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天子》第262/467页


  而问题的关键,便是那些被李儒拉开的间隙里,那一个个间隙,犹如一张张怪兽的嘴巴,不断吞噬着一条条生命,也让正面战场上的压力,也不断分散着正面战场上的压力。
  “不想这间隙看似不起眼,竟有如此奇效!”太史慈忍不住赞道,这间隙之中,通道按照八门金锁阵来布置,内部九曲十八弯,最深处的景象,外面根本看不到,外面的袁军仍旧在源源不断的被挤进通道之中,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实际上,只要进去,想要活着出来可不容易。
  他这些天亲自观看李儒布置营盘,此刻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被挤进通道之中,内部会发生什么事,就算不用亲眼看到,也大概能够想到,再加上不断有人以尖刀往里面刺,就算是身为敌人,太史慈也忍不住心中抽搐,这些被挤进通道之中的袁军将士,根本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没有对他的青州军产生一丝影响,便毫无意义的死在这里。
  他们的死,没有任何意义,但对于太史慈来说,正是因为这些兵马被分流出去,才使得正面战场之上,压力大减,上万大军的进攻,丝毫没能撼动青州军营寨,反而因为大批的人手被挤进了阵中,让正面战场上的攻击变得相当无力。
  “呜~”
  袁军中军,眼看着第一个方阵冲上去,却并未如想象中那样压制住青州军颜良和张郃同时皱了皱眉,便要下令进行第二轮进攻,却被许攸阻住!
  “先生,为何停止攻击?”颜良和张郃不解的看向许攸。
  “不太对。”许攸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的大营,皱眉道:“上万名将士攻上去,就算不能攻破对方的营寨,但这么长时间,也该有些效果,但迄今为止,甚至鲜有人能够攻上寨墙!而且……”
  许攸目光凝重的看向营寨的方向道:“尔等且看,那军营之前,如今还有多少人?”
  “这……”被许攸这么一提醒,颜良和张郃反应过来,皱眉看过去,两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大将,虽然眼下随着攻城的进行,阵型难免被打乱,但依旧能够估摸出一个大概的数值,这仔细一看之下,面色不由大变。
  “仅剩四五千人!?”张郃和颜良大吃一惊,这才开战多久?就算战况再激烈,毕竟算是攻坚战,展现也就那么一条,自己不可能同时将人给压上去,对方也不可能一下子把人都压上来,攻坚战,有时候拼的就是消耗,往日哪怕打得再激烈,除了像上次那般偷袭失败,被对方算计,使得他们损失惨重外,大多数时候,一天打下来,双方折损加起来,可能都不够三千。
  而这一次,双方仅仅开战不到两个时辰,己方兵马就消失了近半,这种伤亡速度,简直骇人听闻,更重要的是,明明那战场上留下的实体并不多,如果这么短的时间就损过半,那己方将士的尸体,都能垒出一条尸阶来啦。
  诡异!
  两人心中,同时生出一股归一之感,只觉眼前这座营寨,仿佛会吃人一般。
  “鸣金!”许攸皱了皱眉,这座营寨有诡异,在未曾探清虚实之前,盲目的不断加大兵力投入,只会徒增伤亡。
  “喏!”颜良与张郃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骇,闻言也不敢大意,连忙下令鸣金收兵。
  “铛铛铛~”
  清脆的鸣金声中,袁军大军开始撤退,太史慈连忙命令投石车、弓弩手全力发威,只要是在射程范围之内,都会遭到弓弩以及投石车的覆盖性打击。
  李儒眯眼看着对方中军的方向,没想到对方这么快便发现了端倪,目光看了看还没有填满人的通道,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对方有了警觉之后,下一次再想凭借这些而杀更多的人是不太可能了。
  “动手!”挥了挥手,李儒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喏~”
  十几名壮汉抬着一块巨大的木板,木板上面固定一柄柄锋利的尖刀,如同一根根倒刺一般,被贴在濒临通道的一边,随后有人扛着木槌,开始狠狠地敲击着木板,其上的尖刀被一点点刺进了墙壁之上。
  “呃~啊~”
  刺耳的惨叫声,还有愤怒的咆哮声,求饶声响成了一片,鲜血顺着寨墙的缝隙不断流出来,看上去,仿佛整个营寨在流血一般,同样的一幕,不断在军营中上演,那些被困于阵中的将士,甚至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被钉死在通道之中。
  “打开寨墙,将其中的尸体拖出来,就地焚烧!”李儒看了看天色,沉声喝道。
  “喏!”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主力抵达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收兵回营之后,颜良与张郃清点一番之后,苦涩的发现,投入战场的一万兵马,如今回来的,竟然不足五千!
