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樯橹也怡情》第7/90页
“免贵姓刘,我是这个医院的……”
褚樯橹笑着听着刘医生的介绍,他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岳霖栋看了一眼褚樯橹的笑容,可怜的看向这位刘医生,他替他暗暗惋惜,估计一时半会这位刘医生得原地踏步走了。
厚脸皮
第七章
林怡情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回到了石器时代,有个野人拿棒子狠狠的将她敲晕了,还踹了她几脚,确定她不能反抗以后,将她拖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她从梦中醒来,眼前是满目的白,她恍惚的松了一口气,又恍惚的觉得不对劲,她自己家似乎没有这么白,她家的墙上是贴了壁纸的,那种田园的小碎花,清新温暖。而眼前白得有些阴冷了。
林怡情微微扭了扭头,脑袋有些痛,感觉很重,还晕晕的,套句流行语那是一种看见了大海的感觉。她好奇的打量侧面的环境,一双眼睛犀利而明亮。绝对不是动物,因为她没有宠物,是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林怡情分析着。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林怡情猛地坐了起来,剧烈的运动,先是让她的脑袋越发的晕眩,随即她便感到刺痛从她的手背传来,是输液针头滑落了。
“抽什么疯,不乖乖躺着,一早上就鬼叫……”男人说话了,声音是那种有些低沉的中音,略微带点沙哑,很性感。
林怡情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明显是病号服,她觉得身上空荡荡的,好像除了这件衣服,里面什么也没有,内衣也不知道了去向。她的领口的扣子虽然已经系到了最上面的那颗,依然还能感觉到清冷的空气正顺着领口往里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心中飘来的几个大字,让林怡情打了一个冷颤,她有些胆怯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陌生的男人。男人很高大,肩膀很宽,脸部的线条很硬朗,浓眉有些不满地微皱,嘴唇薄厚适中,除了刚刚责备她的那句话以后,便再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林怡情打量的目光和男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她觉得心中一惊,嗖的一下别开了视线。
林怡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开口问道:“这是哪?”
“医院……”男人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上了一个出租车,你是那个出租车司机?”林怡情回忆着那混乱的一晚,记忆有些模糊,那天的事情太多,见到的人事物也太杂,她努力地分析造成现在这种状况的原因。
“出租车司机……”褚樯橹脸皮抽动,他重复着林怡情的话,虽说他现在身上的衣服有些皱,一早起来也没有洗漱,但跟那个明显过了中年满脸褶皱的出租车司机来比,他不知道要有气质,有样貌,有身材多少倍好不好?
褚樯橹张开五指,在林怡情眼前晃了晃,看到林怡情的眼珠随着他的手转动,便问道:“这是几?”
“一只手,五个手指。”林怡情微愣了一下,回答得非常全面。
“那这个呢?”褚樯橹收回了三根,只伸出了食指和中指。
“二……”林怡情摸不着头脑地回答,她疑惑地看向褚樯橹。
褚樯橹此刻已经站在她的床边,他俯视着林怡情,张开嘴吐出几个字:“你还真是够二的……”
林怡情被骂得愣住了,她弄不懂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男人,她皱着眉,紧闭着嘴,不知下一句该说什么话。
“发什么傻呢?等着,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说着褚樯橹就略微弯腰按了一下林怡情床头上的呼叫按钮。
一股好闻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瞬间沁入林怡情的口鼻,她条件反射的躲了一下,晃动导致她的头又一阵晕眩。林怡情痛苦地抱着脑袋,等这阵眩晕过去。
她耳边又响起了褚樯橹嘲讽的声音:“真是有够笨的,跟猪似的。”
头上的不适,让林怡情顾不上去反驳,她也组织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语言,对于这个陌生又无缘无故骂她的男人,她实在不想和他再继续交谈下去。
很快一群医护人员匆匆而来,林怡情像个木偶似的被摸摸这里,又捏捏那里,随后又做了一堆仪器测试。最后医生下了诊断,建议她在医院再观察几天便可出院。
等到医护人员散去,病房里又只剩下林怡情和褚樯橹两个人,她左看看右望望就是不看他。
褚樯橹极为讨厌林怡情这种将自己视为透明人的表现,他搬了一个凳子坐到她的正对面,伸出一只手不礼貌的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褚樯橹见林怡情想扭头挣开他的手,急忙开口道:“不准晃,晃头痛了,可不关我的事。”
他的话及时阻止了林怡情下面的动作,她皱着眉,眼神并不友善,可以称之为厌恶的盯着他。
对于林怡情这种眼神,褚樯橹并没有感觉恼怒,相反他很淡定的接受着她的注目礼,他的目光对上林怡情的,开口问道:“你左顾右盼的找什么呢?”
“我的包……”林怡情回答道。
“你包里也没什么东西,找它干什么?”褚樯橹继续追问。
“包里有医保卡,住院能用上。”林怡情老老实实的回答,随后她觉得有些地方好像有那么点不对头,她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不礼貌的男人,他的面孔有些熟,但又很陌生,他现在的行为让她极其的厌恶,这人到底是谁,怎么能这么不讲礼貌,而且为什么她醒来以后看见的是他?
此刻的林怡情已经能够分辨出来,眼前的这个男人肯定不是出租车司机,越来越清明的脑袋让她隐约的记起,昨晚那个司机应该是中年人,而眼前的人明显很年轻。
林怡情索性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呀?”
