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之花样年华》第46/65页



哲少爷不及回答,早有一个声音道:“司妮,我叫你绣的枕头套呢?可曾做好了?”

原来是少奶奶回来了,一脸冰霜。

司妮赶紧给少奶奶行礼,道:“正做着呢。”

少奶奶看看绣了一半的枕套,道:“这是绣的什么呢,这样难看!”

哲少爷见着,很有些没趣,便抬腿走出荷风轩,听得少奶奶在后面恨声道:“……倒有时间在这里打情骂俏。”

走出荷风轩,却见小厮领着一人匆匆向潘老爷的书房去,那人见着哲少爷,满脸堆笑地打招呼:“哲少爷好,这是上哪里去呢?”

哲少爷一看,却是五奶奶的兄弟华成,心下十分不喜欢这个人的奴才相,因为五奶奶的关系,到底勉强跟他一笑,道:“屋里闷得慌,出去玩玩。”见华成还待说什么,也不理他,自个走了。

这华成脸上的笑还挂着,下不来,只好对身边的小厮笑笑:“哲少爷如今愈发潇洒了。”便朝潘老爷书房走去。

潘老爷还在会客,华成便在书房等着。

因侍侯书房的丫鬟病了,潘金莲临时过来替一替,见华成坐这里等着,便给他冲茶。

这华成因在潘家钱庄贷的五千两银子经潘老爷宽限又到了期,无奈因前次上千匹绸缎被水渍,一时元气恢复不过来,实在还凑不出。只好厚着脸过来央潘老爷再宽限宽限,想虽然五奶奶去了,到底还是一门亲戚,潘老爷总该念些情分吧。

潘金莲刚刚午睡毕,面色有些庸懒,脸上犹有些些儿桃花红,一双水样的眸子有些散漫,再加上愈见成熟的体态,很有几分诱人。

人说饱暖思淫欲,这华成虽然现在是火烧眉毛,见了潘金莲蜜桃似的体态,也不由得有些轻浮,不住地拿眼乜她。

潘金莲见华成委琐,心下便不快,杏眼含怒,瞪了华成几眼。偏这华成会错了意,以为潘金莲也是对他有意的,喜得心下七八只兔子乱窜。趁潘金莲给他掺水,竟大胆摸了摸潘金莲的手,笑嘻嘻地道:“姑娘的手好滑。”

潘金莲反手在他手上拍了一下:“好不要脸,我敬重你是客人,怎地动起手脚来!”

因气息有些虚,这几句话说得不甚有力,反勾起华成的一股子色心。那厮见书房无人,竟上前拉住潘金莲的手,涎着脸道:“谁不知道姑娘是这清河县第一美人,却委屈在这里做丫鬟,好不叫人可怜,不如姑娘应了我,我明日便着人来说合,赎了你做妾,过的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岂不强似做人奴婢!”

潘金莲想不到华成这样不顾羞耻,又羞又恼,跺着脚道:“快放手,快放手,怎的这样下流龌龊!”

华成道:“好歹我也算殷实之家,绝不会亏待你。”

潘金莲道:“再说这样的混帐话,我便叫人赶你出去!”

那华成兀自不放。潘金莲便将手上的茶壶一倾,溅了点开水在华成脚上,华成冷不防烫得一跳,方才把手放了。

正好潘老爷此时走进来,看见华成呲牙裂嘴,潘金莲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站着,便问:“这是怎么了?”

潘金莲还没开口,这华成恼羞成怒,来个恶人先告状,恨恨地道:“这丫鬟好没待客之心,毛手毛脚,把开水倒我脚上了。”

潘金莲本是要顾些脸面的,不曾想华成反咬一口,又见潘老爷怒视自己,急得不知如何说好,只好又羞又怒道:“我好心待他是客,却不料他竟找我龌龊……因拉扯,才撒了水。”

华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高声道:“胡说胡说,好歹我也还有些门户,哪里竟和别人的奴婢拉扯来!”

潘老爷见此,有些明白,却不说什么,只要潘金莲下去。

潘老爷:“大舅这次来有些什么事?”

华成赶紧转着一脸谀媚,作揖道:“见过姐夫,多有冒昧。”[奇`书`网`整.理.'提.供]

潘老爷见他称呼得亲热,心下不喜,问:“到底有什么事吧。”

华成道:“因去年在钱庄贷了五千两银子,蒙姐夫之恩,宽限了几个月,如今又到期了。我那绸缎庄本是小本生意,却有些周转不过来。”

边说,边察言观色。潘老爷喝着茶,却不动声色。

华成只好老着脸道:“是不是请姐夫再宽限些时日?”

潘老爷放下茶杯,道:“大舅只见潘府外面撑着这么个大的架子,原不知道内里早已空了。就这钱庄,因前日发生挤兑,差点提不过钱来,还是内人当了些首饰方才应付过去。按说你这几千两银子,本不在话下,咱们又是亲戚,就是再宽限个一两年也是应该的,只是如今我却是自身难保,还请大舅体谅体谅。”

华成一听,恰似兜头一瓢冷水,呆住了:“我一家子性命全在这绸缎庄里头,还姐夫发发善心,救救我娘儿母子。”

潘老爷本不喜华成为人,五奶奶也已故去,没了瓜葛,又见他恰才调戏自己的奴婢,安心要他走投无路,便道:“今日我对大舅发善心,他日谁为我发善心?我这一府的人,不都该饿死?”

华成还要说,潘老爷道:“不必说了,这些事,帐房自会处理,我还有客要会。”说完,把华成丢在这里,一个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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