  两人也算沙场老将了,这样的结果,可说是见所未见,如果照这么打下去,别说这三万大军,就算是袁绍的十万大军过来,都不够往进添。
  许攸皱眉不语,良久才沉吟道:“那营寨有些诡异,这样,在敌军营外搭一座高台,高达四丈,待我观看敌营之后,在做计较。”
  颜良和张郃闻言,也没有其他办法,如果照着现在这么打,再多的兵马都不够添。
  次日一早,张郃奉命在青州军大营外三百步处督造高台,颜良伤势未曾痊愈,由张郃奉命督造。
  李儒在军中看的分明,自然能明白其意,一旦敌军高台诸成,整个军营都尽在对方眼底,八门金锁阵昨日能够建奇功,凭借的就是对方对自己不知根底,如今对方搭建高台,一旦成功,八门金锁阵的威力便要大打折扣。
  将此事告知太史慈,太史慈大惊,当请李儒出战,亲率两千兵马出阵挥兵攻打,想要拆掉高台,但另一边,张郃早有准备,太史慈一出营,便挥军抵挡,两支兵马在高台与军营之间,杀得难解难分,喊杀之声直冲霄汉,太史慈武艺出众,但张郃能为河北四庭柱之一,也不遑多让,一场厮杀从清晨杀到傍晚,双方也只是斗了一个不相伯仲,太史慈始终未能突破张郃的封锁,攻到高台之下,最终眼看天色渐暗,也只能退兵回营。
  次日一早,太史慈领了李儒计策,携带三架投石车出营,并不靠近,而是在等高台进入射程之后,以投石车攻之,张郃数次想要冲上来摧毁投石车,都被太史慈挡退,反而被投石车的碎石攻击折损了不少人马,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搭建成型的高台在对方投石车的轰击下,化作了一片废墟。
  许攸见状一时间,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双方就这样相持不下,直到到了第四天,袁绍的大军终于抵达。
  十万大军,在平陵一带布下营寨,占地数十里,单是看那浩瀚无边的军营,便让守营的数千将士看的心惊胆战,还未开战,便先怯了三分。
  而另一边,颜良灰头土脸的去跟袁绍请罪,当初夸下海口,言太史慈不过无名之辈,旬日可下,如今不但在太史慈这里损兵折将,更是连自己也挂了伤,让颜良站在袁绍面前,颇不是滋味。
  “那太史慈竟敢暗箭伤人!?”文丑闻言之后,不禁大怒,吵着袁绍一抱拳道:“主公且稍带,待我去取了那太史慈人头,为大哥报这一箭之仇!”
  “行了,稍安勿躁!”袁绍挥了挥手,自然没把这浑人的话当真,颜良武艺与文丑在伯仲之间,颜良率领大军攻了这么久,尚且损兵折将,文丑就算去了又有什么用?
  沉吟片刻后,袁绍看向许攸道:“子远,你可知道,那青州军中,是谁人在为太史慈出谋划策?”
