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往事》第16/71页


  “宏翔这个孩子,成熟稳重,又有能力,又对你好,对我们老两口也很是孝顺,五个孩子中,我最满意宏翔这个女婿,等我做完手术,康复后,改天请宏翔来阿拉家里吃饭!”
  “好,姆妈,您放心,您的话我一定带给宏翔,您好好休息,那我走了啊!”
  沈母点点头,对沈佳琦挥了挥手,让她放心,沈佳琦又转过身对大哥沈佳磊说:“大哥,姆妈就拜托给你了,你多费心!”
  “四妹,放心,医院里有我陪着姆妈,你和宏翔工作都很忙的,就不用每天都抽空来医院看望姆妈了,有事情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你安心工作!”
  “好!”沈佳琦和大哥道别,匆匆离开医院。


  第26章 大哥一家

  有大哥沈佳勇在医院里照顾沈母,沈佳琦就放心多了,想想还是大哥好,虽然大哥在五兄妹中经济条件最差,但大哥沈佳勇为人忠厚老实,不善言辞,木衲呆板,没有沈佳海那么功利、精明,也不像沈佳磊那么狂傲自大,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沈佳勇奋斗了一辈子了,年轻的时候响应国家的号召去支援边疆,去云南插队了五年,后调入云南三矿工作了十三年,他和林玉珍在云南经熟人介绍认识,沈佳勇做钳工工作,林玉珍的工作比沈佳勇更好一些,在化验室工作,后调入厂里卫生保健站做过医生,后又调入木材加工厂做木材管理员。
  夫妻两人都是初中学历,那个时代年轻人都响应国家政策支援祖国边疆了,沈佳磊才读到高一就去云南插队了,中途辍学,插队后更没有时间去读书了,每天工作都很忙,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沈佳磊正和林玉珍谈恋爱,又错过了参加高考的机会,这一直是沈佳勇的心病,很羡慕恢复高考改变命运的那些同学。
  1978年4月沈佳磊和林玉珍登记结婚,夫妻感情很好,第二年1979年生下一女,也就是沈瑾萱,沈瑾萱从小乖巧懂事,长得文静可爱,是听父母话的乖乖女,大大的眼睛,林玉珍一直给女儿梳两条可爱的辫子,扎上两朵粉红色的绒布花朵,沈瑾萱继承了父母皮肤白的优点,有一双灵动忽闪忽闪,会说话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芭比娃娃一样可爱。
  林玉珍是一个很传统的贤妻良母,对丈夫、女儿都很好,每年都给沈瑾萱做新衣服,做各种式样的淑女长裙,有空的时候就亲手给丈夫沈佳勇和女儿沈瑾萱织毛衣,林玉珍有一双巧手,勤劳贤惠,体贴丈夫沈佳勇做重体力活,钳工工作很辛苦,回到家沈佳勇累倒在床上睡觉去了,林玉珍没有怨言,系上围裙承担了家里大部分的家务,做饭洗衣,任劳任怨,默默无闻的支撑着这个家。
  沈瑾萱很懂事,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从来不让父母操心,沈父沈母1980年去云南探亲,在沈佳勇家住了两个星期,沈佳勇把一室一厅最好的主卧室腾给沈父沈母住,自己和妻子林玉珍带着出生不久的沈瑾萱住到外间的小床上,一家三口拥挤在一起,那一年沈佳梅和刘大青闹离婚,沈父沈母心疼沈佳梅,主要来云南把沈佳梅的女儿刘娜接回上海去,顺路先来沈佳勇家,探望沈佳勇,两个星期后,沈父沈母离开沈佳勇家去沈佳梅家把刘娜接回上海去养,刘娜后改名为沈娜,断绝和刘家的来往。
  1987年沈母托人将沈佳勇夫妻俩调入苏州,因为当时户口转入上海比较困难,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调入苏州,等以后能回到上海再说。
