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邸》第65/270页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贺缄不死心的追问。
  这个她还能说啥呀。汤媛顿了顿道,“他只是一个可能会与我相亲的人,大家八字都还没一撇,那么……他这个人好与坏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我确实有点瞧不起这种人,但殿下未免也太得意了点,你们不都是男人吗?难道您就能保证自己这辈子只碰妻子?”
  廖正固然不上道,可贺缄这表情就未免有点乌鸦笑猪黑了吧?
  当然,她也承认贺缄确实比其他男人端正,但要说他身为一个皇子,此生只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谁信啊?
  她幻想过他一生一世只爱她,娶她为妻,可也不敢脸大的强求贺缄此生只碰她一人,事实上,如果幻想能成真,她可能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接受贺缄偷偷睡一两个女人,但不能多。
  有时候爱情就是这么无奈。
  然而这么无奈的爱情也轮不到她。
  所以她面对廖正这个黑历史,心如止水。
  宁做穷□□不做富人妾。如果廖正改过自新,又尊重她,她有什么理由不嫁?
  当然,廖正有了这样的黑历史,想来跟她也是没有多大缘分了,但这不代表她就会认命,从此心甘情愿做他的小妾!
  媛媛的眼神将贺缄的得意尽数熄灭。
  前世,他以为让她亲眼目睹那一幕……她会,会有所在乎,哪怕是稍稍的皱一下眉头,也是救赎他的希望,可是当时,他清楚的想起当时,媛媛就是现在这种眼神。
  死水一般的平静。
  贺缄怔怔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汤媛见他没什么话说,福了福身告退,坐在屋中默默绣花。
  掌寝的日子委实太清闲了些,还不用再去雎淇馆上课,不当值的日子她便将时间一分为二,练练字绣绣花,然后琢磨糕点。
  这可是一项很有钱途的技能。
  天下间的美味再多也不可能多过皇宫。如果她能参透大部分技巧,将来自立门户,虽然不敢打着御品糕点的旗号,但独自研发创新几样也是不成问题的。
  大康的商人地位虽不怎么高,但也不似其他朝代那么惨,尤其自明宗以来,开拓了市舶司,增加对外贸易,做商人还是蛮有前途的,起码吃喝不愁。
  这日,汤媛在失败了三次之后,终于做出了一道颇为满意的点心,有点类似后世的鸡蛋糕,但撒了红提和酸梅丁,十分开胃,她又自己调了盐和糖的比例,尝了口,很适合不爱吃甜食的人,又有开胃的功效。
  可把陈小满快馋死了。
  汤媛命他给贺缄端过去一碟,他屁颠屁颠做完,回来眼巴巴瞅着她。
  小馋猫!汤媛塞给他一只鼓鼓的帕子,打开正是还冒着热气的糕点,乐的陈小满一个劲喊姑姑长得最好看了。
  真是个会夸人的,还一夸夸进心坎里。
  比起姑姑你心地好,姑姑你真聪明,她还是喜欢听姑姑你是个大美人之类的话。
  午后她又做了两份,一份给还在病中胃口欠佳的干爹,另一份自然是慈祥的太嫔娘娘。
  当她从宝钞司出来,手里就多了一篮子高档草纸,不用说又是干爹给她的,然而,当她从寿安宫出来,那一篮子草纸上又多了两块月事带,幸好送她月事带的香蕊又送了她一块布,盖上。
  话说最近宫人之间特流行这种月事带,在前年的基础上再一次改良,不过说起这种月事带的始祖,竟还是汤媛,她是第一个不用香灰改用草纸填塞的人,那之后又被能工巧匠去繁留简,尺寸比从前小了一倍,变得跟后世的卫生巾差不多大小,但四角接了布条,用的时候系在腰上便可,此物反面还有方便填塞草纸的缺口,单从舒适度就比从前的好用数倍。
  香蕊送她的这两个属于样板,并不是真要她拿去用,似这种贴身的物件,任何女人都很讲究的,只用自己亲手做的。
  汤媛若是知晓贺纶会在半道上堵人,说什么也不会提着这两样东西赶路。
  这个人惯会寻衅滋事,只要看见她不撩拨几下就会死。
  没事他都能给她找出事来,何况有事!
