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农家科举记》第2/424页


  这话说得魏铭真有点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男人在婆姨耳边说情话!
  “你父母兄弟果真都不记得了?”他问。
  “不记得了!”她道,“从来就没记得过!”她说着顿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我只记得我师父、师娘、师兄。”
  “你师父师娘师兄?现在何处?”魏铭挑了挑眉,上次婶娘问她来历,她可没说。
  “都在家呆着呢!”她答得随意。
  “那你何不去寻?”
  她忽的哈哈笑了两声,瞧着他无奈道:“我怎么寻呀?我没有系统,也不会反穿!傻木子!”
  什么叫系统?什么是反穿?!
  魏铭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不知道这两个词和寻人有什么关系?
  他还想接着问,她忽的拉了他,往一旁一颗大树后去,“快快,躲过来!”
  魏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村里一个老婆子带着孙子出现在前边的路上。
  “是老朱婆和东财,我没认错吧?!”
  “没认错。”
  老朱婆此人奸猾狠心,把家里的孙女全卖了还钱,还拐过旁家孩子,后来被村人闹上门过。
  出门前,婶娘再三嘱咐崔稚,见着老朱婆跑远点,也难怪她急慌躲树后面。
  不一会,老朱婆和孙子东财就跑没了影。
  “这老朱婆带着孙子,往哪跑呀?跑这么急?”她踮着脚、伸着脑袋问,害怕是一点没有,好奇倒是长了满脸。
  “赵塘村吧。”魏铭记得朱家正是里长赵功的狗腿子,只是现在,赵功似乎还不是里长,那老朱婆做什么去呢?
  他对老朱婆的兴致,远不如问清楚崔稚这个小丫头的来历。
  只是村里来路的方向,走出来一大群人,扛着锄头拿着锨,不是去干活,倒像是吵架去。
  崔稚呀了一声,赶忙过去看。魏铭只好跟着她,离着这群人还有十丈远,就听见了他们吵嚷。
  “咱们的粮食都进了赵家人嘴里去了!赵功这个粮长就是看油的耗子!能剩什么下来?!咱们这回说什么,都得把粮食抢回来!”
  “对!抢回来!不然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朝廷的粮食来!”
  魏铭顺着村里人的话回想了一下。隔壁赵塘村的赵功,现在似乎还是个管粮食的粮长,并非后来统管一百一十户人家的里长,知县在朝廷赈灾粮之前先下发的应急粮,现在都在赵功手里。
  赵功自私又贪婪,每日只发一碗稀汤薄水打发众人,也难怪村人都吵着去要粮食。
  他这边正琢磨着,忽觉肩上一沉,这才发现崔稚把自己手里提得半桶水,倒进了他挑着的水桶里,连招呼都不答一声。
  她这边倒完,提着空桶嘿嘿一笑,“木子你先回去,我跟去瞧瞧!”
  说完扎进了人堆里。
  哪来的野丫头?倒是个浑不怕的!魏铭失笑。
  ――一篇欢欢喜喜的经商科举种田文,希望大家喜欢!


第2章 没粮的古代农村
  放下水去寻人,一路寻到了赵塘村村口,发现自己村里的人都被吆喝了回来。
  “你们绿亭村反了是不?!粮长替四个村管粮食,旁的三个村都没闹,就你们绿亭村比人横!”
  赵家的男丁各个身强体壮,瘦弱的绿亭村人根本不能抵挡,还被反说成了造反派。
  “你们赵家不要欺人太甚!仗着男丁多欺负人!我看赵功就是把粮食……”
  “再胡说?!明天别来领粥!”
  “你们敢?!凭什么?!那是县太爷发给大家伙的粮食!”
  “凭什么?就凭你今天在这耍横!”
  你一句我一句,两拨人又冲了起来,魏铭一眼瞧见一个细瘦的身影躲进了池塘边的烂苇丛里,毛茸茸的黄毛揪揪在苇棒间完全不显突兀。
  魏铭绕过人群,将她抓在了手中,她赶忙顺手拉他蹲下,“傻木子,快蹲下,咱们就吃瓜好了,别挨了打!”
  魏铭左右看看,“哪来的瓜?”
  崔稚做出一副手捧大瓜的样子,嘴里还砸吧砸吧,“吃着瓜看着热闹,是不是很完美?你记着点,吃瓜就是看旁人热闹的意思,明白不?”
  魏铭似懂非懂,不知道她脑袋里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词。
  他问她,“那你跑来一趟,就是为了吃瓜?”
  “当然不是!”她挑了两条细眉毛,“我是为了粮食!每天半碗稀粥,我快饿死了!”
  “粮食要来了?”
  “没有!”她哼了一声,东张西望看人打架,“赵家男人真的多啊,而且都在门口等好了,咱们村的人连门都没进去,就被撵出来……”
  “住手!都住手!里长来了!”
  崔稚的话被打断,堤西村来路上,几个人围着地排车上的老人直冲这边而来。
  时隔三十多年,魏铭已经对这位老里长没什么印象了,倒是崔稚在旁边问他,什么是里长,同粮长又是什么关系。
  他奇怪于崔稚问这个,还是解释道:“一百一十户为一里,里长统管这一里的钱粮公事,但粮食由粮长专管。不论里长还是粮长,须得出自家底殷实、人丁兴旺的家族,十年论选一次。【1】”
  “村干部呀!”崔稚露出恍然的神色,突然问过来,“你这番话说的,像个读过书的人,你以前读过书吗?”
  魏铭心想自己不止读过书,还从秀才一路向上考到进士,读过的书怕是比着小丫头吃过的盐都多。
  “饥荒前念过两年社学。”
  她长长“哦”了一声,说着“甚好”,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里长身上。
  里长两鬓发白,少说也有知天命的年纪了,他一到,绿亭村的人全都同赵家人撕捋开,向后退了一步,倒是赵家还有些不依不饶的年轻人,骂咧推搡不停。
  “都各退一步,不要生事!”里长起了身,走到两方中间。
  “里长来了正好,你老爷子给评评理!赵功家里管粮食,咱们本也没什么说的,但他们家偷粮食!俺们村有人看见他家夜里偷偷运粮出去!”
  说话的是绿亭村的郭天达,可巧就是魏家隔了一片菜园子的邻居。
  他说了这话,赵家人可不愿意了,“运粮怎么了?自家的粮食不能运?倒是你们村的人,半夜乱跑什么?!”
  “谁知道你们运的是自家的粮,还是公家的粮?!”
  “嘿!那你们就知道是谁家的粮了?!”
  这事还真说不清楚,两边又吵了起来。
  苇丛里,魏铭听崔稚嘀咕,“没证据,说破天也白搭。”
  魏铭挑了眉,“你还知道证据?”
  崔稚嘻嘻笑,“我知道的多着呢!这些话我只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两村的人还在吵,魏铭听了她的话心念一动,“为何?”
  “因为你才十岁呀,小学生的年纪,话说出去也没人信,不然我被当做异类,被抓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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