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般透明》第100/111页
“明姐姐说出了我的心声!”东浩雪高兴地鼓掌。
明晓溪眨眨眼睛:“学长,我可以欣赏一下你的画吗?虽然我不一定能看得懂。”
风涧澈眼睛清亮。
他看着她,终于说:“好,让我拿一些出来。”他站起身向东边的一个房间走去。
东浩雪惊喜的大喊:“澈哥哥,那是你的画室吗?我要参观!”她几步抢在风涧澈的前面,冲进那个房间。
“小雪!”风涧澈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画室里传出东浩雪一声声惊叹――
“哇!好多好多画啊!好美啊!”
好奇的明晓溪也跟了进去。
这间画室并不很大,但墙上挂着许多油画,地上也凌乱地堆着一些。最引人注目的是,画室中间有一个很精致的画架,画架上却蒙着一块布,使里面的东西显得很神秘。
明晓溪强迫自己把眼光从那个画架上移开,将注意力集中在墙上那些已经完成的画作上。风涧澈画的都是一些风景,很美丽、很宁静的风景。那些风景美得不像是人世间有的,美得让人向往,美得让人憧憬……
看着看着,她的视线又被放在地上的画作吸引了。作品中依然是风景,依然很美丽,却多了很多让人感伤的意味。风景中的忧伤很轻,轻得像一片雪花,却怎么也吹不走,冰凉地留在那里,或许可以融化,但融化后的毫无踪迹,又有一种无着无落的寂寞。
明晓溪有些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她的眼睛刚一寻觅,就碰到了风涧澈。他正凝视着她,带着如画中一般的寂寞。
她的心“咚”地一跳,惊呼出声:
“学长!……”
风涧澈似乎怔了一下,但很快劲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暖,让明晓溪怀疑刚才看到的寂寞是否是她的错觉。
“澈哥哥!”东浩雪又开始赞叹起来,“你的这些画我都好喜欢啊!你怎么可以画得这么漂亮呢?”
风涧澈轻轻一笑:“不过是无聊时随手画的。”
“但是却反映了你的心情?”明晓溪盯着他,“你最近不开心吗?”
他又是一笑,笑意有些复杂:“作品里带出的感觉,跟画者的情绪有关,也跟看画人的情绪有关。”
东浩雪一头雾水地瞧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有谁不开心吗?为什么不来找我玩呢?”
明晓溪没好气地说:“找你玩就会开心吗?”
“那当然了!”东浩雪拍着胸脯说,“我可以陪你们聊天、逛街、吃饭、还会讲故事、做游戏、跳舞、唱歌。对了,我还有一个拿手绝技,不信我现在就讲一个给你们听,以前有一个……”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东浩雪的笑话专场,明晓溪懊悔刚才为什么要说什么“开心”、“不开心”的话,使得自己被一大堆劣质的笑话淹没起来,还得挤出笑容,痛苦地“捧腹大笑”。
第七章(1)
第七章(1)
牧家大宅的露台上,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宁静。明晓溪的注意力却始终无法完全集中起来,她放下手中的课本,透过露台的玻璃,又一次打量正在客厅中讨论着什么的那些人。
她能感觉到在牧流冰当家后的这段日子,“烈炎堂”上下人众的情绪已经从牧英雄刚去世时的沮丧惊慌,逐渐变得高涨兴奋了起来。他们进出这里的脚步越来越轻快,发出的笑声越来越高昂,凝视牧流冰的神态越来越敬畏。虽然她从来不询问“烈炎堂”的情况,牧流冰也从不会向她提起,但她依然可以察觉出“烈炎堂”在与“海兴帮”的对峙中应该是取得了优势。
尤其今天,她认得来到牧大宅客厅里的十几个人都是“烈炎堂”重要头目,他们一个个认真专注地围坐在牧流冰身旁,听着他低声对他们吩咐些什么。明晓溪晓得他们此刻在商量的事情一定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他们的表情既严肃又兴奋,眼角眉梢带着股野性的霸气。
她的眼波又停留在牧流冰身上。
牧流冰……
他好像已不是她初见时,那个浑身有些冰冷的“美少年”了。“少年”这个词,已经对他越来越不合适。虽然他还不到十九岁,但眉宇间的凝重和全身散发出的萧杀之气,令所有见到他的人不敢逼视。
他的这些改变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时间在流逝,事情在一件一件地发生,而她对他的认识还停留在以前。现在的牧流冰在做些什么,在想些什么,她又了解多少呢?
就像此刻,牧流冰正在对他的手下命令和交代着什么,他的表情有些阴狠,眼神有些残酷。直觉告诉她,他所说的事情必然带着浓浓的血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对着课本冥想的明晓溪感到有一只凉凉的手落在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