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往事》第15/71页
“嗨，才分了一室一厅而已，太小了，我和薛莉住都觉得有点拥挤，别提以后若是有了宝宝，薛莉的父母来看望我们，都没有地方住，我实验员的工作虽然稳定又轻松，但是论资排辈，先进永远都没有我的份，姆妈都工作了一辈子了，留在单位里也没有多少退休工资，退休后还要节衣缩食，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我可不想像姆妈过得那么抠抠索索的，趁着年轻出去闯荡一下，多赚点钱，有了钱，才能给家人提供丰裕的物质基础，我们穷怕了，想要追求幸福的生活，就要趁着年轻出去拼搏一下！”
“三哥，你比我好一点儿，我们医院是不可能给我分房子的，姆妈把老宅一楼这间9平米的房子留给我，做我的婚房，我和美娟结婚后，生了女儿，这间9平米的房间就变得拥挤起来了，爹爹和姆妈又算小，每个月都要和我们算水电费，即便是家人，拥挤在一起，时间长了，也会有积怨的！”
“我如果不出国的话，留在医院里做B超医生，没多少工资，每天病人又多，又没有什么奖金，分不到房子，也没什么指望，解决不了我们家住房困难的问题，我是我们沈家子女中率先出国的，美国签证难办了点儿，我就退而求其次，选择去日本打工，日本离中国最近，很多上海人都选择去离我们不远的日本留学、打工、生活，虽然辛苦了点儿，但感受一下异国文化，见见世面，趁着年轻闯荡一下，多赚点钱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是啊，是啊，五弟我和你观点看法都一样，你已经帮二姐介绍了一个日本大款嫁出国了，就再帮我想想办法，我们夫妻两人都很想出国去看看，闯荡一下，趁着年轻多赚点钱！”
“三哥，帮你当然没有问题，我们可是亲兄弟，但是帮薛莉，你想过没有？她还年轻，也没有和你生过孩子，如果她出去了，遇到比你更富裕、更有钱的男人，会不会抛弃你？”
“那怎么可能？薛莉不是那种人，她说好和我一起打拼的，作为丈夫，我信任她，我和她一起出国，每天都厮守在一起，不会有问题的啦，而且我长得这么高大英俊，这么帅气，她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老公了！”
“而且我对她言听计从，在家里都听她的话，她想买什么，我都宠爱她，依着她，顺从着她，从来都不和她顶撞，老外再有钱，有我脾气好吗？”
“放心啦，我们的感情是经得起考验的，我对自己非常有信心，五弟，你就帮我们想想办法，需要多少钱，你开口问我要就是了，这些年，我也有些积蓄，办理出国签证的费用足够了！”
看沈佳磊的态度十分坚定，沈佳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好吧，那我托朋友再想想办法吧！”
“哈哈哈，就这么说定啦，我出国赚大钱可就指望你了啊，我可是向薛莉拍胸脯保证过，说我五弟脑子活络，一定有办法帮我们办出去的，国外的美好生活等着我们呢！”
“我的岳父和丈母娘都听说你出国回来赚了不少钱，可以在上海买房了，很是羡慕，也盼望着我们小两口也能早日出国，打工赚钱，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
看三哥比他捧得这么高，之前沈佳海牛皮吹上天了，为了脸面，他骑虎难下，只能一口答应包在他身上。
沈佳磊很是高兴，伸出手来热情的搂着沈佳海的肩膀，十分亲昵。
“五弟，你身体好一点儿没有？要不要紧？听说弟妹逛城隍庙的时候被小偷划了包，偷走2万元钱啊？”
“嗨别提了，也怪我太粗心大意了，花钱买教训吧，为了这事儿，美娟没少和我吵架，那2万元可是我们出国打工的血汗钱呢，丢了只能丢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出事地点没有安装监控，让小偷钻了漏洞，钱丢了，再想办法赚回来呗！”
