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邸》第112/270页


  “虽然你比我大三岁,可是感情的事儿,我一直都在让着你,我希望有一天你像个玩够了的孩子,早一点儿回家,我在家里等你,外面的花草再好,天终将变黑,回家在我身边。”她泪眼朦胧的轻轻握住他的手。
  两人十指紧扣,片刻之后,贺纶抽回手,将酒杯一饮而尽,“好了,你可以走了。”
  章蓉蓉扑哧一声笑起来,“死没良心的!”
  “走吧。”贺纶起身,大有亲自送她的架势。
  而另一边的汤媛将贺纶从里到外的衣服都烫了两遍,实在找不到事情可做,枇杷又催她一遍,问可否请王爷过来沐浴更衣?
  汤媛怔了怔,硬着头皮赶往正房,连台词和表情都想好了。
  她才不会用章蓉蓉设计的形象,吃醋撒泼什么,一看就很假,贺纶不会相信,但也不能无动于衷,那他也会生气,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泪如雨下,欲言又止,捂住嘴巴,一甩头跑开。
  可是不知为何,越靠近正房她的心跳就越快,似紧张更似是害怕,这导致她平时收放自如的眼泪怎么也冒不出来!
  哭啊,赶紧哭啊!汤媛在心里催自己,可是越催她就越不想哭,只是浑身发冷,两腿发软,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惧怕贺纶。可见给他下毒这种事一旦付诸实际将是多么困难。
  正房很安静,下人们大多在茶水房听候吩咐,廊檐下站了两个婢女,发现她皆垂着脸福了福身,倒也没人敢拦她。
  她穿过一道有一道紧紧闭合的门,直到最后一道锦帘,却害怕了,迟迟不敢掀开,隐约听见里面有微妙的喘息声,下一瞬,就有个人影蹿出来,将她撞的两眼冒星星。
  蹿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章蓉蓉,她似是没想到汤媛会在这时候出现,神情也是一怔。
  汤媛见她前襟的衣结都撕坏了,嘴角的皮肤因为过于白嫩,所以留下了被□□过的红色痕迹。
  章蓉蓉冷冷睨了她一眼,夺门飞奔。
  还不等汤媛回过神,一只铁钳子般的手就将她扯进屋内,贺纶面如冷霜,只需一只手就掐住她的脖子,掐的她差点闭过气。
  汤媛攥着拳头去打他,还用脚踢,却被他像丢麻袋一样扔在地上。


第93章
  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的巨大悬殊,令人胆战心惊。
  而贺纶不仅仅是男人,还有武艺在身,这一连串动作下来,汤媛整个人都无从招架。而人一旦几近窒息就会下意识的又踢又打,胡乱挣扎。
  直到身体瘫在大理石地面,世界才仿佛安静下来。
  咳咳,汤媛捂着脖子咳嗽几声,心中惊惧,理智却因为寒冷而离奇的镇定。
  换成个胆小的真能吓尿!
  但她又从头到尾置身事外,心中无愧,何惧之有?她仰脸看向他,美眸写满不解,仿佛有亮光一闪而过,贺纶以为是泪光,仔细分辨,竟无从得知。
  宫里有经验的奴婢都知道倒下就不能站,否则更惨,所以汤媛没敢爬起来,半卧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面上,柔软的问,“王爷缘何这般震怒,可是怪奴婢坏了您的好事?”
  话语里透着几分凄楚也有几分淡如梅子的酸意,分寸拿捏的让他止不住心软。就连那双无辜的眼也是惹人怜惜,稍不留神,就要被她骗的血本无归。
  汤媛在进来以前就料到章蓉蓉必会拉自己下水,也借此分析过贺纶可能出现的举动,一是心软,俯身拉她起来质问。二是打的她哭爹喊娘以示警告。
  孰料等待半晌,他还一直垂着手握成拳,愤怒的瞪着她。
  汤媛垂下眼皮,低声道,“奴婢愚钝,王爷不说……奴婢实在是不清楚犯了何错?倘若跟章小姐有关,那奴婢去为您劝说两句如何?”
  话里话外透着贺纶对章蓉蓉强x未遂,而不是章蓉蓉未遂他。这才是正常人的视角,她说话真是滴水不漏呢,唯恐被他抓住“知情不报”的把柄。
  “阿媛,你以为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净我就无可奈何?”贺纶哑着嗓子一瞬不瞬瞪着她,“我警告过你不要跟蓉蓉同流合污……”
  “奴婢没有,更不懂王爷在说什么?”汤媛挺直了脊梁,问心无愧道,“王爷贵为男子汉大丈夫,如何连个女人都摆不平?却来拿奴婢问罪,委实辱没了您这般身份!”
  贺纶冷笑道,“我在你眼中何曾有过像样的面目?倒是你,自以为躲在背后冷眼看别人算计主子就能全身而退?”
  汤媛拧眉,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还觉得自己无辜?”贺纶捏住她娇嫩的下巴将人提起,“整件事,但凡你有一丁点儿护主的苗头,她就不敢下手!”
