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第654/755页


  正教训,王亨回来了,拦住王谏劝道:“父亲息怒,别气坏了身子,等儿子来教导他。”
  王谏打也打了,气也消了,再一听长子这番话甚为贴心,宽慰不少,哼道:“都是为父太放纵他了。”
  王充则愕然看着大哥,难道大哥也要打他一顿?这很有可能,今天他差点给梁心铭惹了大麻烦呢。
  王亨脸一沉,喝道:“还不去!等我来扶你?”
  王充如获大赦,忙忍着浑身疼痛,给父亲磕了个头,又冲王亨躬身施礼,然后退出去了。
  王谏瞅一眼王亨,心想他倒护着这个庶弟,忍不住一阵欣慰,这总比人家手足相残要好不是。
  王亨眼下可没心情管教弟弟,当下,他扶着王谏在椅子上坐下,低声将梁心铭的决定说了。
  王谏一惊,旋即又平静下来。
  他道:“是该公开了。”
  他命王亨:“请你叔爷爷来。”
  王亨的三太爷王瑾,也是他和馨儿的授业恩师,前天才从徽州华阳镇回来,与林钰林大人同行。林钰林原是徽州巡抚,如今被召入京,任都察院右都御史。
  王瑾也是进士,极有才华,因初入官场便遭挫折,仗着王家才全身而退,后来便隐居到黄山去了。他今生最得意的弟子便是王亨和林馨儿,后来王亢等人去了华阳镇,学业也是他教授,却再没一个资质比得上王亨和林馨儿。
  王瑾自己不肯受官场束缚,却极为关注王亨在仕途的发展。王谏从老仆那里得知梁心铭就是林馨儿,立即给徽州华阳镇的三叔去了信,要他查当年的事。王瑾这才知道梁心铭的身份,惊喜交集。
  王亨和林馨儿不仅是王瑾最得意的弟子,也是他的侄孙和侄孙媳,更是王家孙辈最出息的人,同时还是他理想的实践者。王瑾并非不想做官,恰恰相反,他有着所有读书人的抱负,只是不知如何施展。一个王亨叱咤官场就令他自豪了,听说梁心铭就是林馨儿,他激动得不能自已。
  王瑾以为,林馨儿不仅是王家的荣耀,也是他王瑾的荣耀,身为王家辈分最高的族老,他当即下定决心:哪怕倾全族之力,也要保住这个侄孙媳。
  他这次进京,便是带着秘密回来的。
  当下,王瑾被请来了。
  大半生不问世事、宁可退隐也不肯向世俗屈服的老太爷,一进门便对王谏道:“答应玄武王!”
  玄武王向王家求亲了。
  王谏暂未应承。
  王瑾要侄儿答应,是想利用王晓雪联姻,争取玄武王府的支持,在梁心铭公开身份时,多一份保障。
  王谏摇头道:“不可。”
  唉,这个三叔,怪不得在官场立不住,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样,一点没变。
  王瑾不悦道:“为何?晓雪与张世子已经那样了,皇上也下旨休了张世子妃,这门亲怎么不能结?”
  王亨忙请叔爷爷坐下。
  王瑾在上首坐了。
  就听王谏道:“现在不能答应,正要趁此机会看他反应。倘若他怕沾惹麻烦不肯援手,选择明哲保身,而我们又答应了亲事,到时候难道再退亲不成!”还有个缘故王谏不好说出口:他不知玄武王到底有没有谋反之心,他很看不透张正和这个人,不得不谨慎行事。
  王亨也道:“不必扯上妹妹的亲事。青云连朱雀王和赵世子都没告诉呢。该做的努力我们都做在前头了,现在很不必画蛇添足,上下奔走反而坏事。”
  王谏点头道:“是这道理。”
  王瑾道:“如此,这事就罢了。”
  三人又秘议其他环节。
  这件事,王谏和王亨早就在准备了,如今不过提前发动,并不慌乱,只还有一件事王谏拿不定主意,踌躇的很,因问王瑾:“三叔,这事要不要告诉老太太?”
  王瑾想想道:“得告诉。这事瞒不住的。老太太上了年纪,经不得大喜或大悲,若等事后告诉她,无论是惊还是喜,都容易挺不过去。不如现在告诉她,她心里有了准备,又惦记重孙,等事情结束反而冲击没那么大。”
  王谏一想,可不是。
  于是几人便去了萱瑞堂。
  又命人请了王夫人来。
  老太太已经歇下了,闻报又起来,听了王谏的话,果然又喜又悲又急切又激动,却撑住了。
  “你可有把握?”她问王亨。
  “祖母放心,青云定会平安。”王亨安慰她道。
  “母亲,梁心铭功绩累累,加上眼下情势……”他上前,低声将朝中形势告诉老太太。
  老太太连连点头。
  王夫人则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父子叔侄离开后,老太太对棋妈妈伸手道:“扶我起来,伺候更衣。”
  棋妈妈忙问:“老太太这是?”
  老太太道:“上香去!”
  棋妈妈忙和王夫人伺候她更衣。
  萱瑞堂有个小佛堂,平日老太太敬香、吃斋念佛都在里面,眼下已近子夜,婆媳两个却进去了。
  婆媳都点了香,对着观音像祷告一番,插在香炉中。完事后,老太太没有离开,而是在蒲团上跪了下来。
  王夫人忙问:“老太太这是?”
  老太太痛心道:“这事因我们而起。我要在这斋戒一日夜,向菩萨忏悔,求菩萨保佑馨儿平安。”
  王夫人惊道:“不行!这大冷的天,又是深夜,老太太如何能经得起?倘或有个好歹……”
  老太太道:“只要馨儿能平安带着重孙回归,我便即刻去了,也是甘之若饴。你也跪下!”
  王夫人道:“儿媳愿替老太太斋戒。”
  老太太道:“你是你,我是我。”
  王夫人没了主意,看向棋妈妈。
  棋妈妈便过来劝慰。
  老太太伤感道:“事情虽是孟家母女做的,终究还是我们私心太甚,否则她们怎能钻这空子?”
  王夫人含泪道:“都是儿媳的错!老太太请起,让儿媳来代劳吧。老太太虔心是不错,但明日之事事关重大,府中还需老太太坐镇。倘或有个好歹,不是更添乱吗?”
  老太太这才动容,起身了。
  王夫人便在佛堂跪了一夜。
  ……
  次日寅正,惠娘便叫梁心铭起身,伺候她穿戴整齐,胸前早已不再束缚,又特别在两膝盖部位加了皮质护膝,为的是天冷,清跪在地上恐伤了身体。733


第734章 太庙门前请罪
  梁心铭任她帮自己系大毛斗篷,一面叮嘱道:“早饭后便送云儿和扣儿去王府,就像寻常拜访。”
  惠娘道:“知道。”
  梁心铭又道:“家里交给你了。”
  惠娘郑重道:“夫君放心。”
  她和梁心铭相处投契,不仅因为梁心铭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照,更因为梁心铭对她的全心信赖,从不认为她是女子便不能担大事。这点便是她真正的夫君在世,恐怕都比不上,因为这个梁心铭自己就是女人。惠娘因为这份信赖,和梁心铭联手,总能发挥超常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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