“我最近和朋友一起做五金生意，很快就能把2万元赚回来，没事儿！”
“姆妈摔断腿，骨折，住院了？”
“是啊，大哥送姆妈去医院的，美娟刚被偷了2万，那是我的中药治疗费，我最近手头也紧，没敢去医院探望姆妈，昨天四姐下楼来，我都怕她开口和我提姆妈手术费的事儿，我都躲着她！”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呢，你躲着她，不肯承担一部分姆妈的手术费，我昨天晚上还只顾着自己出国办签证，催她帮我催你帮忙办出国签证，四妹还冲我发火了！”
沈佳海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想承担一部分姆妈的手术费，是我也得了淋巴癌了，虽然赚了点钱，但是那些钱不能动，要留着买房子的，买房子是大事，我们还要多跑几处看看房子，然后再决定，买下来就不想换了，下半辈子都要住在那里了，我都自顾不暇了，也没有能力和精力再去照顾父母，说起这事儿有点惭愧，我能帮忙的，我都帮忙了，帮二姐找了一个日本男人，让她嫁过去，她能加入日本国籍，也能把她的女儿沈娜带到日本去，在日本留学，工作，生活，我再想想办法帮你也办出签证，出国赚钱去。”
“我的身体不好了，我们沈家赚大钱，就指望你们了，三哥，你可要争气！”
“是啊，我为了能出国，把我们夫妻俩这些年的积蓄都拿出来了，实在没有更多的钱给姆妈支付手术费了，出国办签证要花很多钱的，我们还要准备一些出国的生活用品，薛莉开了一大串的物品采购单，这些都需要花钱的，姆妈那边也只能对不起她了！”
“她也真是的，退休在家里不好好待着，没事都惹出事来，一点儿也不让子女省心，之前我都劝过她了，她就是不听，看吧，现在又惹事了，算小抠门，为了盆水泥，因小失大，摔断了腿，要做手术，手术费还那么贵，自己吃苦，还费钱，得不偿失，谁让她不听劝呢，她就是太作了，我也不想去医院看她，省得我忍不住我的脾气，当着面，一顿数落她的不是，四妹又要说我不孝顺，太没有良心了，能躲着就躲着吧，我现在一门心思只想请你帮我办出签证，我和薛莉出国打工赚钱去！”
沈佳海点了点头，说：“三哥，你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二姐和你如果能闯出去，能在国外站稳脚跟，对于我们沈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等我们脱贫致富，父母会理解我们的，四妹对我们的看法也会改变的！”
“大哥，要不要出国？”
沈佳海摇了摇头，“大哥已经退休了，他年纪大了，只求过安稳的生活，不想出国闯荡了，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年轻拼劲足，大哥记性还不好，我给他一本日语书，假名和片假名，他前背后忘，无法过语言那关，出国还是算了吧，我想办法把二姐和你弄出国就行啦！”
“哦，这样啊！”沈佳磊点了点头，微笑着说：“佳海，你放心，如果你能帮我们夫妇俩办出签证，出国后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等我在国外站稳脚跟，就把我们沈家全家门都接到国外去，住大别墅，开豪车，当大老板，想想别提多开心了！”
“哈哈哈，我帮你去想办法，你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沈佳海信誓旦旦的向沈佳磊保证。
第25章 还是女儿好
沈佳磊很是高兴，五弟沈佳海已经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一定会帮他想办法，帮他夫妻两人办出国签证，回到家后，妻子薛莉问他：“五弟怎么说？”