褚樯橹满不在乎的回答道:“撞车,把你撞到医院的人……”
林怡情微张着嘴,她的人生观有些崩溃,她还没有见过这么毫无愧疚感的肇事者。
见她还盯着自己看,褚樯橹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酒吧里,咱们见过一面,看来你的脑袋还真是不好使,连我都没认出来……”
说着褚樯橹便放开捏着林怡情下巴的手,伸出手指勾了勾她脑袋上因为脑震荡而被扣上的白网。
褚樯橹似乎心情很好地看着她,语气带些嘲讽的开口道:“这东西还挺有趣的,真像是酱肘子上面绑得那个网,你说这要是解开了,你脑袋里的那块豆腐会不会散了?”
林怡情瞪大了眼睛,哪怕她此时的反应再迟钝,脑袋再晕,她也听出来眼前的男人骂她的大脑是豆腐。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和不礼貌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她平时所闻所见能理解的范围。
褚樯橹见林怡情脸憋得通红,这才放开她脑袋上的网,懒懒的说了一句:“我撞的你,我负责到底,钱不用担心,你昨晚所用的药物和住的病房,就算你有十张医保卡也报不了,只要你乖乖的把病养好就行了,该给的补偿我会给你。”
“你……”林怡情开口说了一个字以后,便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了。肇事者主动承担责任和经济赔偿,她这个受害人还能说什么,说不吗?还是骂他什么,就算想骂,她该骂什么呢
褚樯橹见林怡情精神看起来很好,眼神也清明,索性咧嘴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不用太感激我,我知道现在像我这么勇于承担责任的人不好找,你自己偷着乐去吧,我去睡会,有事按钮找医生。”
林怡情目送褚樯橹躺在陪护病床上,她疑惑地看向窗外,阳光正好,明媚而又充满了活力,这么青天白日之下,为什么她会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她感觉这个梦太扯了,怎么能有人有着这么厚的脸皮,不……应该说他没脸没皮……
变脸
第八章
褚樯橹躺在陪护床上,嘴角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林怡情正努力的躺回床上。褚樯橹翻了一个身,脸正好对着林怡情病床的方向,他睁大眼睛看着她笨拙的动作,丝毫没有想出手协助的样子。
林怡情也感到了从身边传来的视线,她瞪了褚樯橹一眼,废力的躺了下去,当她终于躺平的时候,她长舒一口气,头还是有些痛,还晕晕的,她原本以为在一个男人的注视下,她肯定会感到不自在,可困意很快便向她袭来。
细微而平稳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病房中响起,那微不可查的气息好像初春的微风,温暖而柔和,褚樯橹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觉得在这陪护床上躺得很舒服,虽然床不大,床垫还很硬,但他就是不想起来。
往常和女人共处一室,除了调情再无其他,这种单纯的只是陪伴的时光,似乎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褚樯橹微微皱了皱眉,病房里安静祥和的让他感觉全身的肌肉好像都松弛了,懒洋洋的,连动动手指都不想,人随心愿,他索性也不纠结这种感觉的缘由,索性让自己越发的放松下来,眼皮也有些沉重。
很快另一道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在病房上空盘旋起来,两道声音的步调起初并不一致,慢慢的竟然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交缠。
病房外,邹晨和岳霖栋相约一起来察看林怡情的情况。
邹晨一推门,发现病房里静悄悄,以为自己走错了,便又退了回来。
岳霖栋紧跟在邹晨后面,邹晨这一退,恰好踩到岳霖栋脚上,一声狼嚎顿时打破病房内的平静。
“嚎什么呢?”只见原本在床上挺尸的某人一下子弹了起来。
邹晨和岳霖栋对视一眼,直勾勾的看向一脸气恼的褚樯橹,他俩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这个情况可不在他们曾经想象的范围之内。
按照正常理论来说,既然人没事,褚樯橹应该会找个特护陪着那个女人,自己肯定会回家休息,看这个架势,不说陪了一夜也差不了多少!
邹晨一向话多,审时度势对于他来说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用上的,说话基本不把门的他先开了口:“听说在医院里办那事,别有一种乐趣,怎么样,看你的样子,爽翻了吧?”
岳霖栋观察了一下褚樯橹的表情,又看了看邹晨,最终决定保持沉默。
褚樯橹发现林怡情也醒了,她虽然没有坐起来,但那双眼睛里的神情绝对不是什么赞赏之类的,谈不上厌恶,但可以称得上是疏离。他有些懊恼的瞪了邹晨一眼,开口道:“二哥昨天怎么拾掇你的,是思想教育,还是体力教育,我再爽估计也爽不过你。”
褚樯橹这句话正中邹晨的要害。邹晨的二哥邹狩最头疼的就是这个弟弟,他简直是恨铁不成钢,都快三十的人,总不能又打又骂的,邹狩便想出了一套专门对付邹晨的教育方法“□歌”。
有次邹晨犯了点错误,邹狩是硬生生的让他唱了三十首,当然邹晨是演唱者,褚樯橹这个平时和他一起犯浑的家伙被请来当了听众。按照邹狩的说法,□歌既能陶冶唱歌者的情操,也能教育听歌的人。
褚樯橹的这句话,顿时让邹晨把后面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他用哀怨的眼神瞪了一下褚樯橹,然后又转而看向岳霖栋,企图博取同情。
岳霖栋脸皮抽了抽,避开邹晨的目光,转而看向褚樯橹,开口问道:“你昨晚没回家,找个护工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