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南丝雨》第3/65页


赵静雅立刻说,“想不到你对画作也有研究?”
司羽盯着其中一幅肖像画出神,半晌才慢慢回答,“只是了解一点。”
赵静雅感觉自己要迷失在司羽的这种状态中了,他悠悠然站在油画前,自成一派优雅自然。浑然天成的气质和让人无法忽略的过人长相,她十分确定,自己已经为他着迷了。
“大川说你是东京大学医学系的研究生。”赵静雅收回思绪,娇声问。
“嗯。”司羽已经走到下一幅画前。
“那你怎么会和搞东南亚文化研究的大川认识的?”赵静雅遇到司羽是没有丝毫防备的,在来汀南之前,她从没想过这趟旅行会让她心动如此。
“我们一起打工,因为都是华人,接触多了就成了朋友。”司羽冲她笑笑,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便被楼梯上的人吸引过去,是安浔和阿伦。
安浔跟在阿伦后面下来,她已经脱了高跟鞋,并且再次光了脚,不似阿伦走的虎虎生风,她踩在地毯上没有丝毫动静,长裙晃动下,只有白皙脚腕上细细的腕链发出细微的响动,一时间楼下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全都仰头看着她。
阿伦率先打破沉默,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司羽后嘟嘟囔囔道,“中国就没有像样的医学院吗,跑日本学什么医,我爸最讨厌小日本了。”
安浔在后面笑起来。
大川也是东京大学的,虽然学的专业不像司羽的那么牛气哄哄,但也是正经研究生,他忙辩解道,“阿伦,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了,再说,学术无国界。”
司羽也笑,并没有因为阿伦的言论有所不满,“阿伦,你可以让你父亲检查一下肾脏。”
“啊?”阿伦一愣。
“你不是说他恶心呕吐,心律失常吗?”
“啊……对,肾的原因吗?”
“或许是。”
“谢谢啊,我会告诉我姐的。”
在安浔一再表示绝对不会把阿伦私自出租别墅的事告诉长生伯后他这才满意的离开,安浔关了门回来,对站在画前的司羽说,“今晚不用叫我吃饭了,祝你们有个愉快的晚餐。”
司羽看着她,微笑道,“好,谢谢。”
安浔走了两步,突然回头,“你觉得这些画怎么样?”
司羽挑了挑眉稍,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想了一下说道,“略显稚嫩,但充满灵性。”
安浔勾了勾嘴角,什么也没说,飘飘然的上楼去了。
晚餐是大家一起动手包的饺子,司羽没有参与,像下午一样戴着耳机坐到椰子树下闭目养神去了,这并没有让他们觉得他不合群,相反的,大川的这些同学都对这个刚认识一天的司羽印象好极了。
赵静雅自告奋勇的去叫司羽,其余几个人各自交流着眼神,上学那会多少男生追求赵静雅,她通常都眼高于顶爱理不理的,谁会想到她也会有今天。
饭桌上,大家热火朝天的胡侃,只有司羽安静的吃着东西,似乎有着极好的餐桌礼仪,当其中一个人提议第二天去原始森林公园玩的时候,大川才想起来问司羽,“你那牧马人能装几个人?”
“五个。”司羽说。
他们一行六个人,正好多一个,而且还有两个女生,并不适合和男生挤在一起,大川想了想说,“只能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打到车。”
“司羽,你那车挺骚包啊。”有人说。
司羽用纸巾擦了擦手,说道,“我哥的车,他说跑远途这车应该会舒服些。”
车子和女人似乎是男人永恒的话题,他们说完车子不知道谁将话题引到安浔身上,大川似乎对安浔印象很好,喝了些酒的他笑眯眯的说,“我要是没女朋友就追她。”
“你就吹吧,那格调的你驾驭不了。”有人立刻泼冷水。
大家哄笑,大川不服,“我可是东京大学的高材生。”
“人家司羽也是啊。”
司羽见大家都看他,这才笑笑说,“我没女朋友。”
大川说学校里喜欢司羽的女生从东京能排到北京,他正眼都不会看一下,大川都要怀疑司羽喜欢的其实是自己了,大家又是一阵笑闹,就连赵静雅眼睛都亮晶晶的,似乎是因为知道司羽没有女朋友而高兴。
只有青青,没有像他们一样吵闹玩笑,她认真思考了一下司羽的那句话后,有些意外的看向他,心想不会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吧……
安浔是被饿醒的,她已经两天没好好吃饭了,醒来的时候她有瞬间的茫然,愣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在哪。
卧室里并不黑暗,庭院的灯光透过纱帘照射进来,朦朦胧胧的色调,外面静悄悄的,估计大家都睡了,她开了手机,时间显示为1月2日凌晨两点三十分。
安浔一直不太喜欢穿鞋,当年她母亲没有改了她这个毛病索性让人用地毯铺满了房子的每个角落,这越发纵容她光着脚乱跑了,安浔将手机放到睡衣口袋,光脚下床,悄然打开卧室门走到楼下厨房,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后终于意识到,这些人是一个饺子也没留给她啊。
幸好最后在橱柜里发现了一盒泡面,安浔叹息,看来还得再对付一顿。
当熟悉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时,安浔着实惊了一下,她以为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再打电话了才敢开机,没想到真有人这么执着,半夜不睡也要尝试拨通她的电话。
安浔小心拿出手机,见到屏幕上跳动着的安非的那张笑脸,她舒了口气,轻快的伸手按了接听键,点了扬声器后,转身开始撕泡面盒。

