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红颜三部曲-清秋吟》第138/220页
上次警察局报道在开往顺德的客船上寻到凶手的蛛丝马迹,原来他并未逃亡顺德,却是转道回来再次伤人。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大家纷纷猜测凶手口中的“得罪不起的人物”是谁时,又一惊天报道突袭而至:凶手中毒身亡,死于牢狱。有知情者透露,其身上有多处伤痕,死前曾遭人摧残殴打。
联想到那种种的“不知为何”,联想到“奉命行事”,再与“中毒身亡”挂钩,稍微有脑子的人定然猜测,又是遭了人灭口。
警察局刘局长是冯司令的得力干将,以他这些年有效的办案能力和侦破手段,怎会允许事件关键人死在自己眼皮底下?这里面会不会隐隐暗藏着不知名的猩猩猫腻呢?
自南北贸易达成共识以来,张澤霖便提出了南北交通只有船只往来的局限和不便,特意在政府经贸会议上提出,希望能够融合南北之力在枝江上头共架一座桥梁,如此既缓解了船舶运输的压力,又解决了百姓来往南北的不便。
伤后初愈的冯希尧对此也甚为赞同,政府本就为百姓办好事办实事,交通自当成为新政府成立后的第一件大事来抓。
但提及只有政府和商会融资时,台下人或沉默思量或交头接耳或颔首点头或有不同意见,却无人敢冒大不韪在两大军阀面前提出自己的异议,最后还是南方的谭继昌颇有商人威信,以代表多数商人利益问话:既然融合南北之力造桥,这桥梁的修建自然需要大笔开支,商会需捐献几成?这桥梁建设需要钢铁需要石砖,南北商会如果为建设闹得伤了和气又当如何处理?这桥梁建成之后又如何能确保商会能从中获利?
张澤霖万万想不到只不过提出了大致方案便引来人不适时宜地,偏偏这人不是别人,又是多次与他为敌的谭继昌,碍于全国各地的记者在场,他情绪刻意收敛,面露温和,只道:“谭先生提出的问题,我与主席商议过,细节问题当然要与在座的各位达成共识,不过,政府的所为是以民生大计为本,商人的利益会顾及,百姓的利益自然也要顾及。”
而会议上的冯梓钧思绪里一分是凶案的线索中断下一步该如何反击张澤霖,一分是张澤霖提出的架设桥梁是确为南北,还是他自己的私利?而剩余的八分全部给了失踪几天的宛静,许昌不见,定州不见,顺德?她分明上了开往琛州的火车一路南下,若是前去南洋,琛州的出入境未有半分关于她的踪迹她的纪录,若是去顺德,张澤霖赖在许昌不走反而有心情来折腾桥梁,分明亦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消息。
会议在他的糊里糊涂中结束了,许是他的沉默寡言未提出反对亦未表示赞成态度过于中立,许是他最近办案劳神费力力不从心略显疲惫,冯希尧并未将桥梁建设之事交于细心认真稳重的他处理,而是由张澤霖全权负责,他似乎毫不介意毫无怨言,竟未发出任何异议。
回家后,他被单独请进了古色古香的书房。
冯希尧舒适地依在单人沙发,跷着二郎腿,悠然地摸着嘴唇上的两翘胡须,观望着一直低头思索默不做声的侄儿,半晌,仍不见其所动,方故意咳嗽两声,清了清嗓音,问道:“是对我今天的决定不满,还是为案子的事情理不出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