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梦者》第9/142页


“发件人:臭男人
我今天有事去不了了。”
她笑笑,原来是这样。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
她看着从厨房走出来的母亲,听着母亲的询问,收起笑容变得咬牙切齿,“还不是余珉这个臭男人!他竟然给我发短信说他今天有事要出差,他妹!今天登记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又不是我上赶着找他,得了,错过这村没这店了,这婚我不跟他结了!我又不是没人要!”
呵,原来已经回来了。我心爱的现实。

  ☆、第十四章 暴风雨前夜

(1)
母亲不可能让她在现实中呆的过久,毕竟现实与梦境不同并不属于她们所能完全操控的范畴,所以必须趁着在现实生活中的短短十几个小时做些事情,她很庆幸自己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她可以不用担心早上刚回到现实中午就被传送回去。
平时她都是晚上11点准时休息,现在是上午九点。还有14个小时。
14个小时做不了什么,但是也能做得了很多。尤其是她已经为今天准备了很久了。
“她去哪里了?”葛天羽对着话筒说。
电话那边的人一直没出声,只有呼吸声证明着那人还在。葛天羽并不打算催他,反正时间还算充裕。
“在余家。”那人又过了好一会才回答,“余琛还睡着。需要查看。”
“她打算让余琛什么时候醒过来呢?他好像有自杀倾向吧。”
那人一哽,“你什么时候连这个都知道――”
“梦境中也有很多值得揣测的呢,我现在只想保住我的命,没别的想法。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谈了什么吧。我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何必呢。”
“明天。”那人说,“明天就是了。”
“那期间的梦境时间是多长?”
“一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挂了电话,葛天羽躺回到床上。还要在梦境中呆上一年啊,想想真是令人作呕。虽然那个梦境制作的那么逼真以至于她在梦境中生活了好几年而不自知,但是那是一个虚拟世界,一个吞噬人生命的虚拟世界。恐怖的漩涡中人的精神就那么陷进去,无穷无尽不知何时才可能离开――就像是《刀剑神域》之初,那些被困在游戏中时刻受到生命威胁的玩家们一样不知这种日子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所以,我很需要你的帮助。葛天羽轻轻的念。
还有13个半小时。她穿上衣服,拿了银行卡走出去。
(2)
又回到梦境中好几天了,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动静,估计正在筹备些什么。
和她想的一样,在她回到现实的同时,余珉还处在梦境中。
“我知道。”余珉推开包间的门,“你签字了?”
“嗯,现在的关系,还真是让人混乱。”葛天羽环视了四周奢华的装饰,这得多少钱啊,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好吧。
余珉瞧见女孩子显然很臭的脸色,笑笑,“过来坐吧。今天不用你付钱。”
女孩子的脸色更臭了。
哼,本来你挑的地方你不自己付钱还要我付你就不人道,现在你好容易要自己付钱还一副施舍我的德行,切,一个白眼翻死你!葛天羽在心里怒骂。
余珉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很显然女孩子的反应很好的取悦了他。拿起笔,他抬起头看了葛天羽一眼,开始说,“首先你能回到现实世界,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我们也趁这个机会把需要的一些东西准备好了。当然你母亲不让我回去是一个必然,因为在那里实在没有我出场的必要,所以她们在接下来一定还会为你植入梦境。”
葛天羽一愣,“你不是说她们没有办法为我们植入梦中梦了吗?”
余珉放慢语速,“听好。接下来要被植入梦中梦的人不是我们,而、是、你。”最后几个字咬的格外清晰。
“你应该明白,在她们的计划中最主要的是你,而不是我。我所起到的作用就是在梦境中引导你和我的关系,仅此而已。而你需要联系梦境与现实,所以在你回到现实生活,并且在他们眼里是按照梦境中的记忆签字之后,那么当你返回梦境一旦与我碰面就会真相大白,所以她们一定会再次为你植入梦境,而这个梦境中一定不会有我的出现。”
“植梦者的梦境应该是属于在最开始编织好了就不会中断,直到所编织的一切情节结束。”
“至于我,应该会在你再次返回现实世界做完你的工作后离开梦世界。毕竟我已经脱离余家,对她们并没有什么威胁可言。所以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在新的梦世界中想起一切而不被植梦者所操控,你是知道的,她们的梦境是可以抹去现实的。”
葛天羽点头,“我会注意的。”
余珉看着她,“我希望你和我说的那个人可以帮到你。”
“当然。他一定会帮我。”
侍应生端来咖啡,蒸腾出的热气模糊了双方的表情。
“最好不要这么自信。”他说,“很多事情都说不准。”那是世界上变化的最快的,有的时候甚至在你还没有做出反应前就已经变了方向。我们只是说做了万全的准备,但实际上没有任何的准备可以说成是万全的。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想到一切可能出现的结果,联想到所有未知的方向,做出可能的修正。
来吧,让我们看看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十五章 又一个梦