第3章 深夜食堂

“通了?安浔?”那边的人似乎不太相信他竟然打通了电话。
“我在,安非。”安浔正在用水壶接水,听到安非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她随意的应着。
“卧槽!安浔!”
“是我,安非。”
安非比她小一个月,是她异父异母的弟弟。
安浔亲生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小时候每到入冬,她就要陪着母亲到这里住到第二年春天,即使这样,母亲还是早早在她十岁的时候便过世了。
安非原名程非,在安浔十三岁的时候随着他的母亲来到安家,重组的四口之家竟然十分和谐,十八岁那年,两人一起考上大学,安浔改口叫了琴姨妈妈,程非改名叫了安非。
“安浔,你还活着我真惊讶,我妈以为你被绑架了,差点哭着报警,你就是一坑妈狂魔。”安非愤愤的说。
“是你跟我说要勇于追求真爱的。”安浔一脸无辜的边撕着调料包边说。
安非一听她毫无悔过之意,怒道,“我说的真爱是易白哥,我怕你有婚前恐惧症我在鼓励你,谁知道你误解我的意思,撒腿跑路啊!”
安非觉得自己真是日了狗了。
安浔依旧无辜,“可是我不喜欢他啊。”
“安浔,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外面有相好的了?”安非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在寂静的夜里听的清晰,“你可想清楚了,易白可是颜好腿长巨有钱的典型代表。”
安浔撇撇嘴,心想她今天可是随随便便就碰到颜更好腿更长的呢,“我有相好的也是你。”
安非那边吓的差点把手机扔了,“你小点声,让你爸听到非往死揍我不可。不是我说,你妈真逗,什么年代了还和人指腹为婚,易白他妈更逗,说什么一诺千金,易白哥更逗,外面那么多妞……额……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到!”
安浔并不在意易白的妞们,她更担心家里,“安非,易家有没有为难咱爸?”
“暂时还没说什么,易白哥也没说什么,总之大家脸色都很臭就是了,你都已经这么牛逼的撂摊子了就先别回来,哎对了,你在哪?”
“在汀南,”安浔继续和那怎么都撕不开的调料包作战,说完又觉得不放心,拿起手机恶狠狠的警告安非,“你要是告诉别人我就说我是因为和你私定终身才逃婚的!”
“卧槽?”
“还怀孕了。”
“卧槽!”随即是嘟嘟嘟的一阵忙音,安浔抿嘴笑起来,安非可能吓坏了,太不禁逗。
这时水已经烧开了,她转身拿水时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安浔吓的差点把手里的面扔了,那人见她如此反应竟低低笑起来,安浔认清来人后偷偷舒了口气,她将面放到流理台上,问他,“你是认床睡不着吗?”
司羽双臂环胸,靠在厨房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安浔,“怎么不觉得是你们讲电话的声音太大了?”
安非的说话声确实有点大,安浔也不在意他听去了什么,伸手将热水冲进面里,“请你吃面补偿怎么样?”
司羽看着她,一时间没有说话,安浔依旧光着脚,穿着长背心,长度将将盖住腿根,算不上暴露也谈不上保守,长发被她利落的挽在头顶,一张精致小脸素面朝天,在明晃晃的灯光下肌肤白皙清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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