  1987年沈佳勇夫妇调入苏州印染厂工作,按照在云南两人的工种,原工种分配,沈佳勇还是做钳工,林玉珍被分配到设备仓库,做仓库管理员,工作还是比沈佳勇轻松,做办公室工作。
  工作十三年后,沈佳勇病退提早退休,印染厂效益不好,林玉珍也提早退休了,两人才有机会双双返沪,回来陪伴女儿沈瑾萱。
  沈瑾萱按照国家知青子女返沪的政策,初一就独自一人先回到了上海,由于爷爷奶奶的偏心,沈父沈母独宠沈佳梅的女儿沈娜,而长期虐待长孙女沈瑾萱,一直没有让沈瑾萱落户上海,一直到沈瑾萱于1994年考上了上海师范大学,才同意让长孙女沈瑾萱落户上海。
  在此之前,沈瑾萱吃了两年半的苦,1991年沈瑾萱初一下半学期从苏州转学到上海,独自一人脱离父母,独自到上海求学,面对爷爷奶奶的冷漠,沈瑾萱一个女孩承受了太多她这个年龄不应该承受的来自家人的伤害。
  如果说沈父沈母是虐待者的罪魁祸首,那么沈佳梅这个二姑和沈佳海这个五叔就是两个恶魔的帮凶,为了避免沈瑾萱落户以后成为沈家兄妹争夺遗产的祸患,沈佳梅和沈佳海暗中商量,想出一个恶毒的诡计,让沈佳梅出面将沈瑾萱骗到浦东川沙去上中学,然后半路转学扔掉沈瑾萱。
  沈佳梅和沈佳海商量好这个恶毒的诡计之后,瞒着大哥和大嫂,沈佳梅出面,和沈佳勇说爹爹和姆妈年纪大了,照顾不了沈瑾萱,她这个二姑愿意来照顾沈瑾萱,她当时在浦东川沙一所普通中学当英语老师,她想办法将沈瑾萱转学去她所在的中学读书,沈佳勇这个老实的大哥把二妹当成好人,就相信了她的鬼话,把沈瑾萱交给了沈佳梅。
  还给了沈佳梅不少钱,拜托二妹好好照顾他的女儿,没想到沈佳梅将沈瑾萱骗去浦东川沙她所在的学校之后,当着沈瑾萱的面,又伸手问侄女要伙食费和买被褥的钱。
  那个年代通讯不方便,靠信件联系,沈瑾萱又是一个女孩,刚去上海,人生地不熟,浦东川沙当时又很荒凉,到处都是农田,邮电局离学校很远,要走很多路,写信不方便,沈瑾萱无法和父母联系,二姑问她要钱,沈瑾萱只能先后给了二姑200元买被褥的钱,又每个月给了沈佳梅100元钱的生活费。
  其实大哥沈佳勇已经单独给了沈佳梅钱,每个月发了工资就立马通过邮电局和沈佳梅汇去300元钱沈瑾萱的生活费,这件事沈佳勇没有告诉女儿沈瑾萱,想着女儿还小,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正因为沈佳勇的隐瞒和沈佳梅的贪婪,让沈瑾萱吃苦了,父母留给她的零花钱差不多都被这个黑心的二姑收刮没了。
  为了把戏演得更加逼真一点儿,沈佳梅让沈娜也配合她演戏,把沈娜从沈父沈母那里接到浦东川沙,转入她当时所在的那所普通中学,两个孩子和沈佳梅生活在一起。
  沈佳梅从大哥沈佳勇那里捞了不少钱,她也不管大哥沈佳勇那时一个月的钳工工资仅有300元钱,十分贫穷,一个月的工资全部都给沈佳梅了,沈佳梅用照顾沈瑾萱的名义不断从大哥沈佳勇那里伸手要钱,这个戏一直升级,一年半,为了扔掉沈瑾萱,沈佳梅给两个孩子转了两次学,从她任教的普通中学转到浦东川沙另外一所育才中学。
  由于是中途转学,到了初二下半学期,已经错过了新学期发新书的时间,转学后沈瑾萱连课本都没有领到,上课只能和同桌同学合看一本课本,其他科目的作业还能问同学借课本做作业,但是遇到地理课,别的同学都有地理图册,而沈瑾萱没有,地理老师来逼沈瑾萱交作业,沈瑾萱眼泪汪汪,当时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和扫描仪,去复印打印也没有现在这么方便,彩色的地理图册难倒了沈瑾萱,一个女孩,实在没有办法,地理作业都交不上了。
  沈瑾萱含泪向地理老师说明了缘由,地理老师也没有再逼沈瑾萱,转身走了,沈瑾萱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伤害,多年后,她仍然不能原谅二姑不择手段将她骗到浦东川沙,而后转学两次,恶意将她中途丢弃的伤害。


