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第676/755页


  她昏睡期间,外面可热闹了。
  王亨刚走一会,前衙便有人来回:说誉亲王世子来投案自首,赵子仪吩咐卿陌去应对。
  卿陌出来,对誉王世子道:“我家大人在养胎,暂时不能处置公务。请世子改日再来。”
  誉王世子神情呆滞,半晌才艰难地问:“那,大人什么时候有空?”他可是奉命而来的。誉亲王从宫中回来,急命他来投案自首,随梁大人怎么判,陪多少银子都认罚。谁知,投案自首还没人理。“我家大人在养胎”,这理由听着是如此荒诞不经,可是千真万确,不是笑话。
  卿陌道:“这可说不准。有人告御状,将我家大人告了,要等案子查明了,大人才能重新理事。”
  同时,不断又百姓也来问,因为他们看见梁大人平安回来了,既然回来了,是否可以升堂问案了?
  卿陌一律回“我家大人在养胎。”
  誉王世子脚底飘飘地离开了。
  才拐弯,被一人叫住,是方磊。
  两人便相邀了去酒楼吃酒。
  吃着酒,两人唏嘘不已。
  誉王世子道:“没想到,梁心铭还真是女人!”
  方磊苦涩道:“可不真是女人!”
  誉王世子道:“我跟做梦一样。方兄弟,你帮小弟理理这关系:梁心铭是王亨妻子,那云萝郡主就嫁不成王亨了?那谁娶郡主呢?总不能给王亨做妾吧?”
  方磊不答反问:“梁心铭是王亨妻子,那梁夫人怎么办?你说她会不会给王亨做妾,二女共侍一夫?”
  两人苦思不得其解。
  梁知府是女人、梁知府在养胎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酒楼茶肆纷纷谈这事:
  “告状要等等了,梁大人养胎呢。”
  “听说在皇宫受了惊,差点流产。”
  “听说被苏相他们逼的。”
  “听说是饿的。”
  “可怜,把人逼成这样。”
  ……
  国子监,王充正挥舞着手臂,跟同窗侃侃而谈:“……我们全家,不,我们全族都盼望我大嫂离开朝堂回家。她可怀着王家嫡长孙!我大侄子还在娘肚子里,这么辛苦可不成。我大嫂也想辞官,所以皇上令苏相急速找人接手,一时找不到,只好先继续做这个官。”
  士子们听得感叹不已。
  这消息是王谏出宫后,授意王充等子侄刻意散布的。然形式瞬息万变,很快又有新消息传来:苏相被罢官。据说是被左都御史梁心铭弹劾,生生逼得罢官。
  士子们不能平静了。
  王充等人打听了详细内情,当即和人争吵:“苏相自己行为不检,被罢官与我大嫂什么相干?”
  士林中掀起轩然大波。
  ……
  再说王亨,先去大理寺抽调当年金晨宇挪用户部帑银的案卷,京都府衙这边刚立案的卷宗不见了,也补了一份,准备齐全了,送入皇宫,给靖康帝金殿御审用。
  皇帝会审案吗?
  不会不要紧。
  王亨仔细将案卷整理清楚,重点画圈,圈出案子的疑点和漏洞,让皇上一目了然,金成宇休想脱罪!
  再说刑部右侍郎林平,接收了虎禁卫大将军沈奇押送的一干人,又看了梁心铭和王亨具名、方磊和众百姓签字作证的记录:朱善无调兵手令,擅自围困梁府,打伤梁府护卫和丫鬟,京都府衙一干胥吏竟敢销毁案卷、殴打原告,不禁大吃一惊,神情严峻,心情沉重。
  此案性质严重,绝不可大意。
  梁心铭撒手不管,王亨不插手,他能推拒给谁?他深知这对夫妻将烫手山芋丢给他,是试探他的胆色。他怎肯被他们看轻!梁心铭一介女子连左相都办了,他还办不了一群底层的胥吏?管他背后牵扯到谁!
  于是,他先压下欧阳剑的案子,把卫凤祥的案子和此案合并,立即升堂审问。其实不用审,梁心铭早将案情捋清楚了,他不过是循着线索再走一遍过程,然后判决。
  这判决却有些个难。
  杀头和流放,两可之间。
  林平一咬牙,决定立威:将卫凤祥判斩刑,方家旁支族人一斩一流放。判朱善斩刑,其他禁军从犯流放西北。京都府衙的胥吏们,李经承从前沾染了人命案,判斩刑,其他人一律流放西北边疆,在玄武王麾下服苦役。
  判定后,他连忙拟了折子,赶在宫门落匙前送进宫去,请皇上过目,这行事算果断利落了。
  谁知,靖康帝看了雷霆震怒,并不问细节,将京都府衙的一干胥吏全部改为斩立决,“敢践踏朝廷律法和衙门重地,杀无赦!明日午时,在菜市口行刑!即刻令衙役们上街贴通告,让全城的百姓明日都来看行刑。”
  他决意要整顿吏治了。
  林平不敢出声,领命去了。
  出宫后,一边走一边暗自后悔:为何犹豫呢?为何没有将所有人都判斩刑呢?
  回到刑部,即命人去张贴布告。
  那时,夜幕已经降临。
  当晚,许多官员得知了消息。
  “这么快!”
  所有人震动了。
  京都府衙的人当然也知道了,哭的哭笑的笑,哭的是那些属官的家眷们;笑的自然是叶落等人,还有欢喜她们。
  那些家眷们求告无门,都跑来求梁心铭,希望她出面说情。被赵子仪率众挡住,严禁靠近内宅。并告诉他们:“此案是刑部林侍郎判的,与我家大人无关。我家大人被人告了,暂无权理事,在家养胎。你们找错人了。”


第756章 梁心铭:乱世用重典
  次日清晨,梁心铭醒来,浑身软绵绵的沉重,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这是昨日留下的后遗症。
  昨天她与人斗智斗力,又累又饿再晕倒,身体亏损;再者,她公开身份并获得圣旨赦免,压在心头多年的重负卸了,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弛;虽又有人告她害了翠儿,但并非不能转圜,正要好好歇息一场,接着再和人斗智斗力,因此几点,她彻底放松,然后就成这样了。
  她依旧闭着眼睛,听帐外动静,感觉房里有人,不过动作很轻,不易察觉,说明她还保持敏锐。
  梁心铭猜是王亨。
  昨晚他说要来的。
  若来晚了,定不会打搅她,只好早上等她醒来再说话。
  梁心铭酝酿了好一会,睁开眼睛,转动眼珠,朝床外一看,正撞入一双黑眸,是思思坐在床沿。
  “大人醒了?!”思思低呼。
  跟着一阵脚步声,好几人过来。
  樱桃、流年一起出现在床前。
  梁心铭诧异王亨怎么不在,就听思思问:“大人是起来呢,还是在床上洗漱、用早饭?”
  梁心铭道:“起来。”
  她既不发烧,也不痛不痒,再躺下去,越发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起来走一走疏散活动一番才好。
  思思忙上前来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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