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邸》第203/270页


  男人对白送上门的女人基本都秉持着不搞白不搞的想法,然而来之前贺维已经在婢女身上得到了满足,实在“无福消受”连亲夫都要杀的馨宁。
  他匆匆离开宝光寺,径直回府。
  贺纶远在辽东,回京遥遥无期,然而京师也不能让贺缄一家独大,为了获得甄阁老的支持,贺维觉得贺缨与贺纶必须死一个,而前者显然也比后者更容易死,只是没想到馨宁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那真是再好不过。
  贺维笑着摇摇头。
  如今睿王府养了两个漂亮侍妾,最受宠的莫过于笑容甜美的茯苓,可爱而娇怜,性格又活泼。贺维有需要的时候会召她侍寝,不过他并非沉迷.色.欲之人,很多时候召她就是逗个趣。
  大概是怀平郡王已有子嗣的缘故,难免让各位兄弟产生危机感,贺维同样不例外,一连几天都让茯苓值夜,最夸张的一次大白天忽然要了一次,且还是在厨房没有准备避子汤的情况下。
  茯苓预感自己即将上位。
  睿王虽然不得圣宠,而自己出身也不高啊,能攀上睿王这样的皇亲国戚已是三生有幸,更多的哪里还敢奢望。
  八月初六,庆云县主满月礼那日,宾客如云,亲王偕同朝廷的礼部官员于吉时前抵达。
  这边厢热闹的众人哪里会想到同一时间的京师已经乱套。
  起因是贺缨邀请贺缄投壶,连输十局,赢零局,羞恼之下一命呜呼!
  是的,大家没有看错,因为输的太多活活气死,这就是恒亲王的结局。
  但他死了不要紧,竟累的贺缄一身骚。
  毕竟人死为大,外界也不好批判恒王气量狭小什么的,只能指责庚王年轻气盛,然而作为哥哥的恒王因为弟弟没有及时谦让就活活气死,说出来似乎更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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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作者有话要说:
  满月礼这日,辽东巡抚陶沉凡和山东承宣布政使魏省坡两个重量级人物先后出场,汤媛看见这二位大人的家眷时心中已有大概。
  阮氏对辽东的贵人耳熟能详,一一为她引荐。
  陶沉凡和魏省坡会来多半是持中立态度,他们谁也不怕,但谁的面子也都会给三分,只忠君却不忠于某个人。在汤媛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而辽东总兵李祐粮是最后一个到的,尽管他级别并不比前两位高,但权力大啊,架子自然也不小。至于韦胜春,身份和职位都敏感,与贺纶保持距离对谁都好,他没来早就在意料之中,女眷这边也只来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儿媳。
  话说庆云县主小阿蜜,刚出生的时候瘦瘦小小,哭起来还皱巴巴的,汤媛是既心痛又无奈,心痛的是她的宝宝好丑,无奈的是这么丑她却觉得越看越好看,殊不知阿蜜是真的越长越好看,所以她才越看越好看啊。
  满月的阿蜜比刚出生时胖了一圈,肌肤粉嘟嘟的白皙,像只白玉雕刻的粉团子。乳母每每将她抱进怀里都移不开眼,直夸像郡王爷。
  阿蜜就像一个女版的迷你小贺纶。
  热闹了一整个白日,直至夜色深浓郡王府才恢复安静。
  娇彤与管家负责登记造册,打开庚王的锦盒一看,不由愣住,管家自是不明白其中深意,但作为郡王府的贴身婢女,娇彤却略有所知。
  锦盒里放着一串粉色的碧玺小兔子。
  这日礼部的官员陪同睿王借宿郡王府,其实他们内心是拒绝的。旁人不清楚,礼部的人却是心知肚明,怀平郡王府是他们选给贺纶的,邪门之处谁住谁知道。
  大康的官员对玄学深信不疑。
  自古以来,王侯将相的宅邸莫不讲究风水,由此而诞生了各种相应的制度,以此限制等级低的不得越过等级高的,什么级别就配住什么样的宅子,但很多人为了家族的气运会在私底下改装,弄个小风水阵什么的,这几乎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所以大家也心照不宣的为怀平郡王选了一个风水逆势的王府,这在京师几乎成为了圈中笑话。
  但轮到自己住进去可就笑不出。
  只见客院古木参天,阴风阵阵,仅有的一点月光穿过云层也被枝叶挡在了半空,行走其中全靠手中一盏明灭的烛火。郡王妃在这种鬼地方还能平安诞下小县主,命大的也是没谁了。