沈佳磊充满了信心，微笑着说：“你放心，五弟说都包在他身上，他会帮我们去想办法的，有消息五弟就会立刻通知我们的！”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五弟可是说话算数的，他可讲信用了，侬放心好啦！”沈佳磊哄着妻子，薛莉脸上绽放了笑容，她被沈佳磊搂着，偎依在老公怀里，无限憧憬的说：“我就等着五弟帮我们办出出国签证，我想去美国，不想去日本，听说去日本打工太苦了，我日语也不太好，语言关就过不了，英语我还可以，我更希望去西方发达国家，听说那边机会很多，华人也很多，我有几个同事都出国了，他们都在国外过得很好，我也很羡慕他们！”
“不用羡慕别人，别人能出国，我们也能出国！”
沈佳磊安慰着老婆，心里却打着鼓，在薛莉面前他没敢说真话，沈佳海已经告诉他，想要办出去美国的签证比较难，毕竟沈佳磊、薛莉从来都没有出过国，在美国也没有亲戚朋友可以投靠，想办出美国签证难度比较大，沈佳海说会帮沈佳磊想办法，给他办去日本的签证。
如果去不了美国，退而求其次去日本打工，沈佳磊也是愿意的，还有二姐沈佳梅嫁给了日本男人中西归田，他可以用探亲的名义去日本也好啊！
另一方面，去日本就意味着沈佳磊要放弃在国内的工作，想起这份研究院在实验室的工作，还是顶替了沈母的工作，沈母提前退休，退休工资降低了很多，为沈佳磊牺牲了很多，如果就这样放弃了，作为儿子沈佳磊也觉得有点愧对沈母，当初他可是答应沈母要好好干的，不让父母再操心的。
可是留在国内，沈佳磊对目前自己的收入很不满意，总觉得工资太低了，研究院里论资排辈，他还很年轻，资历又不够，学历也比不过别人，丝毫都不占优势，升职的机会几乎没有，虽然研究院分配了他一套房子一室一厅，但是沈佳磊还觉得不满足，他和薛莉结婚以后，两个人住一室一厅实在是太小了，薛莉的父母来看望他们也没有多余的房间能住，必须当天晚上就赶回自己的家，对此，薛莉的父母经常当着沈佳磊的面抱怨他无能。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脸面最重要，被薛莉的父母看扁，说他是窝囊废，薛莉瞎了眼，跟着沈佳磊只有吃苦的份儿，一辈子都不能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这种被人贬低，被人羞辱，低人一等的感受实在太不好受了。
无数个夜晚，沈佳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不，我不能过平庸的日子，我不满足现状，我的一辈子不能就这样原地踏步，趁着年轻，我和薛莉还没有生孩子，家庭负担还不是很重，我一定要出去见见世面，闯荡一下，让那些昔日看不起我的人，都有朝一日对我刮目相看，让他们知道，我沈佳磊也有本事赚大钱，我要发财，我要当老板，我要让薛莉用崇拜的眼光看我，要让岳父岳母逢人就夸我这个女婿有本事！”
想到这里，沈佳磊沉浸在幻想之中，不禁笑出了声。
沈佳磊做着出国的美梦时，沈佳琦抽出时间去医院看望母亲，她这个女儿还是很孝顺，很心疼沈母的。
沈佳琦和赵宏翔请了半天假，去医院给沈母和大哥沈佳勇送早餐，提着一只保温瓶，又在医院门口的水果店买了一个水果提篮。
见到沈母的时候，沈母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静养，她穿着医院的蓝条病号服，鬓角有了白发，得到了充足的休息，看上去精神还好。
“姆妈，我来看侬了，侬感觉怎么样？”
“佳琦啊，还是你关心我这个老太婆啊，你比佳磊、佳海那两个没良心的儿子孝顺多了，女儿真是妈妈的小棉袄啊，我以前总是偏心护着那两个儿子，我现在才知道关键时刻他们一个都靠不住！”
“他们太自私了，结了婚，就忘了娘，觉得我这个老东西没有用了，会成为他们的拖累了，我摔断腿了，他们一个都不来看我，说不定还巴不得我早点死，他们省事儿了！”
沈母当着沈佳勇和沈佳琦的面喋喋不休的数落沈佳磊和沈佳海的不是，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