  第27章 孩子心灵的伤疤

  这段历史,沈瑾萱每一次回忆起来都会伤心流眼泪,成为孩子心灵里面的伤疤,这个伤疤虽然已经愈合了,但是一旦提到,伤疤被划开,还是会汩汩的流出鲜血来。
  沈瑾萱永远都不能原谅这些所谓的“亲人”对她的伤害,当年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尚未成年的初中生,一个女孩柔弱无力,吵也吵不过沈佳梅,打也打不过沈佳海,二姑和五叔简直成为恶毒的恶魔的形象,不,他们比恶魔更可怕,更凶狠,更残忍!
  沈佳梅把沈瑾萱转学丢弃到浦东川沙育才中学以后,就让女儿沈娜收掉沈瑾萱身上所有的饭菜票,沈佳勇每个月的工资全都交给了二妹沈佳梅,沈佳梅还不满足,还背着大哥、大嫂,收刮掉侄女沈瑾萱身上所有的零花钱,饭菜票一直交给自己的女儿沈娜管,沈瑾萱比灰姑娘还要惨,手上一点儿钱都没有。
  更加过分的是沈佳梅买了10元钱的大米,放在沈瑾萱的宿舍里,让沈瑾萱每天早上7点钟起来,去给沈娜到学校的食堂淘米蒸饭伺候沈娜,沈娜什么活都不干,就吃现成的。
  对于这样不公平的待遇,沈瑾萱开始反抗,虽然由于当年通讯比较落后,写信比较缓慢,和父母联系不上,但沈瑾萱绝不是任由别人欺负,哭哭啼啼林妹妹般的柔弱性格,她把二姑沈佳梅的恶毒告诉了同寝室的同学,同学们给沈瑾萱出主意,让她把大米藏到对铺同学那里,和沈佳梅直接翻脸。
  “你这个二姑太不是东西了,还是当老师的呢,呸,把女儿都教得这么恶毒,收走侄女身上的饭菜票,交给她女儿沈娜管着,凭什么还要你当丫鬟伺候她女儿?”
  “别怕,同学们都支持你,沈娜不敢来我们宿舍闹事,我们大家都帮你,你立马就和你那个恶毒的二姑翻脸,既然她已经把你转学转到这里来了,遗弃了你,你也不用给她女儿当丫鬟伺候她了!”
  “都是沈家的后代,你爸还是她的大哥,你还是沈家的长孙女,年纪虽然比沈娜小一岁,但是你的辈分比沈娜大,她们为什么总是欺负你,太可恶了,不要害怕,同学们都会帮你的!”
  沈瑾萱初二宿舍的同学们都很有正义感,那时浦东川沙的育才中学同学大多出生工薪阶层家庭,父母做工人的比较多,和沈瑾萱的家境很相似,大家都很同情沈瑾萱,宿舍里面的同学都很团结,同学们都很淳朴善良,具有正义感,齐心协力帮沈瑾萱出主意。
  让沈瑾萱不感觉自己孤独无援,沈娜来宿舍找沈瑾萱的时候,沈瑾萱提前在二楼看到沈娜从楼梯上来了,沈瑾萱跑回自己宿舍,告诉同宿舍的同学。
  “沈娜来了!”
  “你赶快躲到最后一张床后面,我们掩护你,挡住沈娜,她不敢过来的!”
  “好!”沈瑾萱跑到最后一张床后躲起来,同学们掩护沈瑾萱,挡在宿舍的走廊上,对沈娜怒目而视。
  沈娜看到这样的阵势,心里发毛,毕竟她和沈瑾萱宿舍里的同学都不熟悉,她问那些同学沈瑾萱在吗?
  没人搭理她,沈娜只能自己去沈瑾萱的床铺下翻找米口袋,米口袋早就空空如也,沈娜没有办法只能悻悻的离开,再也没来找沈瑾萱的麻烦。
  前排靠门的同学看到沈娜灰溜溜的走了,高兴的向沈瑾萱报信:“瑾萱,出来吧,沈娜已经夹着尾巴逃跑啦,我们赢了!”
  “哈哈哈,我们宿舍不欢迎这么恶毒的坏蛋,让她和她那个恶毒的妈有多远滚多远去,她们再也不敢来欺负你了,不要怕,我们宿舍里的同学都支持你!”
  “谢谢,大家!”沈瑾萱含着热泪,深深对同学们鞠躬,不是亲人甚似亲人,是亲人却像恶魔,沈瑾萱从那个时候起,就明白了人性的两面性,她永远也不能忘记恶毒的二姑和沈娜来她床下翻找米口袋的狼狈嘴脸。
  从此沈瑾萱和沈佳梅、沈娜的关系就滑落到冰点,沈娜回去向沈佳梅告状以后,沈佳梅多次来育才中学找宿舍管理员说大哥沈佳勇的坏话,被有正义感的宿舍管理员常大妈臭骂一顿。
  “你还是人民教师?你对得起这个光荣的称号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说自己亲大哥坏话的妹子,沈瑾萱是你的侄女,你这个做二姑的非但不照顾她,保护她,还恶毒的将年幼的孩子遗弃不管,还有什么脸面跑到学校里说大哥和侄女的坏话?”
  “一点儿人性都没有,做人不能这样太过分,我们宿舍不欢迎你这种人渣,滚!”
  沈佳梅自知理亏,灰溜溜的夹着尾巴狼狈的逃跑了,从此再也不敢再去育才中学找沈瑾萱的麻烦。
  等到周末,沈佳勇有了假期,买了火车票赶到育才中学看望女儿沈瑾萱,沈瑾萱才把自己受委屈,被二姑和沈娜欺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父亲。
  沈佳勇也很是震惊,没想到二妹沈佳梅骗了不少他的血汗钱,还背着他虐待他的女儿,这让沈佳勇又急又气,当时他还在印染厂工作,每天都要上班,只有周末才能抽空买火车票来上海看望女儿沈瑾萱,周末的时候,沈瑾萱宿舍的同学全部都回家了,沈佳勇就和女儿挤在一张狭窄的小床上,凑合过一夜,第二天下午沈佳勇就抹着眼泪和女儿告别,买火车票,返回苏州。
  他不能一直留在女儿身边,让女儿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被沈佳梅扔在育才中学独自求学,想想沈瑾萱尚且年幼,沈佳勇的眼泪就忍不住,觉得自己作为父亲很不称职,没有照顾、保护好女儿,让女儿受苦受委屈。
  宿舍管理员常大妈了解的情况以后,对沈瑾萱很是同情,周末学校食堂关门休息,宿舍管理员常大妈就让沈瑾萱拿着生面条到一楼常大妈所住的那间房间,她用煤球炉帮沈瑾萱煮面条。
  沈佳勇临走前帮沈瑾萱买了两包筒子面,又买了一瓶麻油,生活条件很艰苦,也没有什么荤菜和配料,沈瑾萱周末就在宿舍管理员常大妈的帮助下,煮熟面条,倒点麻油,拌一拌,就吃光面条,这样的光面,沈瑾萱吃了半个学期,常大妈也竖起大拇指,称赞沈瑾萱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吃苦耐劳,对学校里面的老师和宿舍管理员常大妈都很有礼貌。
  住在沈瑾萱对面铺位的初三的女生叶晴下课比较晚,等到她放学下课回来,食堂已经关门了,她就托沈瑾萱帮忙买菜,沈瑾萱也答应了,每天都坚持帮助叶晴,叶晴和沈瑾萱相处得很好,成为很好的朋友,大家互帮互助,团结友爱,温暖了沈瑾萱的心,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善良正义的好人,她不会太孤单!