  幸而睿王的心也够大,全然不似礼部两个官员那般神神叨叨,不过也可能是不懂其中的厉害。
  一行人才走了几步就听王府管家在后面喊,“睿王殿下,郡王爷藏了一坛二十年的老汾酒,邀您前去品鉴一二。”
  这可就稀罕了,贺纶可不像这么热情的人。贺维与自己的近身内侍杨云对视一眼,含笑应约。
  “五弟好雅兴,这么晚了不陪妻儿倒让我略感受宠若惊。”贺维迈入大厅,声音爽朗。贺纶从前就没将他放在眼里,如今变成了郡王依然不知死活,委实是个死到临头还翘着尾巴的东西。
  贺纶从贺维笑容的背后嗅到了一丝敌意,不过大家本来就没多友好。“四哥不必客气,过来坐。”他亲手为贺维斟了一杯酒。
  事出反常必有妖,贺维对不按套路出牌的贺纶很是戒备,那杯酒果然也不是真心实意要递给他,贺维垂眸盯着杯盏,只觉一股劲风袭上面门。
  不论多么善于隐藏之人,在危急时刻身体都会先于思维做出本能的反应。
  贺维也不例外。
  面对贺纶这突如其来的杀招,他本能旋身避开,反手还击,饶是贺纶也被震的眼眸微微一瞠,两人心中皆凛然。
  “没想到四哥的功夫这般厉害,谁说你身体孱弱不宜习内家功夫,依我看,你至少修习了十几年。”贺纶收掌,玩味而笑。
  原来贺纶早就发现了!贺维咽下心惊,心念电转,既不否认也没有承认。一则是没有撒谎的必要,二来他并不清楚贺纶知道多少,万不会傻到不打自招。
  “别紧张,我没恶意。”贺纶笑着坐回去,“咱们可以谈谈正事。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再吓唬阿媛,不然咱俩可能就没法继续友好下去。”
  阿媛……
  “你这是何意?”贺维心底早已电闪雷鸣,竭力控制才未骇然色变。
  什么意思不是已经很明显,人家不仅知道他隐瞒真实功力,更知道他对阿媛做过什么。
  隐藏地心深处的秘密赫然大白天下!
  可是贺维想不通,如何也想不通究竟走错哪一步方被人识破?
  此刻,整个人都因为前所未有的震惊化成了泥塑木雕的人偶,再配上没有表情的面孔,要多陌生就有多陌生,要多诡异也就有多诡异。
  算他倒霉,遇到个开挂的汤媛,一个梦就把人家这辈子藏的严严实实的老底给掀个底朝天。
  僵默了许久,贺维才缓缓抬起眼睫,“你想跟我谈什么?”
  并无否认,而是直接问贺纶要谈什么。只因贺维清楚自己做过什么。
  当然,贺纶这边的清楚程度也绝不亚于他。
  只三清观的割喉以及俞州城那次他企图让属下挨个的轮汤媛就足够贺纶将他碎尸万段,这些帐不是不算,都给他一笔一笔记着呢。(参见77,104,105)
  贺维的面色白的越发透明,唇线抿的紧绷绷的,忽然忍不住低低的咳嗽,喉咙腥甜。
  贺纶慢条斯理的自斟自饮,咳嗽声一下比一下剧烈,贺维捂住胸口,眉宇痛苦的蹙紧,掏出薄荷丸塞入口中,脸上再不见半分怯懦与孱弱,目光幽冷。
  可见三哥与四哥的演技何其精湛,只有他与贺缨勉强还算真实。
  “我这里有封特别有趣的密信,”一年前收到的,贺纶不疾不徐道,“也不知是谁,竟胆敢拿父皇当年的事造谣,连柳美人也牵涉在内。那可是你的生母,不管怎样被人污蔑成以媚.药取巧获宠,对女人而言……都不大好听吧……”
  缘何明宗放着大把美艳佳人没睡偏偏睡了姿色平庸的柳美人?至今仍是个未解之谜,然有了媚.药这一说,事情似乎就变得合情合理。
  贺维苍白的容颜在月色下慢慢转青。
  “贺纶,你别侮辱我娘。”他声音低沉的可怕。
  贺纶脸上的笑意猛然敛去,“侮辱?难道是我逼她下的药?说到侮辱,你侮辱了阿媛多少次?以为换张脸就没人发现?我且告诉你吧,发现你真面目的恰恰就是阿媛!”他目光阴鸷,一瞬不瞬对上贺维。
  贺维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惶然移开视线,又愣住,什么,阿媛早就发现了?怪不得!怪不得锦州那次她一见着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亏他那么倾情演出,说话都不敢大声!
  如此虚伪,如此奸诈,真是分分寸寸都被她铭记于心。
  也不知贺维在想什么,面色木然,僵立原地。
  贺纶不屑道,“你看不惯我,大可以对我发难。把矛头对准女人,怎么说都不算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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