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第104/755页


  她急忙想听个究竟。
  她不相信王夫人是那等水性杨花的女人,就算是,也不该和东方倾墨这老神棍搅和在一起,这不科学!
  老神棍愤愤道:“他这样对你,可恨!”
  王夫人哽咽道:“我对他已死心,并不奢望有将来,只可怜我的亨儿,何其无辜!难道就这样浑浑噩噩一辈子?”
  老神棍保证道:“淑英,你放心,我便是穷尽一生心力,也要把亨儿治好,让他风光站到人前去。”
  林馨儿想,原来婆婆叫淑英。
  好嘛,闺名都叫上了!
  王夫人仰起泪脸,坚定道:“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你一定要治好亨儿!你说,天上地下,只要是世上有的东西,我都让人搜寻来给你,只要治好我的儿子。”
  东方倾墨急忙道:“并不要别的,眼下都凑齐了。你可知道,馨儿答应帮助亨儿治病,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王夫人诧异道:“她真这样说?”
  东方倾墨点头道:“是的。”
  王夫人沉吟道:“难为她对亨儿一片真心,也不枉亨儿一直维护她,把她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林馨儿脑中轰然一震,似乎明白了。
  她呆呆地伏在墙上,想起两年前那天晚上,王亨带她逃跑的情形。他是那么坚决地要赶她走。他说,他保护不了她,要她逃走,在山里躲几年再出来。
  王家娶她,恐怕绝不止陪王亨玩那么简单。以王家的家世,想找个小女孩陪王亨,有的是人选,美貌的,活泼的,聪明的,温柔的……要什么样的没有?千挑万选、大海捞针一般才选中了林馨儿,因为只有她符合条件。
  她真蠢,居然没想到这上头!
  怪不得最近王亨跟牛皮糖一样沾着她,一刻不离,他是怕她被阎王愁拿去当活的药物给煎熬了吧?!
  林馨儿不知该愤怒还是该感动,生平头一次,她失去了判断。不过,她却没有像两年前那样,得知王亨患了侏儒症后打算跑路,这一次,她连离开的念头都没有产生。
  黄山松下,那两个人正对诉情怀。
  老神棍伤感道:“都怪我无能,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苦。若非我生的这样,当年怎会没勇气与他一争。无奈造化弄人,把他生成了一块美玉,将我生成一块顽石……”
  王夫人急忙用手掩住他口,道:“美玉如何,顽石又如何?顽石比美玉坚固。再者,你也非普通顽石,你是内蕴美玉的顽石。可惜我瞎了眼,竟被一具皮囊迷住,才有这般凄苦下场,怨不得别人。如今这残花败柳,也不配你!”
  东方倾墨激动得脸涨红了,道:“在我心里,你永远如明月一般皎洁、不可亵渎……”


第111章 爱情之毒
  林馨儿觉得眼前情景辣眼睛。
  她首先想到王亨,暗道:“不管公公对你做了什么,你也不能和阎王愁混在一起。你真喜欢他吗?还是为了给公公戴一顶绿帽子、报复公公?小亨亨知道了该多难过。”
  她趴在墙上上不去下不来,一动不敢动,怕惊动里面那两个人,只祈祷他们赶紧离开。
  还好,王夫人牵挂儿子病情,问东方倾墨准备得怎样了。
  东方倾墨忙起身道:“你跟我来。”一面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引着她向关着沫沫的石屋走去。
  林馨儿松了口气,悄悄变换了下姿势,继续观看。
  这一看又是一震――原来沫沫时不时的精神萎靡,竟是东方倾墨抽它的脊髓用来制药。
  王亨每天早上吃的养生丸是这么制作出来的!
  林馨儿看着抽完小老虎脊髓后并肩离开的男女,脑子一片空白。也不是空白,只是有些茫然,思绪有些混乱。乱糟糟的思绪中,凸显一个疑问:东方倾墨要怎样用她来帮王亨治病呢?是不是也像沫沫一样被抽脊髓?
  她跳下矮墙,慢慢走到石屋前,笼子里,沫沫还昏睡未醒,身子却不时地痉挛,看上去好像在抽筋,甚是可怜。
  林馨儿伸手抚摸它,低声道:“对不起!”