(1)
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葛天羽用手捂住眼睛,不想看见任何一点的亮光。好像是安眠药吃的多了,平时似乎都是凌晨便醒来的,今天竟然睡到了下午。
果然,要是把药量再加上一些,她便可以解脱了吧。
目光移到手腕上廉价的电子表面上后停顿下来,这块表是自己是什么时候买的呢?想了一会后终于得出结论,不记得了。
自己似乎是有些健忘了。她想。不过那些并无所谓,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活了好些年,该得到的得到了,不该失去的也都失去了。人们总是会这样生活着、绝望着,她也不例外,或许更甚,以至于不再对这个世界产生任何的期盼。
这些年来,她的身边似乎曾经出现过那么一个叫做余珉的男人,但是她现在甚至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以及他们之间的任何故事,似乎记忆已经把他抹去,除了一个名字外再不剩一点的痕迹。一直很困惑,每次在想起余珉这个人,心中总会不由自主的微动一下但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毫无印象,仿佛是很久之前便这般又好象从今天才开始。
环顾着这个房间,朝阳的大卧室,大概是三十平米。窗台上摆着几盆绿萝,攀着盆中的支架爬的老高。葛天羽皱皱眉,这几盆植物似乎养了很久了,不过是什么时候养的呢?想了一会也得出结论,不记得了。
其他的事物也是这样,她明白的记得那些东西都是自己买的,或者是母亲送来的,但是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完全没有印象。
这样空白到绝望的生活让她有时候会怀疑自己周围的一切,就那么不咸不淡的存在着,却不能给予她一星半点回忆和感受,仿佛是在餐桌上用筷子夹食着空气不会给胃增添任何的存在感。
或许是她太敏感了,又或许她忘记了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究竟是什么呢?她冥思苦想了一阵,又一次得出结论,她真的不记得了。
(2)
所有人都在门外悄悄的注视着她,却又不发出什么大的声音,只是悄悄的嘀咕着写什么。她听不大清,年龄一大,连耳朵都不好了。很想叫他们进来,却又想不起来他们的名字,似乎是认识的、又似乎从没有见过。这还真是奇怪。
一个小女孩端着杯子走进来,怯怯的瞧了她一眼然后把杯子放下。
“您快喝了吧。”小女孩说。
她奇怪的看着那个杯子,似乎是有些印象的。但是那杯子里的究竟是些什么物事却又记不清了。她点点那杯子,“我喝这个有什么用吗?”
小姑娘一副被惊吓了的样子,“那个您每天都喝的――”
每天都喝的,似乎是这样,不过为什么喝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喝的呢?
“我记不得了。”她推开,“你拿出去吧。”
于是小姑娘把杯子又端出去,门外的嘀咕声又响了起来,吵得她心烦。拉开门却又没有人了,他们都躲得很快。不过她知道一旦她回去那些人就又会回到门口看着她,嘀咕着。
是个雾天,朦朦胧胧的看不见太阳,就像是梦里面的场景一样。
梦里面的。又困惑起来,她何时在梦里面见过这样的场景吗?似乎没有,但是她为什么觉得那么熟悉,感觉现在的场景就像是梦里出现过。
梦里出现过的场景,从没有记忆的所有事,独自一人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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