  第28章 大闹沈家

  沈佳勇得知女儿沈瑾萱的处境以后,大怒,二妹沈佳梅欺骗了他这个大哥,以照顾沈瑾萱为名,骗了大哥这么多工资,还瞒着大哥虐待沈瑾萱,沈佳勇没有想到他这个二妹这么看重金钱,丝毫都不把亲情放在心上。
  沈佳海和沈佳梅串通起来,设下诡计,阻拦沈瑾萱回沪,就是阻拦大哥沈佳勇回沪,沈佳勇高一就离开沈家,独自一人去云南插队,在公社里插队五年,偶然调入云南三矿工作了十三年,而后又调到苏州,工作了很多年,他一直想要回到上海,上海才是他的故乡,常年在异乡工作的人,才能理解想要回到故乡的心情,每当中秋节的时候,倍思亲,常年漂泊在外,总是异乡客,找不到归宿感,人老了,总是要叶落归根。
  按照国家政策,知青子女可以先返沪,这个消息,对沈佳勇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让他的心灵感到莫大的安慰,他暂时还不能回到上海,先让女儿沈瑾萱回到上海落户,对沈佳勇来说也是好事,沈佳勇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家人这么不希望他能回来?
  当年要不是他这个大哥去云南插队,为沈家做出了牺牲,沈佳海根本就不能留在上海,他也要去外地插队,既然沈佳海留在上海占了沈佳勇的便宜,为什么他这么不顾念兄弟亲情,为了争夺父母的遗产提前和沈佳梅串通起来,设下如此阴毒的诡计来害他们的侄女沈瑾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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