“好啦，姆妈，阿拉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他们不管你，我这个女儿管你，我亲自为您熬的白粥，趁热喝吧！”
沈佳勇和沈佳琦一起把沈母扶着坐起来，让她靠在柔软的白色枕头上，沈母很是高兴，有儿女听她唠叨，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哎呀，还是佳琦好啊，你有这份孝敬父母的心，我真是感到高兴啊！”
“姆妈，大哥，我和宏翔都要上班，不能每天都来给你们送饭，我已经在医院给你们订了三餐，从明天开始有专门的护士来给你们送饭，三餐的费用，我已经支付了！”
“佳琦，还是你想得周到，你已经给我送了早饭了，午饭和晚饭就让佳勇出去买一下吧，没关系的，从明天开始能在医院订饭，佳勇都不用出去买饭了，省力多了，儿子真是不能和女儿比啊，他们没侬这个女儿考虑得周到，有你这个女儿真是姆妈的福气啊！”
听沈母对她赞不绝口，沈佳琦怕一旁的大哥听着有点失落，赶紧提醒沈母：“不光是我这个女儿对侬好，大哥也是有功劳的，他退休了，不用去上班了，有时间在医院陪着您，大哥也出了不少力，姆妈，你也应该多夸夸他！”
“好，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姆妈都是知道的！”沈母一边喝着白粥，一边微笑着说，显然对沈佳勇和沈佳琦的表现都很满意。
“姆妈，我已经和爹爹商量过了，爹爹同意你做手术用更贵的进口材料，价格虽然贵一些，但是质量好，使用年限长，您也少受点苦！”
沈母点头，“我听佳勇说用进口材料比较贵，要2万元钱！”
“是的，要2万元钱，爹爹的意思是您的医保可以报销一部分，剩下自费的部分，我和宏翔愿意承担一些，大哥六年前才回沪，他们外地工资比我们更低了，经济比我们兄妹几个都困难，大哥只管出力，在医院陪护您，钱就不用大哥出了，我和宏翔多负担一些！”
沈母有点不好意思，“这怎么行呢，佳琦，你嫁到赵家以后没少为了我们沈家的破事麻烦宏翔，人家赵家又不是我们沈家的避难所，有困难就厚着脸皮总是去麻烦人家，我这张老脸可没处搁，算啦，我们沈家又不是太穷，我和侬爹爹都有正规工作，他在棉纺厂工作，做高级工程师，我在研究院实验室工作，做实验员，也算是高级知识分子，虽然我们都退休了，但我们老两口的工资也不算太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们都有医保卡，偶尔住院，虽然费用贵一点儿，也能承受，这一次就不用麻烦赵家了，你回去和宏翔说姆妈多谢他了，他的好意姆妈心领了，这次是姆妈不好，为了一盆水泥因小失大，我知道侬爹爹要数落我，你们兄弟姐妹也要怪我这个老太婆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躺在医院里，自己也吃苦头了，摔断腿，真是疼啊，就希望尽快做手术，我可不想瘫痪在床，过那种生活不能自理，整天靠人伺候的日子！”
“2万元的手术费，我一个人承担了，医保报销一部分，剩下的自费，我自己出，就当是花钱买一个教训了，我以后再也不算小了！”
见沈母有悔悟，沈佳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她也知道沈母很要脸面，老年人都很固执，如果争着要帮她支付手术费，反而让沈母下不来台，很不高兴，不如顺坡下驴，顺着沈母的意思，老人家也就开心了。
“好吧，那您好好休息，我只请了半天假，我下午还要赶回厂里去工作，就拜托大哥照顾您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你去忙吧，别因为我的事，耽误了你的工作，我听说你刚调入兴达厂了，能和宏翔一起工作，他也能在工作上多照应你，我也就放心了！”
“是的，以前的工作单位遇到几个八卦，太闹心了，我不想在那里看她们的嘴脸，宏翔让我调到兴达厂和他一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