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天子》第62/467页
“可是那李?唷⒐?汜又做了什么事情?”张辽皱了皱眉,对于并州军而言,被西凉军生生的赶出长安绝对是奇耻大辱。
“嘿~”魏续嘿嘿一笑:“这消息却是过时了,某也是才听人说起,那李?唷⒐?汜已然被天子诛杀于承明殿中,如今天子已经重掌大权。”
“却不知此次又被何人所掌。”吕布有些颓废的接过榜文,目光在榜文之上扫过,脸上渐渐泛起了讶异之色。
“这些,是陛下做的?”良久,吕布才看向魏续,仍旧有些难以相信,记忆中那个连与自己对视的勇气都没有的稚童,何时有了这般本事,竟然不依靠任何人的帮助,便诛除了李?唷⒐?汜。
“应该是,不过这榜文……”魏续不太确定,毕竟一张榜文,加上道听途说的一些消息,未必就真的准确,说不定也有可能是被其他什么人架空了,毕竟当初王允那副得志小人的嘴脸,到现在想起来,仍旧让众将心中不满。
“文远,你如何看?”吕布将手中的榜文递给了张辽,皱眉问道。
最近袁绍似乎对自己也越发有些不满起来,吕布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北方霸主,自己这些人马为袁绍也立了不少功劳,就算不赏,也该给些粮草吧?难不成让自己的将士饿着肚子打仗?
眼看着自己带出来的并州虎骑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却因为粮草不济,非战斗减员反倒不少,吕布最近为了减少消耗,更是不得不只待几员将领便跑去冲阵,震慑黑山贼不敢乱来,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当初从长安带出来的三万并州虎骑,就得折损过半了。
先后经历了丁原、董卓、王允这番勾心斗角,吕布如今也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以为只凭那万夫不当之勇便能解决一切问题的愣头青了,他隐隐感觉到,袁绍其实是在忌惮自己,故意如此来削弱自己的实力。
虽是如此,但如今寄人篱下,吕布实在也无法可想,心中却是有了另寻出路的念头,恰逢此刻,朝廷传来的这张榜文,却是已经让吕布动了心思,若天子真的重掌大权,如今又号召天下勐士共聚长安,自己为何不去投朝廷,怎么说,自己当初也是护驾有功,更诛杀了董卓,解救陛下于囹圄,再说,以自己的本事,若是痛击匈奴的话,何愁不能一展抱负?
张辽将榜文传给高顺,抬头看向吕布道:“恕辽直言,如今袁公对主公却是已经有了忌惮之心,长留于此,便是不被袁公所害,也定会削弱主公军权。”
“那依你看来……”张辽的话,却是戳中了吕布的痛处,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一对虎目也渐渐变得凌厉起来。
“天子毕竟是大汉正统,如今又是用人之际,主公更有诛杀董卓之功,不如西归,更何况主公家眷还留在长安,若能重投长安,主公也好与家人团聚。”张辽微笑道。
“文远所言,甚合我心!”吕布重重的点了点头,正要拍板,外面宋宪一脸怒气冲冲的冲进来:“主公,这日子没法过了,那袁本初欺人太甚!”
第一百零四章 反目
“何事如此惊怒?”吕布微微皱起眉头来,这些日子,随着袁绍对自己的戒心越来越重,吕布已经渐渐产生了反感之心,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原本军中粮草就是五日一送,但至少还勉强能让将士们吃饱肚子,但现在,那该死的押粮官竟然改成了十日一送,而且粮草跟之前一样,我等为那袁本初浴血拼杀,主公更是亲自上阵,几番退却黑山贼,那袁本初却如此待我等,让将士们如何不怒,如今那押粮官已经被将士们围在军营中,却还无比嚣张,当真气人无比。”宋宪恼怒道。
“走,去看看。”吕布站起身来,剑眉一挑,杀机崩现,他吕布,从来不是个好脾气,袁绍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相辱,已经开始撩拨吕布的底线,只是寄人篱下,人穷志短,此前一直忍让,如今既然已经决意重回长安,吕布已经不准备再忍下去了。
一行人当即簇拥着吕布来到营帐之外,远远地便看到一群将士将一批袁绍兵士围在中间,看到吕布来此,顿时让开一条通道,让吕布等人过去。
“温侯,你该好好管管这些乱兵了,这成何体统?”一名发福的武将见吕布过来,也不畏惧,冷冷的看着吕布道:“本将军好意送来粮草,他们不但不感激,反而要拿我治罪,这是何道理?”