  沫沫在她抚摸下醒过来了,比前几次更加衰弱,虎目无力地看着她,没有半点生机,只有深深的眷念。
  林馨儿落泪了,不知它能不能活下去。
  她照常弄了些牛奶过来喂它。前几次沫沫都是自己喝的,这一次,馨儿一勺一勺地喂到它嘴里。
  喂罢,她去书房找到东方倾墨。
  “你要我怎么帮少爷治病?”她认真问。
  “我要抽你的血和脊髓,”东方倾墨毫不隐瞒道,“少爷的药是用虎骨、虎髓、鹿茸等至阳之物调配而成,需要至阴至纯的药引来中和,否则难以承受。大至就是这个意思。他每天早晨服用的养生丸只用了很少的药量,所以无事。经过这么多年试验,确实有效。但要根治他的病,非下猛药不可,这便需要你来帮助。”
  林馨儿怀疑地问:“你这方子有根据吗?”
  东方倾墨不满道:“这是老夫根据《黄帝内经》和《难经》等古医书的医理研制出来的药方,说了你也不懂。”
  林馨儿道:“那你抽吧。”好像根本不懂抽脊髓是怎么回事一样,也没问他为什么一定要选她,而不是用别的药材代替,也没有说要回去准备一番再来。她怕错过了今天自己会后悔,还怕王亨看得她太严再也找不到机会来。
  东方倾墨楞了下,随即道:“好。老夫也是这样想的。少爷整天跟着你,找不到机会。恰好你今天来了,现在就抽吧,原本就是要早晨抽的。再耽搁下去,他骨头长硬了,便很难再改变了。这个年纪正好。”
  林馨儿道:“嗯。我早上只喝了一杯水。”
  东方倾墨早就做好了行动的准备:药房外间屋子收拾干净了,当中摆了一张长长的、高脚木床,和她前世医院的手术台差不多,还有带玻璃筒的针管、胶管等都准备就绪。
  林馨儿便躺了上去。
  这时候,她脑子里想的是:真有穿越前辈呢,玻璃针筒和胶管都出现了。富贵人家马车的车轮也用胶皮轮了,而不是木头造的……
  东方倾墨过来了,一双老鼠眼放射狂热的光芒,为即将进行的医治行动,也为了兑现对心爱人的承诺。
  躺在床上的小女孩,没有平日的伶牙俐齿和狡猾算计,如待宰羔羊一般,他郑重问:“之前告诉你无需一命换一命,并非哄你。然此举也会有凶险,老夫虽是神医,也不敢保证不失手。现在你知道凶险,还愿意帮助少爷吗?”
  若是以前,林馨儿定会跳起来骂他:她都躺在手术台上了,才告诉她这个,这不成心欺骗她吗?可是现在,她没有生气和难受,只轻声道:“愿意。”
  多一个字都没有说,也不解释。
  狡诈的林馨儿,世故的林馨儿,从不肯吃亏的林馨儿,这一刻中了一种叫“爱情”的毒,智商降为负数。
  到这时她才明白:原主为何会死。
  早在王林两家定亲前,东方倾墨就检查过林馨儿的血液了,并为王亨做过试验,觉得合适,两家才定的亲。也就是那一次,原主被老阎王还不成熟的治疗手段弄死了,林心儿才穿了过来,附身在原主身上。
  这老阎王,绝不是什么好鸟!
  可是,林馨儿却对他恨不起来。她也无法帮原主伸冤。她总不能对人说,她不是林馨儿,是一缕幽魂,原来的林馨儿已经死了,被东方倾墨给弄死了吧?真要那样,王家肯定把她当鬼怪,她就会步原主后尘,再死一次。
  她想,穿越是违反自然定律的,如果她的穿越注定为了王亨,她心甘情愿成全他,反正她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原主也好,她也好,都和王亨有孽缘。
  她只担心,若她死了,王亨会不会堕落?
  应该不会的,她亲手养成的夫君正茁壮成长,像冲天的白杨,别提多直了;又像黄山松,特顽强不屈。
  听了她的回答,东方倾墨满意地笑了,许诺道:“你放心,就冲你对少爷这份心意,老夫也会竭尽所能保你平安。”
  “死老头,早说呀!害得姐姐忧伤了这半天。”林馨儿心里将老阎王骂了个狗血淋头,又怀疑地看着他想,“你别是吹牛吧?你要真有那么好的医术,原主就不会被你弄死了。你手上沾了一条人命,你知道吗?你要治不好王亨,我咒你被雷劈死!”
  东方倾墨将口鼻包得严严实实,然后拿来一截点燃的香放在林馨儿鼻子底下,然后又用银针刺穴。
  很快,林馨儿陷入昏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了。
  刚醒来,便听见一阵哭喊。
  是王亨,撕心裂肺地哭着,还夹杂着东方倾墨急切的解释,还有王夫人的劝解、老太太的安慰,乱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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