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之花样年华》第58/65页



潘老爷紧接着又问:“那犯人可招供了?”

老衙役上着最后几块门板:“谁能架得住那一顿杖击!”见潘老爷脸色苍白,呆在那里,又道,“还请老爷挪个步,小的好关门。”

潘老爷站到一边,见那老衙役将最后一块门板上上,关了大门,心里一沉,道:“完了。”

又坐了轿子赶到高府,那里也大门紧闭,只府门口两个红灯笼照着门前的两尊石狮子。那石狮子的眼睛鼓起,在红红的灯光里面象充了血。

小厮上前扣了一阵铜环,一个睡眼惺忪的家丁出来开了个门缝,道:“老爷吩咐了,今日谁也不见。”

“咣铛”一声把门关上。

潘老爷没奈何,只好回府。

太太和奶奶一干人都在房里惶恐地等着,见潘老爷回来,忙问:“怎么样?县丞怎么说?”

潘老爷有气无力地说:“今日却没有见着县丞,你们都各自回房休息吧,待我明日再备些厚礼上高府。”

太太奶奶们才带了丫鬟各自忐忑不安地回房。

潘金莲躺在黑黑的房间里,一夜未眠。哲少爷是这样一个不羁洒脱的人,断断不会为了什么事去杀人的,只是,他怎么会在别院华婷被杀的现场被人抓住,却有些令人费解。难道他天性就是如此浪荡,竟连襟兄的小妾也要勾引吗?但潘金莲深信,哲少爷虽然表面满不在乎,却也是有真情的,就象他曾经对自己流露过的一样。

今日在别院见哲少爷被衙役毒打,潘金莲竟有前所未有的心痛。这种心痛比被哲少爷抛弃时还要切肤,可见,即使哲少爷对自己这样无情,其实自己心里是一刻也不曾放下过他的。

黑暗中,潘金莲无意识把翡翠指环戴在手上,无助地摩挲着,忍不住低低地啜泣。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潘老爷便备了一份厚礼前往高府。总算高显仪起得晚,正在吃早餐。家丁也肯替他回,高显仪那里道快快有请,潘老爷才见着了高县丞。

潘老爷因昨晚担了一夜的心,见着高显仪,顾不得礼仪,情急之下拜倒:“县丞大人,还请你看顾我这点老面,救救哲儿!我这里就是在世牛马,也要报答县丞大人的恩情。”

高显仪扶起他:“这是怎么说!哲少爷于我也是襟兄弟,说起来便如骨肉之情,他即使再做得不对,我还不会有一些体谅吗?快别叫什么县丞大人了,这倒显得咱们生分起来。仁兄请起,请起。”

潘老爷疑惑道:“昨日在衙门,我不是听说他已经被关进死牢了吗?”

高显仪道:“那是仁兄听错了,昨日审的却是另外的案子,是个杀人越货的,已审得清楚,打入死牢,只待秋后问斩。[奇`书`网`整.理.'提.供]哲少爷这一案,我却暂时压着。虽然如今死的是我的爱妾,但这边却是我的襟弟,两相权衡,却不能不顾全些。”

潘老爷忙道:“多谢贤弟肯周全,如今这事可怎么办好?”

高显仪叹一口气:“唉,昨日我乍闻此事,心里也有些气疯了。冷静下来,也疑惑不是哲少爷做的。问衙役,却说是现场拿获。我即使有心开脱,却很不好做了。”

这一说,却封了潘老爷的口,叫他说不出哲少爷也许不曾做这等事的话。

潘老爷一听,着急起来:“我也知贤弟是极疼爱这个爱妾的,如今不顾丧妾之痛,能为哲儿着想,为兄感激万分。知道衙门里的公事复杂,只好由贤弟出面打点,我这里就是破费十万八万,也是应该的。就是贤弟这里,丧妾之痛,也是要格外安慰的。”

高显仪道:“仁兄这样讲可就见外了,你我本是一家,我如何肯叫仁兄破费!”

潘老爷道:“那却不是为贤弟,只求自己有些心安吧。即使贤弟不要,这公门上下,花费却是万万不能免的。依贤弟看来,只如今究竟有没有什么法子可想?”

高显仪沉没良久,叹一口气:“罢罢罢,事情已经这样,我就拼了头上这顶乌纱帽吧,替哲少爷遮掩这天大的事吧。”

潘老爷忙离座作一大揖:“却连累贤弟了。”

高显仪苦笑道:“谁叫咱们是一家子呢!只是,这事很有些明目张胆,却颇要花费些银子。”

潘老爷道:“只要能救出哲儿,全凭贤弟安排。”

高显仪道:“昨日审结一杀人越货的犯人,反正也是个要问斩的人,如今只将华婷之死赖到他头上,他多一条少一条却都是死罪。况且他也没有亲属出来替他出头,这事报上去,在府里倒很好混过去。”

潘老爷道:“贤弟英明。”

高显仪却道:“这事却有一点难办:这人犯昨日已经审结,公事已经办完,只等报送府里,如今要改过来,却是明目张胆的事,别说衙门里的师爷瞒不得,就是衙役们,也是瞒不住的,这上上下下,花费却不是小数。”

潘老爷道:“银子倒在其次,这事说不得只好请贤弟出面打点。”

高显仪点点头:“这个自然,到底师爷衙役们都在我的手头讨饭吃,我便少给他们些,他们也不敢不从。我也绝不能让仁兄太破费。”

潘老爷道:“贤弟却不可替我节约,只救人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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