹不是醉了就是在梦中喊着你的名字,还叫你别走。而筱姨听了,每次都是哭一个晚上。第二天,爹清醒的时候,她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筱姨在我们那个‘家’一直都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地为我们付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唤回爹的心,以及她认为该对我们尽一份责任。可是,爹的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爹清醒的时候,不是在院子里,就是在房顶上,看着天空,看得出神,一看就是半天,直到筱姨来叫吃饭。我问爹,为什么你利用他、欺骗他的感情,为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他还不停地想着你。爹说,他不信你会这么做!”



第一卷 安平公主 第六十五章 伊人逝(下)

任馨哭泣道:“在我失忆的时候,看到别的小孩都有娘疼,而师母很疼我,我便问她我娘是谁,是不是也像她那么疼我。因为爹是师父的恩人,对于娘,师母应该很清楚。可师母却叫我以后别再问,还说娘跟爹在一起,是世间最美好的姻缘,而分开则是最大的悲剧,爹已经痛苦那么多年了,而我还小,不想让娘的事影响到我的成长。在我恢复记忆后,便常常想,好歹爹当年也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绝世美男,论才华、人品和武功,都是无人能比的。就算有人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接近他,用不了多久,都会深深地爱上他,不忍做出任何对他不利的事,从而放弃原来的目的。而你们那曾经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羡煞了多少对情侣!你们是天下夫妻的楷模!可结果却是那么地惊人,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以你们的感情,不可能会这样!您是有苦衷的,对吗?”

东方雪抚『摸』着任馨的后脑,柔声道:“说了,你们或许不会相信。我是为了救他,才昧着良心说自己欺骗、利用他,为的就是让他忘了我、永远都不再见我!”

四周一片讨论声,一会儿便安静下来。

东方雪挺起精神,继续道:“当年,我们遭人挑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而我都没办法解释,他始终都相信我是清白的。后来,我为他挡了一箭而死。他说了一些愿意以自己的命换我的命之类的话,刚好被一个很可恶的道行高深的妖怪听到。那个妖怪问他想不想让刚才说的话成为现实,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他紧紧地抱着,而且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凉……我弄清原委后,也想以自己的命换他的,因为我已经死过了,而他则不该死,他还有大好青春、大好前途!那妖怪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如果我跟他换成功了,他还是会为我死!”

凌霜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唯一能让你们俩都活着的办法……就是永不再见面!原本死了就这样,两人都活着,就要像死了一个人那样!?”

东方雪心中悲凉,点头道:“对!我问那妖怪,这该死的混蛋就是这样说的。我要那混蛋给我一柱香的时间解决,那混蛋答应了。当他醒来时,我也睁开眼睛,然后装失忆,接着就胡『乱』说一些话,又说要回我该去的地方。而他,拉着我的手,任凭我怎么疯癫,就是不放开,还说要永远守着我,不再让我受到伤害。他握着我的手,握得很紧,我便乘机说很疼,我讨厌他。他却把我当成是失忆和箭伤导致精神失常,变傻了!不但对我的无理取闹毫不放心上,而且还非常体谅我。我见这招不行,便把那些『奸』人强加给我的罪名‘全包’了。我还夸大其辞,把它们说的环环相扣、丝丝入理,就像真的是我做的一样。这个时候,管家和几个丫鬟抱着逍遥、馨儿,和柳春风、七王爷一起出现在破庙外。我刚说的那些,他们也不太信,但我说得那么『逼』真,好像是在招供一样,再加上后面的话,他们全都相信了。我说他太笨了,竟然被我骗,一骗就是那么多年!我们从小就认识,以前是为了取得他的兄弟们的信任,直到跟他成亲,我才有所行动,生了逍遥,便更是放心地进行我的计划。我说的这些刚好对上了那时候发生的所有怪事,好像那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怪事真的是我做的,管家、七王爷他们都信了。都用鄙夷的目光瞪着我;馨儿不停地哭,逍遥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们。我以为我成功了,可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脸悲伤地看着我。他从小便被最亲最尊敬的父亲抛弃,最疼爱的三个妹妹有两个先后夭折,仅剩的一个也在怀胎十月时出了意外,一尸两命。长大成家了,又被最爱的人背叛,他的心,一定很痛,很痛。我真的很不忍心再伤害他,可是到了这地步,只能再继续下去了。他起初不停地说,有什么错,请我原谅,有什么缺点,只要我指出来,他都会改,以后什么事都依我,即使我无理取闹,他也都听我的……

“他能有什么缺点,如果现在再让七王爷指出来,除了心肠软之外,恐怕是无言以对了吧!跟他再亲的人,也说不出他的任何瑕疵来。因为,他实在是太完美了!天妒英才!因为至高的荣誉、万民的崇拜、超乎常人的才华、完美的相貌、无敌的身手,还有好多世间最好的东西都只属于他一个人!所以老天才要夺走他的一些美好事物。那一刻,他就像是一樽石雕,什么话都不说,也没有任何动作。我又继续说了一些伤害他的话,就连平时对我非常尊敬、崇拜的丫鬟也都咬牙切齿、紧握拳头了。而他,还是那样,没动过。

“然后,我假装得意地扬长而去,头也不回地走了。因为我怕他们会看到我的眼泪,怕我这比别人一辈子说的还多、还毒的谎言会『露』馅……虽然这结果很残酷,但还有唯一一个我的特权可以使用。既然是像我死了一样,他再也见不到我,而我却可以见他,只是不能让他知道是我,否则他就得死!因为被那个混蛋下了诅咒――只要我们相见,他就得死!我可以见他,但不能让他看到我,即使看到了我,也不能见到我的真面目,更不能知道是我。此去,我将得到的是,最亲的人,也是唯一的亲人们对我一辈子的恨。但一想到我还能偷偷地看他们,并不是永别,我便已经很满足了……”

围观众人皆为之流泪,某些人因好面子,悄悄地把眼泪擦掉,不让别人知道。

亦若扑在七王爷怀里哭泣,水淼抱着已哭成泪人儿的水铃霖,宇文鸿雁与苁蓉、欧阳无双与水玲珑皆相拥而泣;天下第一偷、叶天、朱明玉、林逸都把眼泪往心里藏;而司空见惯由此情景勾起遥远的回忆,想起当年,挚爱死在自己怀里时的情景,这成为自己心中永远的、不可抹灭的痛时,不觉已经二十多年了。此时,看着东方雪奄奄一息地躺在任逍遥的怀里,而任天行不知在何方,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痛,这种痛愈加强烈,突然他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嘻哈了二十多年、从妻子香消玉殒后至今的二十多年里,从未流过的男儿泪,又一次地涌出眼眶。眼泪,他一生只为两个人流过。

此时,东方雪已逐渐不支。勉强地继续道:“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你们的姑姑……”

凌霜突然愣住了,心道:“不是死了三个妹妹嘛!怎么,还有一个姑姑?结拜妹妹吗?”

东方雪使尽最后的力气,看着任逍遥,柔声道:“孩子,保护好鸿雁……不要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仰望星空,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无力地笑道,“天行……我们……来世……还做夫妻!”两边眼皮沉重地盖上,只留一颗闪亮的泪珠。此时,一颗硕大、光亮的流星一闪,便与泪珠一同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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