  他问她大白天的提一篮子草纸瞎逛什么?
  有毛病!谁规定大白天不能提草纸?难不成你家领草纸都是摸黑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知道她提着草纸?
  汤媛低头一瞅,原是盖在上面的布不知何时被风吹的掀起一角,露出了内容,臊的她脸颊登时火辣辣的。
  谁知贺纶这个手贱的还一把抽出她的月事带,“你这鞋垫……为何绑缝了这么多布条?”
  他不解的看向红潮已经蔓进衣领深处的女孩子。
  冯鑫尴尬的咳嗽两声,不忍直视。


第52章
  他不是有女人吗?
  接吻的时候可是花样百出,能把她舌尖嘬个泡出来!
  居然连月事带都不知!
  真是败给他了!
  汤媛粉腮染霞,几乎是跳起来,一把夺回“鞋垫”,幸运的是贺纶居然没生气,还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她用布使劲掖了掖,绞尽脑汁的敷衍贺纶“这是最新款”。
  贺纶见她情绪失落,低声问,“还生气呢?上回你以下犯上捶我这事儿我都没跟你计较。”
  汤媛原想说那你就再打两下还回来啊,转念一想,她缺啊,莫说他该打,就是不该,她也不能找打啊。“殿下不也轻薄了奴婢。”她小声咕哝。耳垂忽然痒痒的,被他促狭的捏了捏。
  “我送你……呃……赏你的耳坠呢,为何不戴?”贺纶问。
  耳坠?汤媛愣了三秒才想起这回事,嗯啊了两句,继续敷衍,“忘了。”
  “其实你打扮一下还是能看的,下次记得戴上。”贺纶的心情看上去不错,并未如何刁难她。
  他见汤媛对自己充满敌意,暗忖要不再缓一缓,倘若这样把她要到身边,先不论她肯不肯侍寝,至少得一天一吵三天一打。
  却不知章皇后那边已经再次领略了汤媛的大名。原来她就是在雎淇馆附近勾引贺纶的宫女。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一心攀龙附凤的女人,章皇后表示欣赏她的野心,但不赞同她勾的是自己的儿子,因为――她!不!配!
  而南三所那边又有人回禀,萱儿未曾侍寝。
  这下章皇后就更不乐意了。
  倘若萱儿已被贺纶留宿,那么他啃汤媛嘴也就可以归咎为一时冲动,毕竟到年纪了,可是放着这样的大美人没动,却独独动了汤媛,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一方面章皇后不喜如此轻佻的宫女,另一方面……那个隐在她心底深处的刺又开始作祟。
  可不管怎样,她得听听贺纶的解释。章皇后并不是一个专断独行的母亲,很多时候,她非常尊重自己的儿子。不喜欢汤媛是一回事,但儿子若是实在想要,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还不到闹得母子生分那地步。
  待哪天他不想要了,她再仔细的敲敲汤媛也不迟。
  可想而知贺纶此番在景仁宫被章皇后问的有多尴尬。
  他知道章蓉蓉是个什么人,却没想到她真敢这么快捅娄子。
  章皇后又问了贺纶一遍,“你什么时候看上那丫头的?是从上回一大清早跑过来为她求情还是……总之你给母后说道说道。”
  震惊过后,贺纶很快恢复镇定,摊了摊手,“谁知道呢,一开始就觉得她有趣,后来发现还真挺有趣的。”
  年前除夕夜那晚他见过她,站在岸边一面指挥小内侍放花灯一面抱着根糯米藕啃,像这样因为当值忙碌来不及吃饭的宫人他见过,但没见过这么豪气的,那之后又顺水推舟的戏弄她,他想过戏弄完的各种后果,唯独没想到她竟哭了,而他已是本能的探入舌尖,她下意识的去推……
  他知道这是个聪明又胆小的马屁精,可她越怕,他就越想吓唬她。
  不过像御膳房、玉泉山之类的那些事,贺纶自是无颜诉说。
  他只轻描淡写了一句,“儿臣大概是……喜欢她身上的味道,自然而然就想亲近。”
  章皇后试戴护甲的右手,蓦然顿住。
  “你,再说一遍。”她抬眸看向贺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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