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之花样年华》第11/65页



潘金莲见他这样,便道:“哲少爷,还是奴婢帮你拔吧。”

哲少爷大喜,把手递给她。潘金莲细心地把哲少爷的手指呵在掌心,两只莹白的葱指轻轻地拈。哲少爷感受着潘金莲细细密密的呼吸,任潘金莲额前一缕发丝撩动自己的面庞,觉得一种细若游丝的柔情顺着指尖爬到了心里,一种和女人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人不由得怦然心动。

“呆子,发什么呆?我找到了牛尾草,不信这次斗不过你!”

哲少爷回头,才发现一个男子隔着花坛假山呆呆地望着这边,心想刚才自己的迷醉样子一定给这小子瞧在眼里了,不觉气恼,质问:“哪房的小厮,跑沐春苑来干什么?”

严品才回过神,慌忙行礼:“小人严品,是备少爷的书童。”

备少爷冲他哥哥做个鬼脸,对严品说:“休管他,咱们斗咱们的。”就要斗草,书房里却传来李子书的责骂,两人赶紧跑回书房。

哲少爷回头待要和金莲说几句体己,金莲却已将刺挑出,道了万福,匆匆回去换裙子。哲少爷只好悻悻地离开。

这一日,潘金莲上霞云阁去买胭脂水粉,半道上老觉得有人跟着,回头张望,却没有。在霞云阁,潘金莲正挑胭脂,又见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她出去一瞧,那人闪避不及,却是前些日子在庄上撞了她的那老儿。

“咄,老儿只管看姑娘做甚?”

那老儿萎萎缩缩,吞吞吐吐。

潘金莲转身欲走,那老儿却在背后喊:“秀莲。”

潘金莲回头:“你认错人了,我不叫秀莲。”

那老儿喃喃自语:“是了,你不叫秀莲。”

潘金莲心下觉得这老儿忒怪,有几分可怜,便问:“秀莲是你什么人?可是走失了,你在这里着急?”

老儿道:“秀莲是我女儿,并没有走失,只不过老儿这一生是不能见她了。”

金莲:“既没有走失,可是嫁得远,不能得见?”

老儿道:“秀莲没有嫁人,只在左近,只是……”

金莲:“却怪!只是什么?”

老儿竟黯然泪下:“只是我跟那家主人签了卖身契,便不是自家女儿了。”

金莲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不觉对这老儿有些憎怒:“既是你卖了自家女儿,却不合该受骨肉分离之苦?当初贪图财帛,只如今痛哭流涕做什么!”

那老儿边抹泪边走,一边捶胸:“是了,是了,老儿合该遭天谴,亲手卖了女儿,娘子跳水淹死,儿子被人拐走,过继一个儿子偏又是个滥赌鬼,就是老儿这把骨头,也半截让牛头马面收了去。只如今见她有衣穿有饭吃饿不着冷不着便也宽慰了。”

潘金莲待不理他,却觉得他这最后一句话说得蹊跷,心下一震,莫不是……便叫住他:“那老伯,你且说说秀莲卖到哪一家,如今姓甚名谁。看你可怜,我就行个方便,帮你通知她,暗里相认,也好骨肉团圆。”

老儿道:“小女是打小卖出,其实我并不知道她被卖到了哪里。”

金莲:“这可怪了,难道你女儿是被别人拐卖?”

老儿:“那倒不是,女儿是我亲手卖出。”

金莲:“那你说不知道!”

老儿:“买我女儿的是村口的牛二,他只说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那一年黄河发涝,粮食颗粒无收,眼见一家四口坐以待毙,就要饿死,我一时糊涂,就在卖身契上摁了手印,心想把秀莲卖到大户人家,总算可以吃顿饱饭,不至于饿死。我娘子怪我太糊涂,说岂知牛二不是把秀莲卖到了青楼或其他肮脏之所,因此生我的气,丢下我父子,跳河自尽。未过几天,儿子在村口玩,又被拐卖。”

金莲唏嘘不已,心下却存疑虑:“我刚才明明听你说如今见她有衣穿有饭吃饿不着冷不着便也宽慰了,如是说,老伯已见着女儿啦?如何却不相认?”

老儿:“骨肉之亲,如何不想相认!只怕她见怪,又怕带累了她。”

潘金莲见老儿说话时看着自己,露出万般慈爱与亲情,心下更有几分怀疑,便问:“你女儿有何特征,你如何便知你见着那人便是你女儿?”

老儿道:“女儿与浑家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

潘金莲:“天下相似之人众多,凭此断定,也太草率了。”

老儿抬头看着金莲,踌躇片刻,嗫嚅道:“小女……左脚底有一红痣……”

潘金莲闻言,胸口似被猛地撞击,眼里升起一层水雾:“当真?”

那老儿点点头,看金莲反应如此激烈,颤声道:“姑娘……姑娘便是秀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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