吕布没有搭理他,只是径直来到粮队前,看着足足上百辆车架拉来的粮草汇聚在一起,浩浩荡荡,不禁有些愕然,扭头看向押粮官:“此番本初倒是大气,这些粮草足够我军三月用度,回去待我谢过本初。”
押粮官闻言不耐道:“温侯误会了,尔等粮草已经压过去了,这些粮草是去送给屯驻于巨鹿的颜良将军送去的。”
“哦?”吕布挑了挑眉,看向身旁的宋宪。
“嘿,的确是送来了,只有区区五辆粮车,我等这么多兄弟,怕是连五天都撑不过,而这厮却说这些粮草要我们用到十日之后才会再送一批过来。”宋宪冷笑道。
吕布面色一沉,看向押粮官。
“温侯见谅,主公给温侯定下的是五千人粮草,这些粮草足够五千人用度半月有余。”押粮官冷冷道。
“但某麾下,有两万精锐,你让其余一万五千将士如何过?”吕布声音有些发寒。
那押粮官见吕布面色不善,心底有些发虚,色厉内荏的道:“这却非下官所能管得了的,主公只给温侯五千兵马用度,便只有五千,多一粒粮食都不行。”
“原来如此。”吕布点点头,指着后方的那些粮车,淡然道:“众将士,那些粮食,是我们的了,给我下!”
“喏!”宋宪闻言,兴奋地答应一声,带着一干兴奋地将士也不顾押粮官带来的人阻止,一哄而上,将那上百辆粮车直接拉走。
“住手!”押粮官见状大惊,他此番之所以将这么多粮车带来,为的是羞辱吕布,可没想吕布会直接强要,此刻见状不禁慌了,怒道:“反了,反了,尔等眼里,还有主公吗?”
“没有!”吕布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论官爵,某不在袁绍之下,某诚心来投,更为袁绍几番大破黑山贼,袁本初不来感谢也便罢了,如今更步步紧逼,真当吕某是泥捏的?任他欺辱?”
“放肆!”押粮官也是急了,有些口不择言的向吕布怒吼道:“袁公累世公卿,安是你一良家子能比?你先投丁原,复投董卓,反复无常,袁公德高望重,岂是你这反复无常之小人可比!”
吕布面色一黑,目光渐渐变得冷厉起来,这些年他东征西讨,却屡屡碰壁,盖因出身之故,哪怕勇贯天下,也不被人瞧得起,此刻押粮官口不择言,却是直接破了吕布的底线。
一旁的副官见吕布面色不善,连忙拉了押粮官一把,赔笑道:“温侯见谅,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温侯如此做,我等实在不好与主公交代。”
“不好交代?”吕布脸上牵起一抹笑容,笑的很冷,也很危险。
“锵~”
跟在一旁的曹性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腰间的宝剑已经被吕布重新插回去,那押粮官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吕布,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是没能发出声来,咽喉处,一点刺眼的猩红出现,而后迅速向两边扩散,鲜血掺杂着气泡不断从咽喉中喷出来。
吕布微微侧身,一脸嫌弃的避开喷出来的血液,冷声道:“既然不好交代,那便不用交代了。”
一行原本还大为不满的袁军将士此刻看到吕布二话不说便动手杀人,不由吓了一跳,副官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吕布面前,惨叫道:“温侯饶命!”
人的名树的影,吕布自虎牢关一战,威震天下,十八路诸侯都奈何不得,之前吕布寄人篱下,多有忍让,他们还敢叫嚣一二,如今吕布翻脸杀人,这些人哪还有胆量跟吕布叫板,见副官跪下,一群人顿时跟着跪下,磕头如捣蒜般恳求吕布。
“某今日不杀尔等,回去告诉那袁本初,既然他不愿相容,吕某便告辞了,那些粮草,便算作某替他大破黑山军之奖赏。”吕布挥手道:“滚吧!”
一群人如蒙大赦,在吕布军的哄笑声中,连滚带爬的狼狈离去,这些日子受够了这些袁军的奚落,此刻见吕布暴起杀人,这帮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袁军如今跟孙子一般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跑路,心中大敢解气。
“主公,如此一来,却是彻底得罪了那袁绍,以末将观之,那颜良、文丑屯与左右,虽名为共讨黑山贼,却也未尝没有监视我等之意,不可不防。”张辽来到吕布身边,皱眉道。
“他敢来,便叫他知道厉害。”吕布闻言却并未在意,冷笑道:“吕布纵横天下,还未曾怕过谁,区区颜良文丑,比之昔日关羽、张飞又如何?”