  章蓉蓉如何不知那种虎狼之药会损男子阳气,断然舍不得伤害贺纶。
  是以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依兰粉末,此乃异域神药,引人情动之时亦能保持理智,这也是在饮酒前她不停与贺纶提起往事,又娇声倾诉委屈的原因,旨在勾起他本身就存在的那些对于她的情愫,再有这依兰助兴,二人的情不自禁水到渠成。
  而依兰对女子作用效果不如男子明显,即使有,只要稍加克制,也不会手足无措,所以章蓉蓉才大大咧咧的饮酒,而盛酒的容器又是透明的玻璃壶,不存在鸳鸯双孔的陷阱,如此,才令贺纶一时大意。
  不过酒液下肚,他就察觉不对劲。
  蓉蓉眉眼间初长成的媚态竟让他心猿意马。又想起那些青梅竹马的时光,以及从前有过的朦胧情愫,在兄妹之情上面,却又及不上男女之爱,但不管怎样,她确实长大了,楚楚可怜的抱着他,求他要她,只想永远跟他在一起。
  一旦动情,男女之间难免要克制不住滚到一起,好在贺纶尚有理智,精.虫上脑的同时还在想汤媛,他知道她早晚要过来,万一掀开锦帘,撞见这不堪的一幕怎么办?只要想一想,他就莫名的惊慌,真真像是一只居心叵测有贼心没贼胆的偷腥猫。
  而章蓉蓉胆子再大也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实战之前野心勃勃,结果真的开战又有点怯场,猛然看见男人长衫下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浮现,差点吓晕。
  她只不过害怕了一瞬间,就让贺纶再一次警醒,怒不可遏的推开她,质问她动了什么手脚?
  章蓉蓉不依,跳起来扑进他怀中,继续缠斗,因为她也动了情嘛!但贺纶是习武之人,听力本就比常人灵敏,早已听见外面轻轻的推门声。
  章蓉蓉见他忍的青筋直冒也不下口,不禁受伤不已,“我真是看错了你,宠幸个女人都要看她脸色,可她若对你有半分情愫,也不该拖这么久才进来!”
  此话语焉不详,可以当成汤媛知情不报,也可以理解为故意不进来打搅。不管哪一个都说明她不在乎贺纶。
  贺纶神情巨震,他不相信章蓉蓉,但了解汤媛。
  这才上来就给汤媛一个措手不及的下马威,再当头棒喝,不管她如何装模作样,那细微的恐惧瞒不过他的眼睛,那种恐惧源自心虚。
  “知情不报”这四个字也是要讲证据的。章蓉蓉再傻也不至于跳出来与汤媛对峙!是以,贺纶根本就是在诈她!汤媛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被人戳穿的狼狈。
  “王爷,您是主子,打骂奴婢皆是分内之事,可是奴婢真的不知做错了什么。您若是讲道理,就把证据甩到奴婢脸上,再来一番惩戒也不迟;反之,直接打好了,何须跟奴婢说这些。”这一串话说的并不轻松,因为下巴还被他捏着。汤媛清澈的视线与他相对。
  她就是吃定了他没证据。
  贺纶不怒反笑,那一刻心中的激怒早已达到顶峰。
  而越是震怒,他说话的语速就越慢,“你大可以抵死不认,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喜欢你,你才是香饽饽,不然,也就是顿一文不值的隔夜饭!”
  汤媛对难听的话素来就有自动屏蔽的功能,仍是一眨不眨的与贺纶四目相对。殊不知这样的温顺在贺纶眼中不过是有恃无恐的倔强。
  他竭力控制自己没有化身禽.兽,但终究意气难平,攥住她衣领子抬步就往屏风后面走。
  屏风后仿古唐摆设,中间一张花梨木几,上面一壶散发着果香的酒液,烛火照映着盈盈发光的玻璃,犹如琥珀。
  汤媛随着后背的推力扑倒在地,还不等爬起就被贺纶拎了起来,他一手扣住她后脖颈,一手将酒杯倒满,“张嘴。”
  “奴婢不胜酒力。”汤媛惊恐的瞪大眼。
  “是不胜酒力还是知道酒里有东西?”贺纶阴测测的问。
  汤媛痛苦的闭上眼,被他灌了一杯。
  这只是开始,等到第十杯的时候,她的意识渐渐飘荡,浑身犹如火烧,泪眼朦胧,只想要贺纶抱抱她。
  “阿媛果然不胜酒力,这还有十几杯呢,本王伺候你慢慢喝。”贺纶也不再管什么风度,执起酒壶含了一口,狠狠哺入她口中,强迫她吞咽。
  汤媛边吞边哭,额头溢满大颗的汗珠,沿着脸颊滚入衣领深处。
  纵然依兰药性温润,但与酒水混合,且又被汤媛饮下大半壶,药力早已猛过虎狼。
  “王爷,饶命……”她不停咳嗽。
  然而身体已然无法自控,最终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麻木的张着嘴,任由他灌酒。
  其用心昭然若揭。
  大概她卑微的求欢丑态能安抚他男性的自尊!
  可是尊严这种东西,在他残忍的撕裂她身体的那一天,就被抛弃了。汤媛想要抱住他,终因四肢无力而不得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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