  太史慈虽然不错,但在此之前,也只是借着地利,与颜良斗了个不相伯仲,若论武艺,甚至还差颜良一线,怎的许攸来了,反而隐隐被对方压制,甚至张郃率领三万大军来援,都未能有丝毫起色。
  “主公,臣惭愧,虽知对方军中有人出谋划策,但此人手段却颇为狠辣,臣倒是知道几人,却皆无法与此人相合,不过此人精擅阵法,以军营布阵,致使我军折损不少。”许攸苦笑道:“本想搭一座高台,观察敌营,却被对方以投石所破。”
  袁绍闻言,扭头看向身旁的随行军师田丰,微笑道:“元皓颇擅战阵之道,可能看出是何阵法?”
  田丰闻言摇了摇头:“只凭将士诉说,实难断定,不过听子远所言,此阵当不是太难,只是敌军出其不意,子远也未曾认真查探,才至有此一败。”
  许攸闻言,面色不善的看了田丰一眼,冷笑道:“那攸便要看看元皓的本事了。”
  袁绍对于手下之间的挤兑,也不以为意,看向田丰道:“可要派兵试探?”
  田丰摇了摇头道:“意义不大,毕竟无法一窥全貌,只看表面,难以判断出其中要害,不过就算不知是何阵,要破此阵,不难。”
  “哦?”袁绍闻言,不由看向田丰道:“元皓有何妙策,快快到来。”
  “再精妙的阵法,一旦以军营布出,那便成了死阵,其中精妙变化无法展现出来,而此阵关键,便是那些间隙,只要我军以冲车将那些间隙挡住,而后再挥军攻打,那此阵也就失去了意义。”田丰微笑道。
  许攸闻言眉头一皱,他只是想着从阵法之上破阵,却未曾想过以这样的方法来破阵,看来这一次,自己被这田丰给比下去了。
  “好!”袁绍闻言,不由抚掌笑道:“便依元皓之计,文丑!”
  “末将在!”文丑上前一步,躬身道。
  “此战,便由你主持,明日前去破营!”袁绍看向文丑,沉声道。
  “喏!”文丑兴奋的答应一声,躬身领命。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隆隆的战鼓声破碎了清晨的静谧,经过一夜休整之后,文丑刷领着一万大军推着各种攻城器械,缓缓地开始对着青州大营开进。
  这一次可不同以往,投石车、攻城弩、冲车、撞城锤、攻城梯、井栏,一应器械应有尽有,只是那阵仗,便让青州军中的太史慈和李儒看的眉头直皱,虽然有大阵相助,但阵法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死阵,对不懂阵的人来说,会觉得很玄乎,如果真的只是拿人命去堆,便是十万雄兵都填不完,但只要懂些的,要破死阵却不难。
  尤其是当数十架投石车被推到阵前的时候,双方的石弹开始在空中交错,两人的面色开始变得更加难看。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但面对袁绍军这样全副武装的军队,他们能够将剩下的十多天撑下来吗?
  在将营寨笼罩在射程范围之内以后,投石车没有再前进,一枚枚石弹开始在投石车的咆哮下,朝着营寨的方向落下来。
  “轰轰轰~”
  嘎吱声中,一枚枚石弹破空而至,狠狠地砸在营寨之上,木质的寨墙不断被砸出一个个巨大的窟窿,同时一台台冲车开始吵着寨墙发起了重逢。
  整个寨墙都在投石车的轰击下,不断摇晃,太史慈连忙扶住李儒,皱眉看着不断轰来的石弹,涩声道:“先生,现在怎么办?”
  面对袁绍军以这种不讲理的方式蛮横的进攻,便是太史慈已经有了不少作战经验,面对这样野蛮式的进攻,也只能涩声道:“军中的石弹都已经被敲碎!”
  “轰~”一块磨盘大小的巨石落下来,三名躲避不及的青州军将士,连同身下的寨墙一起,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的粉碎。
  没有了石弹,他们连压制对方投石车的的手段都拿不出来,只能被动挨打,碎石虽然加大了攻击的覆盖面和伤害,却也失去了投石车的射程优势。
  李儒叹了口气,目光却并没有去看那投石车,而是看着那几十架在投石车和弓弩的掩护下,不断冲近的冲车,这些冲车的目标,并非寨墙,而是那十几道间隙,已经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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