张辽闻言不禁苦笑,温侯这自大的毛病看来短时间内是改不了了,而且既然已经决意重回长安,倒也不必太在意,当下不再劝阻,吕布命人收拾行装,拆除营寨,当天便拔营启程,准备西归长安。
第一百零五章 追击
“混账,岂有此理!”邺城,刺史府,袁绍一拍桌案豁然起身,怒喝道:“好一个吕奉先,孤好意收留与他,不思感恩,竟敢杀我将官,夺我粮草!传令颜良文丑,给我将那吕布捉拿回来,若敢反抗,立斩无赦!”
“主公暂息雷霆之怒!”许攸站起身来,目光看向那前来禀告的副官,沉声道:“你且将当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于我,不可有半点错漏!”
“喏!”那副将闻言,连忙恭恭敬敬的将当时的情况竹筒倒豆子般说出来,不敢有丝毫隐瞒。
“这……”许攸有些疑惑的看向袁绍:“军中粮草,向来供给充足,为何……”
看着袁绍有些难看的脸色,许攸心中恍然,点头道:“不过那吕布自恃功高,拥兵自重,也是该加以制约,只是此人豺狼之性,终究难以久养。”
见袁绍面色好看了一些,许攸微笑道:“主公,虽是有些涨他人志气,但那吕布勇贯天下,昔日虎牢关前,天下群雄莫能与之敌,颜良文丑两位将军虽勇,但窃以为,要降服那吕布,只宜智取,不可力敌。”
也是颜良文丑二人不在这里,否则的话,这样的话他可不敢乱说,容易得罪这两个袁绍手下头号勐将。
“哦?如何智取?”袁绍闻言,神色一动,想到当初虎牢关下,吕布独战群雄的风采,颜良、文丑虽勇,但袁绍思忖,就算两人联手,也未必是那吕布对手,当下沉声问道。
“看那吕布动向,分明是想西归,依附朝廷。”许攸沉吟道:“若让其归附朝廷,则朝廷之势必然大涨,于主公不利,所以,必不能令吕布西归,而吕布若要西归,必走常山、中山一路,可命人沿途设计诱杀之!”
……
巨鹿,广宗,颜良大营。
“啪~”一只酒碗被颜良摔个粉碎,但见颜良魁梧的提伯豁然而起,森然道:“吕布好大的胆子,抢粮竟然抢到了某家头上,来人,点齐兵马,随我去诛杀吕布!”
“将军不可!”副将眭元进连忙上前阻止道:“那吕布之勇,冠绝天下,非一人可敌,将军可上表主公,多请一些人手再去不迟。”
“笑话,某却不信,当年虎牢关之时,之是因为某家未去,才令那吕布得了此名声,此前主公有令,才不与他计较,如今既然吕布如此猖狂,说不得,要与他见个高低!”眭元进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却是将颜良给点炸了,当即闷哼一声,即刻点齐兵马,问明了吕布去向之后,直接带领兵马开始追击。
另一边,文丑也是差不多的反应:“派人告诉我家兄长,吕布的人头,某去拿了!”
待眭元进赶来报信之时,正遇上准备前往颜良大营报信的副将,得知文丑也去追吕布之后,面色不禁一黑,沉吟道:“只怕黑山贼趁虚来攻,你速派人前去通知主公,将此事报知主公,营中加紧布防,我当立刻回营坐镇!”
颜良文丑二人带走的都是军中精锐,在这冀州境内,粮草方面可以随时补充,却也不必民夫搬运,粮草,可说是轻装简从,次日正午,二人在常山附近碰头,虽然有些意外,但得知吕布不久前刚刚进入常山之后,当下合兵一处,继续追击吕布。
“兄长一会儿遇到那吕布,可为小弟掠阵,待小弟取了那吕布人头,功劳自然分于兄长一半!”此刻两人合兵一处,对于吕布却是不再放在眼中,文丑坐在马背上,大笑道。
“贤弟休要胡说,那吕布本该属我麾下统御,如今叛出,自该由某来收拾他,贤弟当为某掠阵才对。”颜良当即反驳道,吕布号称天下第一,两人都算得上当世顶尖的武将,自想摘了这天下第一的名头,以正自己勇武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